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人就此展开了青学和冰帝，谁家的后辈更厉害的辩论。
  迹部骄傲不在意，忍足有私心。
  冰帝这边没有阻止向日透露自家网球社正选队员的信息，大石张张口，也只好作罢。
  “手冢还有个弟弟？”
  迹部抚着眼角下的泪痣，视线落在手冢左袖口处露出的一截蓝色发带上。
  在银灰色的冰帝网球服长袖的遮掩下，他的手腕上也绑着一条发带。
  除了颜色，和手冢袖口处露出的发带，材质光泽几乎一模一样。
  他让川井调取冰帝的监控录像，根本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冰帝。
  他经历的一切更像是他臆想出来的幻梦。
  唯一能证实那次经历真实的，只有一条发带。
  海棠红的颜色，非纱非帛，轻薄如同无物。
  两个月前，他不记得确切日期，好像突然之间，他耳中多了许多声音，嘈杂烦乱，聒噪刺耳。
  还时不时闻到周围突然传出的恶臭。
  去医院检查，他的身体健康得超标，让父母，甚至他都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
  那日之后，只要红发带在身上，接触到肌肤，他突然就能控制了，那些难听的声音，刺鼻的恶臭……
  只要他不想，便可以不听，不闻。
  他睡了两个月来最安静的一觉。
  以前从来不觉得的寂静对他来说是这样珍贵。
  直到玉林和大藤竹的比赛结束，迹部和忍足也没等到青学的一年生回来。
  已经中午了，两人回到冰帝的赛区去吃午饭。
  前后脚相差不过半小时，小佐和越前两人抱着两大袋饮料零食回来了。
  小佐亲自拧开了瓶盖，把凉茶递到兄长手里，“哥哥，给。”
  青学的其他人连声道谢。
  每个人都带了午饭便当，大家拿出来，摆在一起聚餐。
  小佐往身边越前的一次性杯子里倒了半杯味噌汤，不忘夸奖自家哥哥，“哥哥做的，味道可好了，龙马你尝尝。”
  小王子大大的眼睛忍不住往部长身上瞄了一眼，实在难以想象部长也是会做饭的。
  小佐给哥哥和自己各自倒了半杯，就把装着味增汤的保温杯放在中间，“大家想喝，自己倒。”
  话音落，“部长亲手做的味增汤”就被一抢而空。
  小佐笑着和旁边的越前碰了一下杯子，询问小王子的点评。
  “怎么样？好喝吧。”
  喝过了味增汤，所有人都对手冢竖起了大拇指。
  “部长（手冢）真厉害！”
  对这种局面，手冢不知道该不该说些谦辞。
  自从小佐进了青学网球社，手冢不苟言笑严酷冷冽的形象，每日都在崩碎。
  开学不到一个月，在青学网球社正选心中，手冢的形象已经变成了宠溺弟弟的温和居家哥哥。
  上午的初赛结束，下午青学的对手学校已经出来，是玉林中学。
  吃过午饭，手冢公布了下午比赛的出赛名单。
  双打no.2：手冢佐海、越前龙马。
  青学众人对视一样，对于双打no.2的人选没有任何异议。
  一向傲气的小王子也默认了这种组合。
  只有小佐表示抗议。
  “哥哥，我又不是正选……我只是来陪哥哥参加比赛，给哥哥加油的……”
  可惜，抗议无效。
  小佐被越前拉去练习。
  下午的比赛三点才开始，剩余的时间还够睡个午觉。
  以刚吃完饭不能剧烈运动唯有，小佐“拐带”小王子找了一处凉爽的向阳坡地午睡。
  网球社的外套脱下，盖在头上，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小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佐睡醒，没有在身边看到越前，听见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丛后面传出来。
  应该是龙崎樱乃，还有小坂田的声音。
  小王子在青学很受女同学欢迎的。
  小佐笑着起身，抖了抖外套，防止上面爬了小虫子。
  穿好外套，抬头看了看天色，小佐准备招呼越前回青学的比赛场地。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脚步迈出，小佐猛地驻足回头。
  刚过午的阳光倾泻撒下，少年如同站在光里，华丽，高傲，自信。
  小佐几乎要被灼伤了眼，咽了口口水。
  目前这个时候，迹部景吾应该不认识自己的吧？
  反正没见过面。
  要不要拔脚就走？
  小佐认真考虑这个想法。
  “过来。”
  站在高处的少年，对着小佐伸出了手。
  银紫色的发丝在阳光里耀眼夺目，眼角的泪痣衬得少年华美的面容像是高贵的王子。
  小佐脚下没动。
  高处的少年唇瓣掀动，三十七度的嘴里突然吐出来一个凉薄无比的称呼。
  “小矮子——”
  被触动了记忆痛点，这不能忍！
  小佐对着人冲过去，抓住那人伸出的手，来了一个过肩摔。
  气呼呼反驳，“我才不矮！”
  裹着风凑近袭来的香草奶味，几乎印在记忆中的气息……
  即使被摔在地上，迹部竟然不觉得生气，被冒犯。
  掌心落在小孩儿头顶，触感和那天一样。
  小佐气呼呼地挥开头顶上的手，再一次强调，“我说了，我不矮！”
  迹部仰躺在草地上，眼尾带笑看着他。
  面前这小孩儿和他想象中一样。
  见到了真人，迹部的心才落到实处，确定了几天前的经历，不是他精神错乱的臆想。
  “手冢佐海，青学手冢的弟弟？”
  迹部对着小孩儿伸出手。
  小佐身上的网球社外套上有名字，迹部想再确认一遍。
  第21章 021你落了东西在我这里
  “你见过哥哥了？”
  小佐不情不愿地握住迹部的手，把人拉起来。
  把人摔倒，他心里的郁气已经散了大半儿。
  “啊，上午见过。当时你不在。”
  从青学离开后，迹部总觉得错过了什么。
  一个中午，他几乎走遍了璟山公园的每一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朝阳的坡地上找到了人。
  手冢佐海，手冢的弟弟，小佐。
  “有时间聊聊吗？上次你落了东西在我这里。”
  迹部微微拉高了衣袖，让小佐看见系在腕间的海棠红色发带。
  没有等到小佐的回答，璟山公园上空的扩音喇叭开始催促下午比赛的学校入场。
  越前从树丛后面跑出来，“小佐，到我们比赛了。”
  小王子神色不善地看着迹部，圆亮的大眼里满是挑衅和不服输的战意。
  迹部伸手抓住小佐的手臂，等待他的回答。
  小佐的目光在迹部手腕袖口处停留了一秒。
  “等下午的比赛结束，我去冰帝场地找你，或者你来青学找我。”
  得到了回答，迹部放开了小佐。
  “比赛结束，我去青学场地找你。”
  小佐和越前飞奔回青学比赛场地，时间刚好卡在进场的前一秒。
  “小不点儿，小佐，你们去哪里了？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比赛的青学和玉林双方在球网前致意，留下即将开始比赛的双打no.2，其他人退场。
  小佐暂时不准备把刚才遇到的迹部的事告诉哥哥，等比赛结束了再告诉也不晚，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小佐从网球袋取出那只红色球拍，上场前做了几个拉伸工作。
  越前去和对方猜球，拿到了首发权。
  “龙马，按你的节奏打，享受这场比赛。”
  明亮的战意从越前眼底升起，他对小佐点点头。
  双打二的比赛，玉林除了发球没有再拿到过球。
  6：0，青学拿下了胜利。
  青学今年的第一场比赛以五胜零负的成绩取得首胜。
  今天的比赛结束，青学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说说笑笑，大家都十分高兴。
  小佐挨在手冢身边说话。
  手冢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待的迹部。
  “去吧，记得早点儿回家。”
  “谢谢哥哥。”
  小佐笑着拥抱了兄长，离开朝着迹部走去。
  青学众人，除了越前和不二，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小佐的离开。
  越前问不二，“不二学长，冰帝的迹部很强吗？”
  不二眉眼弯弯，微微低头看向青学的一年生后辈，“越前为什么会这么问？”
  越前低着头整理网球袋，望着迹部的方向，片刻没有说话。
  不二笑着压了压他的帽檐儿，“越前这是担心好朋友要被外人抢走了吗？”
  被戳破了心思，越前羞赧成怒，面色涨红，反驳，“我才没有！”
  不二笑笑不说话。
  璟山公园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实在不是安静聊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