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没有一个人敢转头过去,他们大气不敢出地保持沉默着。
半响后,不知是音驹里的谁先带了个头。
大家的目光陆陆续续全都聚集在黑尾的身上。
仿佛在说——你家幼驯染,你倒是管管啊!
黑尾:???
莫名其妙被委以重任的黑尾铁朗伸手指了指自己。
只见周围的人纷纷点起了头,不管是音驹的还是青叶城西的,都一脸兄弟保重的看着他。
黑尾咽了咽口水,喉结反复上下动了好几下,像是在心里做挣扎。
过了一会儿,黑尾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步伐坚定的朝着他的两个幼驯染径直走去。
在即将快到时,他脚步突然一顿。
从门口的时候还看的不是太清,现在突然走近,南弦柚和研磨此时的姿态尽收眼底。
黑尾略感震惊地往后退了退,斟酌了好久,才终于是憋出了一句话来。
他道:“咳咳……那个,更衣室禁止谈恋爱哈。”
第108章 弦柚那抓马的暗恋掉马
黑尾说着,面前的两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在和他们说的一样。
黑尾:?
不顾我死活是吧!
感受到身后不加掩饰的强烈眼神注视,黑尾咬紧后槽牙,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波涛汹涌。
他沉住气,语气被他压得极低地出声提醒道:“弦柚,研磨,你们有听我说话吗?青叶城西的人也在,你们注意影响啊,更衣室不能谈恋爱!”
他苦口婆心地说着,已经尽量给足了他这两个幼驯染面子。
可这两人就像是故意要整他一样,依旧一动不动,不给任何回应。
黑尾脸一下就垮了,他周身散发着黑雾,就这么顶着这么一张r18的脸,显得攻击性十足。
——真就这么不给面子是吧!
当着音驹的人亲亲我我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注意影响的。
但是这里不是音驹的独属休息室,不乏有外人进来。
而现在,青叶城西的人正好就出现在门口,他们这么抱在一起,实属有些不妥。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哦哟,我的天,iwa酱!你看到了吗!音驹男排里有男同啊!”姗姗来迟的及川彻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他一把环住岩泉一的肩膀,脱口而出一声气动山摇的感叹。
“别喊这么大声啊混蛋!”本来愣在原地保持沉默的岩泉一被自己这个说话没什么分寸的幼驯染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手动捂住他的嘴,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感受到眼神杀的及川彻连忙捂住头,下意识就开始求饶道:“哎哎哎,别打头别打头!”
“你小点声!”听着人依旧不加掩饰的呼喊声,岩泉一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顿暴揍上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其他学校的学生是男同,简直是太没有礼貌了!
虽然是及川彻说出口的,但不知为何,岩泉一觉得丢脸的却是他。
及川彻被一拳下来直接闭上了嘴。
但他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周围穿着红色队服的少年们,或是羞涩,或是尴尬,或是不好意思的往他这边瞄着。
一直没什么精神的国见英眯了眯眼,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用着极小的声音随口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原来音驹的二传手和经理是一对啊。”
他这一句随口的自言自语,倒是把音驹的注意力彻底吸引了过来。
像是有什么大秘密被别人知道了一样,各个眼神惶恐,但却没有一个人为此否认。
听着后面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淅淅索索的声响,黑尾实在忍不住想要主动出手提醒了,半响过后,他叹息一声,便准备手动分离。
结果刚将手抬起来,还未碰上,就见南弦柚将脑袋缓缓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么带着泪花地望着他。
黑尾抬起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什么情况?怎么还哭了?他刚刚那话也不是什么重话吧!难道伤害到弦柚了?
这可不行啊!虽然他是不想让自己的两个幼驯染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恩爱,但是他更不想伤害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啊!
黑尾有些慌乱了起来,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不上不下的,嘴上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沉默着,直到看到红着眼眶盯着他看的南弦柚眨了一下眼睛,含在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水灵灵地滑落下时,黑尾直接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在后方注视着黑尾一举一动的大家夥们听到这么一句突兀的对不起,全都愣了一下。
事情到底往什么方向发展了?怎么突然就说对不起了?
听到这个尤为敏感的语句,音驹的大家不再停留在原地,他们心道不好,一个个全都快步走上前,将黑尾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见状,由他们的队长及川彻的带领下,跑过去凑热闹。
一过去就看到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正泪眼婆娑着,看起来很是伤心的模样。
而另一个像是晕倒了一样,无声无息的窝在人的怀里。
这个年纪的少年什么都挺得过,就是看不得人哭。
一时间,就连有着逗人心思的及川彻也都沉默了下来。
更衣室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泪水已然在脸颊上干涸,他的心才像枯木逢春,逐渐有了真实的活力。
南弦柚渐渐回过神来,他眼中含着泪,晶莹的泪珠随着他的每一次眨眼,而从眼眶中消失干净。
——失态了啊。
南弦柚苦笑了一下。
在每次面对研磨的情感时候,他总是这么的不知所措。
南弦柚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
明明又过分的想要,又等不及了想进一步关系。
但每每等来研磨过分直白的答案时,他的大脑就如同宕机了一般,根本承受不了任何的回应。
如果说,在一段感情里,研磨是摸不透,是猜不明白的高山上的雪莲,那么他就是烂在土里,贪婪又卑劣的狗尾巴草。
在今天之前,南弦柚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万千暗恋者中的一个。
他和所有的暗恋者一样,懦弱的、胆小的去热烈的爱着那被他奉为神明的对象。
但……在真实实施后,南弦柚却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他对研磨的情感不是暗恋,而是一种自我逃避和退缩。
是的,他之前一直觉得是研磨在自我逃避这种情感。
毕竟他已经做的够明显了,如果研磨对他有意思,肯定会附和上来,而如果对他没有意思,以研磨这种怕麻烦怕误会的个性,也肯定会果断拒绝。
但现在南弦柚彻底明白了,选择逃避根本不是研磨,而一直都是他啊。
在这种自我矛盾的情感中生长出来的荆棘之花,躯干一定是扭曲且带有毒刺的。
南弦柚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情感,高估了那纯洁的毫不动摇的爱意。
在这么多年毫不动摇的心意中让他逐渐忘记了,其实不管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他都只是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单身人士罢了。
他又怎么能依靠自己的想象,去给予对方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所以,他又怎么能如此肯定且确定自己对研磨的情感,在研磨的面前真的是明显的爱情呢?
或许对方真的只是当成亲情来看。
而在这种亲情包裹下的情感中,他又怎么可能等到对方以爱情的名义来回应呢?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
南弦柚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在这良久的思索中,某位执着的少年,终于得到了恍然大悟的真相。
但真相过后,不是喜悦,而是另一种忧伤。
南弦柚开始深层次的分析自己这么多年的情感,自己那所谓定义成暗恋的情感。
他发现,他是一个结果主义者,但在心急于想要得到研磨的结果时,他又享受于自己暗恋的过程。
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都在即将有结果时,他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缩。
就像几分钟前那样,明明都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一场大戏,但只要研磨寥寥几语,就将他所有思考的结果消失殆尽。
而消失过后的后遗症,就是那翻云覆涌的超大后劲。
研磨说的话,就像是针一样,全部扎在南弦柚的身上,又疼又麻木,
南弦柚一直沉浸在愧疚的漩涡中,不断坠落,不断清醒着坠落。
他其实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也能听到黑尾和他说的注意事项。
可他却跟僵住了一样,做不出任何的行动,甚至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现在真的很烦,真的很想静一静。
可面上客套的话还要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