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
“如此看来,这蛊虫也是有许多益处的。”萧玉京认真道。
刚才玄英和他说,昨日她之所以说太后娘娘脉象怪异,是因为蛊虫似乎被唤醒了,竟然能主动帮人调理净化体内的血液。
当然了,玄英这个说法也并非全都是胡说八道,受蛊虫的影响,温仪景的确对许多毒药都没什么反应。
是以,萧玉京便也信了,不再多想。
“若不是温沧渊身体虚弱的力厉害,或许命不久矣,突然之间,我倒也没那么想要解这蛊毒了。”温仪景还笑着打配合。
“还是要解的,和这种棒槌绑在一起,总归有许多的风险。”萧玉京一脸认真地说。
温仪景便笑出声来,“夫君所言极是。”
“奉高刘家的生意,在京都也可做,我已经让青鸾去负责此事。”吃饭的时候,萧玉京突然说道。
虽然他每个月都能从父亲那里分到不少银钱,父亲手中的银钱也都是他的,可这到底和他亲手赚来的不太一样。
他以后也是要做父亲的人,总得给孩子做个好的榜样。
温仪景略显意外,萧玉京这是腿还没站起来,精神已经站起来了?
“是我花的太多了?”温仪景故意地问。
萧玉京笑着给她剥了一个虾,“自不是夫人的问题,若真银钱不够,那定然也是我太没本事。”
或许,他能用自己的实力告诉太后娘娘,便是他真的站不起来了,也能给太后娘娘带来巨大的利益。
他活着,远比死了能给太后娘娘赚的钱更多。
便是太后娘娘真的有不臣之心,他萧玉京,也奉陪到底。
“不过夫人且放心,你家夫君赚钱的本事,许是比打仗的本事更高明些。”萧玉京温柔地说。
“往日夫君在战场上便已经所向披靡。”温仪景笑道。
萧玉京能有想去做的事情,也挺好的。
如今,他已经回主动地朝前走了。
如此挺好,这样的萧玉京更符合陪她养孩子的资格了。
“多谢夫人夸赞。”萧玉京拱手笑道。
饭后,萧玉京去找萧天启了。
他的确是要独立于家族自己经商,只为太后娘娘一个人的钱袋子。
但却也不至于放着自家父亲那么多优质的资源不用,而非得自己去磕磕绊绊地费劲折腾。
温仪景还没歇晌,便也听到了宫中的消息。
“寒英这是许久没子嗣,着急了,朝堂里那些人吃饱撑的没事做,就爱听着后宫里那点夫妻的事儿。”温仪景无奈叹息。
“那为何要找宫外的郎中?”槐序却是不解。
宫里的御医都是几处选进来的名医世家子弟,行医多年,医术和品行在一个地方,也都是顶尖的好。
皇后怎么去信不过他们?
而且信不过便信不过吧,请宫外的郎中却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素商担心地说。
到底也都是看着强大起来的孩子,虽然有些野心,但没什么坏心思,她还是盼着皇后能好的。
毕竟,温仪景这一退,便也是将担子放在了楚寒英肩上。
如今来看,楚寒英肩上的担子比温仪景想给的还重了几分。
“她之前借谢记之名让人跟踪岁安,故意逼得岁安入宫这件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长离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语气悠悠地说。
“可陛下不是没有这个心思吗?”槐序拧眉。
之前,藏着裴岁安最大的原因是怀疑袁青冥的对温仪景有些辨不清的心思,而裴岁安像极了温仪景。
如今裴岁安在宫中小住了这好几日,袁青冥却只是把她当妹妹,倒是他们小人之心,将皇帝想的太恶劣了。
“他大抵是将岁安当清瑶一般护着,寒英此举触了底线。”温仪景道。
以她对袁青冥的了解,这应该不是心虚。
“可寒英应该是想多了,皇帝便是再恼她,应该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糊弄她。”温仪景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多做多错。
“我今日听宫里说,那两个人一上午都没去宣室殿批奏折,都在皇后的寝宫了,还叫了水。”素商笑着说。
温仪景瞪过去。
让人盯着帝后的寝居,不要命了?
素商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是他们两个没避讳,椒房殿里都知道了,难免私下里说两句。”
然后他们的人听到了,自然就一并将消息都送出来了。
“如此,倒也是说帝后并无嫌隙,或许也只是想寻到民间偏方。”长离思索了一下,“不过椒房殿的人也太没规矩了些……”
说着话,她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和素商对上了视线,房间里的众人心里都咯噔一声,脸色变了又变。
第187章 太后娘娘忍痛拒绝
“夫人,皇后只怕是故意的。”长离担心地看向温仪景。
温仪景面上只有短暂的诧异,很快便恢复如常,甚至带了浅浅的笑意:
“故不故意并不重要,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便够了。”
对于楚寒英所做的事情,温仪景略微有些意外,可却也是赞同的。
……
秋日的第一场雨冲刷着椒房殿,鲜红褪去,青石砖露出原本的颜色。
梧桐树上残留的几片黄叶在秋雨中紧贴着树干,树下积洼处堆满了枯黄破败的落叶。
秋雨初歇。
楚寒英站在廊檐下,裹挟着湿意的空气里浮着微微凉意。
低水洼处映着铅灰色的天,头顶的薄云犹如进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悬在那里。
“娘娘,都处理干净了。”若沁被秋雨染湿的红色裙摆带着森森寒意。
楚寒英闭了闭眼,“更衣,本宫要出宫,寻玄英姑姑。”
身体的事情,她还是想给自己再多些保证。
而且今日的事情,她也想去问温仪景的建议。
如此做,是否太过狠心了?
“娘娘……”若沁欲言又止。
这次清理的人中,有太后身边几位姑姑的人。
今日如若还要登门,太后娘娘会不会觉得是挑衅,立威?
毕竟自家主子也不可能和太后娘娘去说,不好意思,将你留在我宫里的眼线都杀了。
更不可能是去请罪,那样岂不是去打太后娘娘的脸?
楚寒英蹙眉的看向若沁,“还有何事?”
“有太后娘娘的人。”若沁闭上眼,跪了下去。
楚寒英脸色微变,垂落的手缓缓攥紧。
她上前两步,在若沁面前缓缓蹲了下去,“若沁,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若沁身子一抖,额头重重落在地上,声音颤抖,“十三年。”
“都十三年了啊。”楚寒英感慨道。
她轻轻摸了摸若沁的头,语气温柔,“都这么久了,怎么到了今日,竟是学会了自作主张?”
若沁匍匐在地上。
“属下只是觉得娘娘太后娘娘不该让人如此监视您。”
“她既然已经选择离宫,为何还要盯着后宫里的事情?”
若沁跟在楚寒英身边多年,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杀意。
那双温柔的手,好像随时都会扼住自己的咽喉。
她很怕,但却不后悔。
悬在头上的利刃终是缓缓挪开了。
若沁犹豫着缓缓抬头。
看到楚寒英就这样就地坐在了台阶上,神情为难又痛苦。
“属下愿以死谢罪。”若沁心疼地看着楚寒英,她不愿自家主子为难。
“只要我死了,您和太后娘娘也能有个交代,同时也能让她以后不再安插人手在椒房殿。”
若沁面色坚定。
为了自家主子的未来,她甘愿赴死。
楚寒英却听的头疼极了。
若沁是她最信任的人。
刚才虽然的确起了几分杀意。
一个背着她擅自做主的属下,理智告诉她,这是祸患。
可情分上,她又如何狠得下心来?
“你倒是想以死谢罪,你可想过我?你我名为主仆,可早已经情同姐妹。”
楚寒英用力的捂住了脸,有些想哭的冲动。
“一个人在这宦海中,若沁,若你走了,我要怎么办?”
楚寒英知道,若沁是为她好。
可有些时候的好并不是她需要的。
“我一直觉得你该是最了解我的。”
楚寒英如今更多的痛苦来源于若沁对她的不了解。
一路走到今日,若沁是她的左膀右臂,为她排忧解难,做了很多事情。
偏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
若沁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皇后的话,让她生出了悔意。
她自以为解决了麻烦,可却似乎是造成了更大的祸患。
自己一死百了,却给自家主子留下了烂摊子。
楚寒英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将人扶了起来,“起吧,我总不能真看着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