第49章
宋予礼坚定地回了声:“嗯。”
林桉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周念枝与宋予礼对话的声音。
声音很近,就像是在林桉耳边说的。
宋予礼问:“你醒了?”
周念枝的声音有种还没睡醒的迷糊感:“宋予礼,我在这吹空调,妈妈却在吹风扇……”
宋予礼说:“没事的,之后我买一个。”
周念枝推辞说:“我不要,我要自己拿钱买。”
宋予礼说:“那我先借你一点,先挺过夏天。”
周念枝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宋予礼说:“那你再亲我一口。”
之后的声音,林桉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几乎大喊:“你们能不能先挂电话再秀恩爱?”
旋即,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周念枝的“呀——”
“脸脸你还在这呢?”周念枝拿着电话,“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林桉保持微笑:“没事的,我有点困了,晚安。”
通话结束。
林桉知道电话那边的两个人心肯定在扑通扑通。
而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第41章 (正文完)只是她有点太粘我了怎么办?
过了店里最忙的时候,周念枝在清闲点的日子请了几天假,与盛宁回了一趟家。
起初宋予礼也想同她们一起走,但是周念枝想着她上班要紧,便没有让她回来。
在回家的路上,周念枝又转了一些钱给宋予礼:「我工资到了,先还一点」
宋予礼:「不用」
周念枝:「别跟钱见外,不然我会笑你傻」
三秒后,见宋予礼收款,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坐了很久的火车,周念枝有些担心盛宁的身体,但盛宁只是笑了笑,望向窗外说:“可以回去看看成刚了。”
风景变化不停,但多年的爱意片刻未停。
到了老家,周念枝先与盛宁一起,再次到了周成刚的墓前。
盛宁拿着结婚照,不停地用指尖轻轻摩挲上面的人。
“成刚,好久没来看你了,你是不是都以为我另寻新欢,忘了你了?”
“不会的,我还是只想跟你一个人过日子,你走以后,我也没想找个别的伴,因为我太想你了。”
“成刚,下辈子投胎就别那么苦了,我还记得几年前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人瘦了一大圈,脸上手上腿上,到处都有疤。就算这样,你也不想我吃苦,给我买新衣服,买好用的护肤品,而你自己就穿那几件衣服过了一年又一年,每次给你缝的时候,我都让你去买些新衣服,你就说下次下次,但是……”
“我都没看见你穿新衣服的样子……”
盛宁说着说着,眼泪掉在了照片上,模糊了周成刚的模样。
“我有时候就怪你……怪你对我那么好……怪你离开得那么早……”盛宁边哭边说,“我们都没去吃大餐,去陪枝枝旅行,去看枝枝过得有多幸福……”
“你怎么就走了……”
周念枝在旁边也看得难受极了,相爱的人,却因命运相隔一方。
可是,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先离开的人,也会想要活着的人能好好的。
周成刚或许从来*都没走。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她们身边。
命运带走生命,却将爱留下。
周成刚在出车祸前,给盛宁买了一小蛋糕。
遗留在车上,被奶油覆盖的便签纸,是只上了几天学的周成刚,一笔一画写下的——
「我与宁宁的结婚纪念日」
良久后,她们从墓前离开,想要再逛一逛这座熟悉的城市,再找个旅馆住一晚。
也就是在这时遇见的周成器。
噩梦的深处,就是这张面孔。
周念枝咬了咬下唇,暂且压住心里恐惧,站在盛宁前面,保持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周成器。
奇怪的是,原来张牙舞爪的周成器倒没说什么,自己先走开了。
周念枝愣在原地,没想到周成器就这么从她们面前走过了。
甚至瞧那样子,像是不敢抬头看她们俩。
她疑惑了一路,但很快就在街上知道了。
这可能就是小地方的好处之一。
早上发生的事情,下午就全部人知道了。
甚至都可能已经演化成另一个版本了。
比如说周成器一事。
“听说没,就是周家老大的事情。”吃瓜一号坐在那街口,茶水往面前一摆,瓜子往前面一放,立刻进入状态,绘声绘色地说:“周家老大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其实背地里是个狠人嘞!”
“什么?你又晓得啥子了,讲来听听。”吃瓜二号非常熟练地坐了过来,自带茶水与耳朵。
吃瓜一号:“听说就是他打了宋家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宋予礼,好像是这名,打得脸上全是疤,血淋淋的,她外婆都气得快要来闹了。”
周念枝混入人群,在一旁安静听着,虽然早已知晓,但是“全是疤”“血淋淋”传到耳边时,她心里还是生出一股难受。
吃瓜二号:“啥?居然他还做这样子的事情!”
吃瓜一号:“是啊,结果周老大又不认,非说是人家小姑娘打的。”
吃瓜一事,人越多越好,你瞧,就聊了几句话,周念枝身边就围了一堆人。
吃瓜三号加入对话:“哎呀!我记得那天周成器好像是气狠了,还说什么之前他乱说的话大家都信,咋现在全都不信了。”
吃瓜一号:“他之前不是说自己弟媳勾引他吗,我现在一想,那时候真的是没看清楚这个人的,他弟媳怎么看得上他啊?周家老二可厉害多了,那才是纯干活卖力不求报答的。”
吃瓜二号:“我那天还瞧见周家老大跟别的女人一起走了,还以为他多深情。”
周念枝没再接着听了。
她扶着妈妈继续在街上逛,心里一直在想,这些人虽然有所夸大,但说得也在理,或许周成器压根不爱盛宁,就是单纯嫉妒他的弟弟,这才生出想与弟媳盛宁结婚的念头。
所以在事情几乎全部暴露后,他便不敢再接近盛宁。
难怪周念枝最近没接到周成器的电话了。
由于盛宁的手机常年静音或关机,周成器联系不上盛宁,只好去寻周念枝。
所以之前无论周念枝是否换号码,周成器总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打来电话,甚至拉黑一个还有下一个。
有几次周念枝看到是老家的来电,没多想就接通了,谁料电话那头又是周成器那恶心的声音。
周念枝与盛宁住群租房时,治安不太好,以至于周念枝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周成器会从别处冒出来,抢走她短暂得到的安宁。
可恶的周成器一直存在于周念枝脑海里。
以至于让她无限恐惧,常常被惊吓,夜夜受噩梦困扰。
但周念枝现在一想,其实,周成器也就是一个被唾沫星子淹没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的怂蛋而已。
他之前所有的胆大妄为,都是因为别人信任他。
但所有信任一旦消失后,四面八方的指责扑面而来,他立刻变得孤立无援。
周念枝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不心疼,仍保持厌恶。
“好像生活确实变安宁了不少。”盛宁感慨道。
“是啊。”周念枝点头说,“我们要去找旅馆了。”
“不用了,住我家吧。”
宋予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念枝顿住脚步,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旋即,又像是早已猜到般笑了笑,说:“你还是来了。”
阳光洒在宋予礼身上。
逆着光,周念枝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听清她说:“太想你了。”
盛宁用手扇风,自觉地望向别处,嘀咕:“我是不是该去坐会,你们先聊,等会来接我。”
“不用不用,妈妈。”周念枝依然扶着盛宁,没有松开,又转过头对宋予礼笑着说:“你说什么呢?我不就走了一两天?”
“都已经过去好多好多个小时了。”宋予礼也伸出手,扶着盛宁说:“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吧。”盛宁应了下来,“正好可以去见见你外婆,以前枝枝说可喜欢她了,但是一直没时间去拜访一下,今天刚好有机会,那就现在去吧。”
周念枝也只好跟了上去,忍不住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宋予礼盯着路,问:“为什么要对我用‘麻烦’这个词?”
周念枝“啊”了一声,闷声说了句:“也是。”
她不太敢再说话了,因为,现在的她真的说不赢宋予礼了。而且,很明显面前这个人会不分时间地点就说一些很肉麻的话。
她们往前走着。
长长的影子跟在她们身后。
连影子都如愿以偿,得以迎光靠近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