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故而他回阁楼之时,派人去苏容婵处问了一句,她的月事可终了。
  ——
  次日一早,裴府里来了个教养姑姑,听说是满了年岁从宫里出来的,特来教裴二姑娘礼仪。
  只是这礼仪教的多少有些不近人情,裴浅苇毕竟也是常在宫中行走的,可所有礼数皆能被那教养姑姑寻出错来,最后带着她精益求精。
  苏容妘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嫡妹专程告诉她的。
  “瞧瞧,这么快便恶人自有人磨,听说那教养姑姑之前教导出来的姑娘便个顶个的好,只是从她手中出来的姑娘,日后即便是成了高官夫人,听见她的名字也身子发抖。”
  苏容婵叹道:“谁说夫君不在乎她婚事的?这不是为了她能嫁个好人家去,竟是连这种狠角色都请了过来,这二姑娘定是有苦头吃了。”
  苏容妘原本并不在意,只是听闻这话却是眉心一动。
  竟是裴涿邂亲自请的?
  她这才明白,原来昨夜裴涿邂说的会责罚裴二,竟是用这种手段来责罚。
  苏容妘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也算是罚?虽说裴家的姑娘本可以不吃这苦中之苦,可说到底,经由教养姑姑锤炼,不照样还是会有所收获?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丫鬟便进来传消息,原是裴涿邂下职回来,听说了教养姑姑的回禀,对裴二很是不满,罚她在屋中抄写家规,还不准吃晚膳,日后禁足一月好好在家中学规矩。
  嫡妹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还很是惊讶一叹:“夫君还真狠得下心啊。”
  苏容妘这时才眉目舒展开些,心中这口郁气也散去了不少。
  若是真因裴二规矩不好而责罚,哪里会罚抄家规?这责罚,许是专门罚给她看的。
  苏容妘指尖转了转手中的杯盏,却还没高兴多久,便听见嫡妹道:“昨日听你说完,我便立即找人去寻了药,今日夫君会来留宿,你早些准备着罢。”
  苏容妘没想到她会动作这般快,虽心中满是抗拒,但却不得应下一句:“知道了。”
  来月事的这几日,连带着因为被蒋礼墨烦扰,她都有些忘记与裴涿邂同房的感觉。
  肌肤之贴、唇齿相依,还有那极致的缠绵,尽数涌入她脑海之中。
  这种夫妻间的敦伦之感,确实还不差,只是她不愿叫自己沉沦其中,更不愿承认自己会屈服在这种感觉之下。
  入夜,再一次坐在嫡妹院中的床榻上之时,苏容妘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板起脸来,神情凝重地盯着面前那扇门,听着隔壁传到耳边的动静。
  隔壁的苏容婵乖顺地坐在裴涿邂旁边,等着他将手中的那卷书读完。
  “夫君,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闻言,裴涿邂放下书本,抬眸去看温柔娴静的妻子,她眉眼虽同苏容妘生的相似,但却温柔的太多,少了那种盈韧与张扬,也没了那夺人眸光的美艳,她只是一朵安静养在窗边的嫩花,丝毫不似妻姐那般热
  烈。
  他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将这二人认错?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好,安置罢。”
  他起身准备去隔壁净室漱洗,可妻子却在这时候拦住了他:“夫君,还有一事……”
  苏容婵柔柔开口,似是有些难为情:“咱们成亲眼看着便有月余,子嗣一事我心中实在着急,夫君可否助我?”
  裴涿邂眉心一动,他哪次没有尽力?
  只是却看到面前人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便端进来一碗浓黑的汤药来。
  汤药有着莫名刺鼻的味道,裴涿邂没忍住蹙眉开口:“这是何物?”
  “是我寻大夫求来的药方,听说行房前用了这个,能更快有子嗣。”
  裴涿邂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些:“这简直荒唐!”
  他作势要走,苏容婵忙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夫君留步,这药方我提前给府上的大夫瞧过了,其中还能有强身健体之效,即便是不能助嗣,对身子也是好的。”
  她神情哀戚:“夫君,求你了。”
  裴涿邂看着面前人,虽一副可怜模样,但也不知怎得,竟是叫他生不出怜香惜玉的心。
  只是这人是他的正妻,他要相伴一生的女子,她想要子嗣傍身,心急之下寻些邪门歪道也算不得奇怪,但还能去寻府医来问,倒是还有些分寸。
  他无奈将药碗接过,直接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入喉,虽开始极苦涩,可咽下去后,竟有奇异的回甘,叫他头脑眩晕一瞬。
  “下不为例。”
  他转身出了门去,心中还是对着碗汤药存疑,沐浴之时,他心中还打算着明日去问一问府医这究竟是什么药,他便已经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来。
  彼时,身上的滚烫,叫这个问题骤然明了。
  那是春药。
  第57章 你故意勾人,便不要喊累
  屋中的苏容妘全然不知外面的变故,只是安静坐在床榻上,同以往等待裴邂的每一次到来一样,她指腹轻轻抚着榻上铺着的薄褥。
  幸而着褥子柔嫩,要不然与他到最后时,都会磨得她后背和膝盖轮着疼。
  裴涿邂走到门口时,呼吸已经有些不稳,他长指扣在门扉上,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的不悦。
  他与妻子同榻之时,从未藏掖什么,他也希望裴家能快些有一个嫡长子,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妻子使些奇淫巧技的手段。
  他手上用了些力道,直接将门推开,入眼便是他的妻子坐在榻上安静等他,只是既因屋中未曾点灯烛,又因自己将那碗汤药喝得太过干净,一直觉面前人身形格外模糊。
  “夫君,你怎么了?”
  苏容妘看着他站在门口,竟是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安。
  她不解为何他不过来,却又不敢上前,怕窗外的月光照得她原形毕露。
  她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唤:“夫君,过来说话罢。”
  裴涿邂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进来之前,还因身上这不受控制的欲念而烦躁不悦,却仅仅在看了面前人模糊身影,这烦躁与不悦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去。
  不仅如此,甚至所有气血都在下涌,连带着心跳比往常要快,头脑也更为不清楚。
  他呼吸不由得急促几分,反手将门关上后,朝着榻上人靠近过去,一步一步走的格外的慢。
  苏容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到底起身去接他,她的步子比裴涿邂要轻快得多,在拉上他手时,都是陡然一惊:“为何这般热?”
  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一瞬,竟是忘了隐藏自己的声调。
  察觉裴涿邂指间动了动,她忙咳嗽了两声,把声音软得不能再软:“夫君,你可是生病了,要不要——”
  她话没说完,裴涿邂便一把将她拉近,薄唇直接覆了上去,将她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苏容妘眼眸倏尔睁大,手慌乱撑在他胸膛前,却是抵抗不住他尤为霸道的进攻。
  在他们初次唇齿相依时,苏容妘能感觉到他虽大开大合但却生疏至极,可多次下来,如今的感觉她已经开始招架不住,更是觉得身子被他带得热了起来。
  终是在她头脑发懵时,裴涿邂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放过了她被吻的发红的唇,顺着去含弄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顺着耳垂上的战栗感席卷全身。
  “我为何会如此,你难道不知道?”
  苏容妘脑中一阵嗡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定是嫡妹又使了什么手段。
  她咬了咬牙,没说话,但却被裴涿邂直接抱了起来,
  门咯吱咯吱地响动着,裴涿邂头脑也愈发不清幸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唯有怀里人格外真切,他觉得自己眼眶都有些灼热,怀中人脖颈扬起,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他带着她在此处彻底绽放,而后旋身过去,几步便带着她到了床榻之上,继续下去,到竭力、到极致。
  苏容妘神思混乱间,听到他似是惩罚般的口吻:“今日既是你有意如此,便不要再喊累。”
  恍惚间裴涿邂似进入的梦境,不知从何处来的一缕暧昧暖光撒进了屋中来,照亮了屋中的一切,照亮了自己,亦照亮了……怀中人。
  以往模糊的景象尽数清晰起来,他能看到怀中人白皙的脖颈,随着大口喘气而微张的红唇,还有她那双,都属于她的、倔强又勾人的眉眼。
  他看清了。
  面前人的眼角眉梢,皆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妩媚风情,且这些变化都是因他而起。
  他亦是清楚地看清楚,面前人竟是他的……妻姐。
  似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叫他动作一顿,而那束暧昧的光瞬间消失,周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眼前模糊不清,骤然恢复的理智叫他脑中嗡鸣,却是仍控制不住顺着方才似梦里所见的景象,将怀中人彻底当做了那人,咬上了她的脖颈
  裴涿邂在黑夜之中睁开双眸,慢慢撑起身来,尽可能去盯着面前人的模样,却仍旧看不清,叫他格外认识到,他方才的错觉多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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