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容妘原本正陪着宣穆,却似有感应般往窗外看去,便见阁楼处漆黑一片,她心下一沉,果不其然下一瞬门便被敲响:“大姑娘,夫人唤您过去。”
  宣穆一脸担心地拦着她:“娘亲,这么晚了,姨母叫你过去做什么?”
  苏容妘不好解释,只能含糊两句:“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睡觉,等你睡醒了娘就回来了。”
  她同裴涿邂的这几次,唯有在净室那次时间长些,但他还算是克制,她能感觉出来他到最后虽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停了下来。
  依旧是沐浴更衣,先是将身上所有不属于嫡妹的味道全部掩盖,最后换成嫡妹常用的润肤膏子涂上去。
  此时,外面的裴夫人小意温柔,说着夫妻间笼络情意的话,而屋内的“裴夫人”正藏匿在黑夜中,将自己裹在薄衾内,沉默的等待。
  外面的声音渐小,该是两人说罢了话。
  苏容妘听见苏容婵高声唤了句:“夫君,时候不早了,你我先去沐浴罢。”
  她心里清楚,该是轮转到她这个“裴夫人”了。
  不消等太长时间,门便被推开,几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身侧的床褥微微陷入,苏容妘顷刻间被一把揽入怀中。
  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瞬间将她笼罩,她似陷入了他的领地,叫她下意识要挣
  扎却又在手触及到他胸膛时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婵娘,久等了。”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你沐浴倒是比我要快。”
  裴涿邂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即便是在黑夜里也叫苏容妘脑中闪过他的模样。
  之前未曾同他有什么交流,行这种事时,她只当是一场旖旎的梦,梦醒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现下在梦里肆虐的人有了脸。
  在黑夜之中,她似能感受到他似莹润棋子般的墨色眸子在盯着自己瞧,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从腰身向下探。
  就连他停留在自己身上那微凉的指尖,她也能想到白日里用膳时他轻扣碗沿的模样。
  这种清晰的熟悉折磨着她,叫她呼吸急促,拼了命想要挣脱开,可却又被他牢牢握住手腕:“躲什么?”
  苏容妘第一次尝试拒绝他:“今夜妾身有些累了,能不能……”
  她话没说完,却听到他轻笑一声:“动的不是你,你累什么?”
  她的抗拒在男人面前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还成为了助兴的欲拒还迎。
  苏容妘被他强硬地拉入情欲之中,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任由自己在他身下绽开。
  可她却不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裴沉菱带着签了死契的家生子到了院门前,将院内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容婵身边得力的婆子上前要询问,却被她身边的人狠狠赏了一个巴掌,塞了嘴巴压到一边去。
  她环顾四周,见院里的人缩手缩脚再不敢上前,她嗤笑一声开口:“都是群没骨气的。”
  “今日的事,都管好你们的舌头。”下人搬了个椅子过来叫她坐在正屋寝房的院中。
  她盯着紧关着的房门,眸色一凛:“去敲门,将家主唤出来。”
  她身后的婆子抱着已故爹娘的牌位,她倒要看看,她的好弟弟当着爹娘的面,还能不能做得下去同妻姐敦伦的荒唐事!
  第22章 捉奸
  一方事罢,苏容妘被紧紧搂抱着,灼热的呼吸萦绕在肩上,因为方才的亲密后背也起了薄汗,潮湿中滋养起的缠绵叫她恍惚睁眼,却是瞧见了外面影影绰绰似是灯烛萦绕。
  夜里她见不得光,还未曾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就想躲,耳边正好传来敲门声:“主君,大姑娘在外面等着您呢。”
  裴涿邂不由蹙起眉头,下一瞬又听外面道:“还有里面那位,一同出来罢。”
  外面人没有点破,以至于裴涿邂不懂其意,眉头蹙的更深。
  反倒是苏容妘心头一颤,身子紧绷了起来,手也下意识握紧了他的肩头。
  为何是一副捉奸的架势?
  裴涿邂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只以为是因外面人的冒犯才如此,故而拉上了她的手以示安抚。
  他忍着心中的不悦:“一起去看看罢。”
  他顺势起身,可苏容妘却是不能起的。
  眼见着裴涿邂将衣带系上,她的心好似骤然停了一瞬,最后她半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袖袍。
  “你不必害怕,只是出去见一见。”
  长姐进来愈发固执,他念及姐弟情分又因长姐盛年丧夫,一直多加忍让,倒是未曾想过让出了这样的结果。
  裴涿邂当着妻子的面,总要给长姐留几分面子,可声音已经冷沉了下来:“只是出去看看如何,将人打发了便回来。”
  苏容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脑中飞快思量对策。
  紧要关头,她拿捏着胆怯的语调:“夫君,一定要让妾身也出去吗?”
  她声音里略有些发颤:“妾身虽出身商贾,但父亲如今也担任朝中要职,嫁给了夫君更是裴家的正头夫人,怎能受如此羞辱?”
  她顺势去拉住裴涿邂的手:“今日妾身与夫君情浓时被打搅也就罢了,竟还要让妾身跟着一同出去,妾身究竟是什么,是可以随意驱使的婢妾吗?”
  苏容妘忍着心底的抗拒,但还是极为温顺地将他的手捧起,去贴近自己的脸颊,以此来换取他的心软,好能将此事遮掩过去。
  外面似是等不及了,又开口催促:“家主快些出来罢,此事闹大了不好看。”
  还能闹如何大,直接破门将他们压出去?
  正经的夫妻,一府的主君,长姐当真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裴涿邂周身都冷沉了下来,被苏容妘捧着的手顺势抚了抚她的面颊,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苏容妘松了一口气,看着裴涿邂出了门,忙起来将衣裳套好,转身就往后窗上去,只是窗子刚打开一角,她便看见不远处有婆子拿着灯笼守着。
  这院子竟是里里外外都给围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去透着门缝打量外面的情况。
  裴涿邂欣长的身影立在门前,周身的气度叫下人不敢上前,他似是看到了裴沉菱身后之人捧着的是爹娘的牌位,眸光更是一凛。
  “长姐,你有些过了。”
  裴沉菱见只有他一人,脸色愈发难看,也不顾他说什么:“来人,将屋里那个娼妇揪出来。”
  婆子要上前,但不过被裴涿邂冷眼一扫,便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动。
  裴沉菱更是生气,再也坐不住,直接站起身来指着屋中:“你可还知晓礼义廉耻?你若是想要纳妾,什么样的女子不都是随你来挑,可你选的这是什么人?那是身份最不清不白的娼妇,是你妻子的庶姐!”
  她转过身来,直接将母亲的牌位捧在手里:“今日我把爹娘带过来,你长大了,我是管不得你了,但我不能看着那娼妇败坏裴家门楣!”
  裴涿邂眉头蹙起,盯着长姐的眸光中探究又带着质疑,只是听她提起自己那位妻姐,他脑中一瞬闪过苏容妘的模样。
  “长姐莫要胡说。”
  裴沉菱气得直捂胸口:“我胡说?你是我弟弟,你还想瞒过我不成?事到如今你还将那娼妇在屋中护着,今日我定要将她扭送回苏家去,好好问一问苏家是什么意思,竟送来这祸水要害你!”
  婆子既怕了他不敢上前,她这个做姐姐的可不怕,她抱着牌位就要往里冲,裴涿邂要拦她,却被她拿着牌位打过来。
  父母不能冒犯,裴涿邂只能收手躲避,而后几步到门前来伸手抵住门口。
  他眼底透着寒意,已经是忍耐到了极点。
  “是谁同你说,里面的是我夫人的庶姐?此事关乎我们三人名声,长姐可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裴家可是要卷入风口浪尖之上。”
  “好啊,把你官场上那一套倒是用到了我身上来。”裴沉菱冷笑一声,“你当我半点证据都没有?今日我已叫人看守这个院子,你前一步出了阁楼,那娼妇后一步便跟着出了来,这种不知廉耻的事,你还想瞒到几时?”
  裴涿邂沉默一瞬,心中已有了考量:“长姐告知我究竟是谁在你面前胡说,我便将这门打开,来证我与夫人清名。”
  裴沉菱底气十足,自是答应的爽快:“婉玉,出来见见你阿兄,他叫你受了委屈,我今日定替你将公道讨回来。”
  此言一出,裴涿邂身上寒意更浓,他双眸微微眯起,看向不远处从人堆里走出的齐婉玉。
  旋即,他低笑出声。
  他容貌生的好,如今笑起来格外俊朗夺目,只是在齐婉玉看来,却是后背一阵阵发凉。
  齐婉玉知道这事瞒不过,这时候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阿兄别怪我多嘴,我也是不想叫你误入歧途。”
  裴涿邂面上笑意更深,此刻倒是松开了手,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裴沉菱一把将门推开,齐婉玉瞧着果真将人给堵在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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