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但薛夷渊却反应很大:“裴大人总跟着妘娘做什么,不怀好意!”
  裴涿邂面色肃冷疏离,视线在他们勾起的小指上轻轻扫过:“我行的正坐的端,自是不会在旁人门口与未出格的女子拉拉扯扯。”
  “这与你何干?”
  裴涿邂面色一凛:“既在我府门前,如何与我无关?”
  第71章 处处为他着想
  比起裴涿邂的突然出现,苏容妘更担心他有没有带随从过来,毕竟越多人知晓她与薛夷渊的私交,对他便越不好。
  她朝着裴涿邂身后看一眼,见其身后随从皆没靠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眼见着如今气氛不对,苏容妘不想薛夷渊为了自己费那些口舌,勾住的小指转而扣住他的手腕:“别冲动,裴家势大,还是莫要得罪的好。”
  她作势要催促薛夷渊离开,可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与我说实话罢,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
  苏容妘喉间哽咽,想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离开裴府,想摆脱什么生子、承欢,可是若没有万全的计划,既会连累薛夷渊,也会让她和宣穆的日子更加难过。
  她需得好好想一想,能不能寻摸出一条好路来。
  裴涿邂双眸微眯,视线落在二人触在一起的手腕上,互相勾馋难舍难分,他嗤笑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她自愿来此攀龙附凤,哪来的什么难言之隐?”
  苏容妘闻言身子一僵,稍稍用了些力气,将薛夷渊的手推开。
  “我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这便先带宣穆回去。”
  她转身离开之前给薛夷渊使了个眼色,叫他快些离开。
  她以为自己不在此处,薛夷渊便不会太冲动,只是未曾想到,她刚入了裴府角门,薛夷渊便朝着裴涿邂靠近几步。
  “你少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要带妘娘离开,你放是不放?”
  他说的理直气壮,大有种狼崽子夺食的意思。
  裴涿邂面色未曾有半点变化:“苏姑娘借住裴府,并非是嫁入裴府,为何说是我强留。”
  薛夷渊咬着牙,面上露出明显的敌意:“那她为何不愿同我离开,你还敢说未曾强留?”
  “是吗?”
  裴涿邂闻言却是眉心一动,倏尔笑了:“你留不住她、也带不走她,这应当与我无关,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心思去管,只是有一点,莫要在裴府门前生事,也莫要用你们的事牵扯裴府,损了裴府名声。”
  “你就装吧,妘娘可是你的妻姐姐,你竟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竟还会在乎什么脸面名声?”薛夷渊握了握拳头,“裴大人,我知你手握权柄我薛家望尘莫及,但书生一怒尚能血溅三尺,你不妨试一试,若你敢逼迫她、欺辱她,我——”
  他的话未曾说完,便被裴涿邂开口打断:“你若是早有这个心思,为何当初不娶她。”
  他虽平视着面前人,却有股威压施展下来,叫薛夷渊不敢轻敌。
  裴涿邂冷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抛妻弃子,也难怪她不愿跟你离开。”
  薛夷渊被这话说的一懵:“你莫要乱说!”
  裴涿邂双眸微眯,上下打量面前人的反应。
  他似是意外又似是不信,想来还不知这孩子许是他的血脉。
  裴涿邂心中暗暗升起一股不易察觉得妒意与痛快,不再与他多说什么,吩咐人将他请离了去。
  裴府之中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苏容妘带着宣穆回了屋中去,却见宣穆拉了拉她的袖子:“娘亲,裴姨夫是不喜欢薛伯父吗?”
  苏容妘轻轻嗯了一声。
  裴涿邂不喜欢她,连带着不喜欢与她有不一般牵扯的人,生怕她带坏了苏家门楣不够,还要坏了裴家的名声。
  可见她这个模样,宣穆低垂着头,似是把想说口的后话给憋了回去。
  苏容妘晃了晃他捏紧的袖口:“我们家宣穆怎么了?”
  “可是今日,是要去寻姨夫考校的日子。”
  苏容妘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记起,裴涿邂给宣穆那本书后,说要宣穆三日寻他一次。
  她一拍脑门,竟是把这一茬给忘了,要是早记得如此,昨日回府时就不该招惹他,老老实实下马车就是了。
  可对上宣穆为难的眸光,她想,等下还是她率先去寻裴涿邂赔罪罢,只盼他能好好为宣穆考校,别把对她的不喜迁怒在宣穆身上。
  她不是很有底气地安慰他:“没事的,你裴姨夫会好好考校你的。”
  顿了顿,她不敢应承的太死,又填了一句:“不过裴姨夫平日里公务繁忙,今日也说不准没空,咱们也别急,好吗?”
  宣穆十分乖巧听话地点点头,回去继续拿起书本来温书,只是视线时不时的,总要朝着裴涿邂所住阁楼看上两眼。
  苏容妘不愿叫他失望,便将注意全部放在阁楼那边,直到依稀看见阁楼之中的人影,这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出了门。
  阁楼下的守卫看见她时,神色有些微妙,她也不知是不是这些人也知晓裴涿邂厌恶她,她只能强撑起一个笑来:“小哥能否帮我通报一下,我是来给妹夫赔罪的。”
  守卫应了一声就上楼去,倒是比苏容妘想得要容易些。
  她站在楼下等得有些紧张,守卫回禀要带她入阁楼时,叫这感觉尤为严重些。
  苏容妘缓步上楼,却是因这紧张,险些撞到二楼的屏风上。
  裴涿
  邂正坐在桌案前,听到她传过来的动静,视线倒是不由得落在了她身上:“苏姑娘第一次来时,犹入无人之境,如今第二次来此,却是莽撞起来了。”
  苏容妘清了清嗓子,悻悻然上前几步。
  迎着裴涿邂打量的眸光,她硬着头皮俯了俯身:“问妹夫安,我今日来是为了赔罪的,昨日在马车之中,冒犯了妹夫,还望妹夫大人不计小人过。”
  裴涿邂攥握着狼毫笔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无半点波澜,在公文处如常落笔。
  “怎么,怕我出手伤了薛统领。”
  “不是。”苏容妘清了清嗓子,“只是觉得大人之前的事与孩子无关,宣穆这几日很期待妹夫的考校,还请妹夫莫要迁怒他。”
  顿了顿,她又填了一句:“我与薛夷渊没什么牵扯,还请妹夫日后莫要说那种话了,薛夷渊如今尚未娶,日后也是要议亲的,若是叫人知晓他同我有牵扯,与他不好。”
  裴涿邂猛地将手中公文合上,声音冷冷传入苏容妘耳中。
  “苏姑娘当真善解人意,处处为他着想。”
  第72章 他定会是个严父
  裴涿邂漠然瞧着她:“苏姑娘有为他担心的功夫,到不如多为自己想一想,日后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苏容妘能听出来裴涿邂语气不善,但他却未曾将考校宣穆的事一口回绝。
  她没露出半点不好的脾气来,对着裴涿邂勾起一抹笑:“多谢妹夫挂心,我心中也有分寸,定不会牵扯到裴府来。”
  她看着裴涿邂神情,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沉,也分辨不出他如今究竟是个何种心绪,只能继续问:“宣穆这几日读书都认真的很,不知妹夫现下可有空宣他上来?”
  裴涿邂眸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一圈。
  “苏姑娘既说来赔罪,便是空着手来的?”
  苏容妘分不清他这话是认真的,还是戏谑亦或者嘲弄。
  “不瞒妹夫,我确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赔罪礼,可妹夫有如此家业,想来我无论拿出什么来,也怕是入不得妹夫的眼,便唯有一颗真心,望妹夫宽容相待。”
  裴涿邂眉心动了动,视线倒是下意识从她唇上一点点向下,最后落到胸口处。
  他立即回转过头来,长睫湮没眼底神色:“花言巧语。”
  他缓缓翻动公文,指节却是稍稍用了些力道:“叫宣穆用过晚膳后来此。”
  苏容妘悬着的一口气当即松懈了下来,唇角扬起一个笑来,又是俯身施了个大礼:“多谢妹夫。”
  她当即回身下阁楼去,要快些将这个消息告诉宣穆。
  裴涿邂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这才重新将视线投到她的背影上。
  他很少见苏容妘露出这样神色,她心怀算计入裴家,分明应该似旁人那般一脸谄媚,竭尽所能要撬来接触到的所有好东西。
  可不知是她藏的太深还是如何,她对裴家没什么好脸色,似是有人亏待她一般,每每见到她,她的冷淡配在她容色不俗的脸上,似朵难以采撷的高岭之花般冷艳夺目。
  他曾窥得苏容妘面对宣穆时的温柔,也曾偶然见她笑得明媚,方才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当着自己的面笑的欣喜与期待。
  仅仅因为他的一句话。
  裴涿邂挑了挑眉,似是莫名堵在心口处的一口郁气消散了不少,叫他翻阅公文也更快了起来。
  晚饭过后,苏容妘带着宣穆到了阁楼下,守卫似是早得了命,见他们来时未曾阻拦,只是她很是识相地未曾跟着宣穆上楼,也松开了拉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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