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裴涿邂似是对这事有些执着,非要亲自教她些什么才肯罢休。
  只是到最后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去想裴涿邂的用意,只能全然沉浸在欲念之中。
  直到最后,床褥被弄的一团糟,她坐在裴涿邂的腿上,头无力地搭在他肩头,慢慢将呼吸喘匀。
  裴涿邂搂着她,指腹抚过她的发顶:“要不要我带你回偏房睡?”
  他声音缓缓,似引诱似试探。
  可苏容妘还是强维持着清醒没有点头,脑中的念头仍旧是要回矮房,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来。
  只是原本想用嫡妹的身份提一提臧择的事,男子对头上长草这种事都还是敏感的,需得先种下一个疑点,叫他自己过后回过味儿来自己去查,却也不能太过直接,免得激得他现在就恼火起来,拉着她审问。
  犹豫一番,她到底还是张了张唇角,试探道了一句:“夫君既想要早些有子嗣,不如去寻臧择师父抽上一签罢,亦或者求些开光的物件或符纸,臧择师父很厉害的,定能叫咱们快些有个孩子。”
  裴涿邂眉心微动,沉默不语。
  他心中忍不住思量,她这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有意要与他提起臧择。
  之前在马车之中,她便有意暗示苏容婵豢养杀手一事,她是不是也发现他们之间的什么苗头,这才故意当他面提起?
  他的手一点点轻抚过她光洁的脊背:“好,都依你。”
  苏容妘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分出心神来,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
  怀中人离开的同时,裴涿邂觉得自己心上亦是一空。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挽留,但想着夜已深了,自己若是再不走,她怕是更不敢早些歇息,便只能站起身来,在她的脖颈重又落下一吻,心中暗暗有些不愿地开口:“我先回去,你叫人换上新的床褥再歇息罢。”
  苏容妘低低应了一声,等着裴涿邂离开,这才简单将身子擦了擦,套上衣服便离开了正院。
  原本裴涿邂还想似从前那般等她睡熟后,在去将人搂在怀中安寝,可不知她是否是察觉到了什么,今夜折腾到了那般晚,竟也还要硬撑着回去。
  夜里的风吹着似有枯黄之势的叶子沙沙作响,苏容妘裹紧了些衣裳在前面走着,而裴涿邂则空控制着些距离缓步的跟在她身后。
  他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笑,他似是在被迫同她做一场大戏,夜里的正院便是他们的戏台,在里面似恩爱夫妻般极致缠绵,戏散了形同陌路,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都比不过真正的戏子,最起码人家一出戏唱罢,同台之人过后还能凑在一起说笑打闹。
  一开始他被蒙在鼓里,后来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到头来却是进退两难。
  他自嘲地笑了笑,目送着苏容妘穿过月洞门回了矮房,这才对着身后人吩咐道:“叫人做几个府灯照在方才那条小路。”
  顿了顿,他又填了一句:“看得清路便好,不必弄的太亮。”
  这戏还没唱到结束,他舍不得提前离场,更不愿意叫苏容妘独自清醒过来。
  裴府正院那边一直隐瞒的不错,苏容婵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上的几个主子她不热络,府外的高门妇人、闺阁女子她也尽数不喜欢结交。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消失,无人知晓更是无人在意,可就是这样的人,也有父母亲眷。
  之前因为孟家的事,苏家主母孙氏一直生着女儿的气,从那以后便故意冷淡下来,饶是女儿主动求和示好她也尽数不理,只是如今苏尽淮又有事要求到裴家。
  孙氏被磨的没办法,却又不好意思给女儿拉下脸来求和,故而前日便给裴家递了口信,等着女儿给自己递台阶,可生等了两日都没消息,她不好意思登裴府的门,在儿子
  继续磨她的时候,她直接一甩手:“裴府你又不是不认识路,想要求什么,自己去寻你姐姐去!”
  苏尽淮刚一到裴府的门前,便遇上了晨起礼佛后回来的裴浅苇,苏尽淮会哄姑娘的很,嘴甜地唤了两声好妹妹道明来意,裴浅苇便也没阻拦,直接差了丫鬟将他带到了正院去。
  这番便是直接越过了门房同传的规矩,他一路到了正院,倒是将留守正院的下人们弄了个措手不及。
  这院中无主,如何能见客啊?
  第186章 嫡妹,是不是已不在府中
  苏尽淮站在正院门前看了一圈,心里也奇怪,当初姐姐嫁过来时带了不少陪嫁的丫鬟婆子,如今怎得一个比一个脸生?
  他挑眉对门口守着的人道:“我要见你家夫人。”
  “夫人吩咐了,不见客。”
  苏尽淮眉头蹙起:“我是她亲弟弟,算什么客?不用你来引我进去,叫云晓来。”
  云晓是苏容婵近身伺候的大丫鬟,自是早就被控制住,如何能由得他见?
  守门的丫鬟道:“别说是亲姐弟,即便是苏老大人来了,这也是裴府不是苏家,如今我家夫人冠的是裴姓,见与不见,还请苏郎君先去问一问家主才好。”
  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说,但也见听说嫁出去了,就是连娘家人都见不得,苏尽淮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姐姐受了委屈,当即不管不顾闹了起来,说什么也要往里面闯。
  可就这般一闯,正院便热闹了起来,连带着裴沉菱也被惊动。
  她气的直拍桌子:“这像什么样子!他们姐弟两个要闹什么别扭,直接回苏府闹去,这般一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裴家不叫人家姐弟相见,岂不是还要落得个刻薄的名声?”
  丫鬟把她的话传了过去,可在正院留守的都是裴涿邂的人,哪里会听裴沉菱的话?饶是如此也坚决不叫人进。
  苏尽淮一下子弄不清敌友,这到底是姐姐还是被逼着不许见他?还是压根就不愿意见他?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便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孟家的事,姐姐同母亲生气,便是连他都不愿意见?
  他心里着急,想要问清楚,干脆就站在门口喊:“姐,那亲事不成就不成了,一个女子罢了,她不愿意嫁我,有都是人愿意嫁,你同娘亲生气也就算了,可千万别不理我!”
  他的声音很大,自然能传到内堂去,可内堂没人,谁能出来见他?
  但他依旧喊个不停:“姐,你是不是在裴府受了什么委屈,弟弟来给你撑腰了,我数三个数,若是你还不应我,那便定是你被裴府的人挟持了去,我可就要闯进去救你了!”
  三个数后,他当即说话算话硬闯起来,又是一番折腾。
  事情传到裴沉菱的耳朵里,面色更是难看起来:“反了天了,去派人给涿邂递话去,他的好媳妇要纵着她弟弟把家里闹翻天了!”
  她捏着帕子在胸口顺气,既想去亲自看一看,却又自持身份不愿主动过去,她随意使唤一个人:“去叫苏大也去看一看,都是姐,二姐闹起来便叫大姐去管!”
  苏容妘得了传话,自是没法做到似嫡妹那般硬气地将人拒之门外。
  传话的婆子一脸横肉,盯着她出门去往正院,似是怕她会做事不一尽心一般。
  苏容妘硬着头皮过去了,她对这个弟弟并不熟悉,小时候离开苏家时苏尽淮尚在襁褓,嫡子自是被千娇万宠地保护起来,她这个被打压着的姨娘伸出来的女儿,自是轻易见不得那宝贝金疙瘩。
  但她听说过苏尽淮的行径,分明是个被养歪了的纨绔子弟,嫡母孙氏对他有求必应,就是嫡妹这般别扭的人,亦也是愿意为他的婚事仕途想法子。
  待她到了正院门前,便看到被丫鬟擒住,被迫半蹲在地上的人,她抿了抿唇:“苏尽淮,你若是不想叫苏容婵在裴家不安生,你便不要闹了。”
  苏尽淮胳膊被别着,疼的龇牙咧嘴,抬眸见到面前这个同自己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当即便愣了神,只是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这人应当就是那个未嫁有子,在裴府靠着吸自己姐姐的血过日子的那个他所谓的大姐。
  压着他的人当即将手松了开,苏尽淮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仍旧半蹲在地上看着她。
  苏容妘被看的不自在,抬眸瞧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人,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怀疑,为何苏容婵不叫人进去?
  若是真生气,也犯不上如此叫裴家的人看笑话。
  她不想管这些事,可身后的婆子还盯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她这几日身子不适,许是怕你担心才不见你,你若是想见她,同她说些姐弟的体己话,便改日再来,但你若是有所求,那你不如直接去寻你姐夫。”
  她说的直白,叫苏尽淮轻咳了两声,揉着肩膀站起身来。
  他看了看身后的月洞门,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大姐:“姐姐身子不舒服,那我就不见了,这几个丫鬟也真是的,直接实话同我说就是,何必藏着掖着不叫我知晓。”
  他盯着苏容妘那双似看透他心思的眸光,有些不自在地向其走过去:“姐夫这个时辰不是还上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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