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
哗啦哗啦。
寒风顺着7楼的窗户灌入过道，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人被吹的哆哆嗦嗦，连忙“砰”的一声拉上了窗户。
君轻看了看时间，拐到食堂的时候正撞上一个女生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脚刹失败差点撞她身上：“——我的妈呀！”
君轻最近对妈这个词已经过度敏感了，当即就脚步一挪闪开，“干什么呢？比我还忙？”
谭晓蔚小心翼翼地抱着手里的饭盒，另一只手上还挂着一个装满零食的袋子，她反反复复确定饭没洒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瞬间表情裂开了。
“......”
女生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道：“那、那个，老大？其实我没擅离职守，我、我的工作已经——”
“现在都下午两点了，你哪个部门的？”君轻环视一周，眯了眯眼：“基地有规定午饭用餐时间是十一点半到一点半，两个小时不够你吃的？名字，部门，报给我。”
“还有，今天食堂的工作人员是哪几个？上级是谁，都给我出来。”
“等、等下——”谭晓蔚着急慌忙地把一张卡拿出来：“是您办公室里的那位需要午饭，食堂工作人员本来已经打算关闭窗口了——”
君轻骤然哑火：“......”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一股尴尬的情绪压下去，视线往下一落，看见谭晓蔚两只手拎的满满当当，“零食也是他要你买的？”
“......”女生摸了摸鼻子，眼神闪闪烁烁说：“是、是啊。”
“......行吧。”君轻懒得计较太多，看她一眼：“回去工作，没事儿别往我办公室乱跑。”
“我...我没。”谭晓蔚连忙否认，“我是去给您送祝诵宁的资料。”
君轻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没事儿了，你忙去吧，哦对了，你的名字？”
“......谭晓蔚。”
君轻到她肩膀上拍了拍：“珍惜你现在的岗位。”
说完从她手上接过饭盒和袋子，转身走了，留下原地一脸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要被赶出基地此时此刻仿佛天塌了一般的女生。
*
君轻快步推开门，拎着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把靠在座椅上休息的人晃醒，见人睡的有些沉，于是又喊了一声，说：“还吃不吃饭？”
韩明非骤然被她惊醒，整个脑子都是刺痛感，心脏跳的极快：“几点了？”
君轻：“再磨蹭一会儿就能吃晚饭了。”
韩明非抬手下意识想揉太阳穴，手腕刚一动，被束缚的凉意就让他清醒了过来，“你喂我。”
君轻：“你什么身份啊我喂你，难道不是应该你喂我吗，我告诉你别恃宠而骄......”
韩明非盯着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不吃了。”
君轻：“......”
她愣了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伸手解开了他的手铐。
桌上放着的饭盒被她匆忙打开，她拉了个椅子坐到韩明非对面，“行，喂你。”
“没拿勺子？”君轻下意识看了一眼，“筷子我怎么喂你，等会儿掉身上弄脏了......”
韩明非活动了一下手腕，无声看了她一眼，而后无比强硬地从她手中把饭盒抠了出来，放到桌边掀开了盖子。
君轻坐他旁边，手在膝盖上摩挲了下，给自己拼命找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脾气很大？饭我都给你带来了，我还说喂你吃，你看你现在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了，但是实际情况是什么？”
“——是你拿我当冤大头......”
“把你手里的文件给我。”
“噢，噢......”君轻顺手将东西递给他，完事儿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本能甚至比脑子都要快一步。
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她什么时候这么没有防备心了？
是从前的习惯在影响她？
这念头一闪而过，君轻的脸色风云变幻，直勾勾盯着他的侧脸没有动。
“一上午就干了这些？”
韩明非低头翻了翻，报告写的挺长的，但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从实验体事情发生到今天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进展慢到这种程度，确实不太正常。
但是考虑到基地招收的人有一部分是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也没有经验的，他也只是淡淡提了一句就没再多说。
“医务部那边最近在忙着伤员的事情，人手不足，关于注射药品的检测进度就慢了些，要再等等。”
韩明非扒了两口米饭，又去翻第二页：“血压急剧升高，心脏收缩力增强、心率加快，同时外周血管收缩，血压上升。心电图（ecg）表现为早搏。”
“代谢也很高，有点像兴奋剂。”
君轻插了一句嘴。
韩明非问：“为什么说是兴奋剂，如果不是呢？”
君轻怔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问：“为什么不是？”
“当天出现的实验体数量将近几百只，如果是兴奋剂这种注射类药剂，至少需要很长的时间用来注射，而不同实验体注射药剂的时间差会导致实验体出现的时间战线拉长，跟我们当天的情况完全相反，那是在一个特定时间段突然间全部爆发的。”
“万一有人注射的速度快呢？”
君轻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而后往后靠在椅子上，姿态放松：“就像狙击手一样，使用自己的能力将药剂隔空打在实验体身上。”
“不会。”
韩明非慢条斯理道：“药剂是很容易留下痕迹的，在注射之后如果掩盖也需要时间，很显然对方没有必要费力不讨好。”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纸张上，一点一点翻看着分析报告。
“你的意思是这人用的不是药剂？有什么证据吗？”
君轻问他。
韩明非顿了一下，而后抬眼看向她：“没有，难道你有药剂的证据？”
“......”
君轻托腮看着他，不说话。
韩明非看完，伸手又去拿桌上另一份文件。
君轻冷不丁按住了他的手：“这个不适合你看。”
韩明非：“为什么？”
“机密文件，伴侣才能看。”君轻毫不客气地把谭晓蔚放她桌上的那份文件收走，而后语重心长道：“努努力，转正了再说？”
“慢着。”
“先说好，就亲一下的话不太行。”君轻倾身过来，撑在他身上，一脸淡然道。
她身体前倾，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信息素也慢慢溢了出来。
韩明非被她困坐在座椅里，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扶了扶额：“还有一种可能。”
君轻慢慢凑近，手臂虚虚扶住了他的扶手：“什么可能。”
那种白兰地的味道瞬间笼罩了他。
韩明非有些呼吸不畅，微微侧过脸调整了一下姿势。
“很简单。”韩明非说，“气体。”
第100章
君轻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说：“然后呢？”
“建议你让派人重审那批学生。”韩明非说：“进基地的时候我们的人检查过，没有携带违禁品，那么就说明不管是违禁药剂还是气体都是从基地内部就地取材，你的各个部门里面很可能存在工作疏漏或者...卧底。如果不及时解决，很快这片区域就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桌上的饭盒里剩下的饭菜还很多，男alpha只不过是保证了自己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勉强吃了一半就停了筷子。
胃口不怎么好。
君轻跟他对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剩了太多。”
韩明非却是没按照她的想法再拿起筷子，而是收拾着桌上的垃圾：“饿太过了，没胃口。”
“浪费粮食。”
韩明非没说话。
君轻也没吃午饭，朝他伸出手：“别扔，拿过来我吃。”
基地现在划出了一片区域专门种粮食，但在人数大量增多的情况下只能勉强支撑。
在这种情况下，能吃饱已经很不容易了，君轻快速扒了几口饭：“再吃几口？”
韩明非无声看着她，而后还是凑了过去。
*
房间里纸张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君轻将里面夹着的几张照片拿出来，谭晓蔚带来的这些资料更加详细，具体到每个时间段两个人的行动轨迹。
机甲大会第一天晚上，韩明非进过祝诵宁的房间，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而后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第二天下午，“君轻”在机甲对抗赛中因机甲系统失灵而出事故，就此沉睡将近五年。
韩明非刚收拾完站起来，就看见了她手里攥着的一摞照片。
照片被君轻攥的几乎看不出来原样，她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继续往下翻去。
时间线慢慢拉长，最近几年两个人的联系不多不少，直到上个月开始变得频繁起来。
韩明非只是大约扫了一眼，这些调查出来的照片其实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亲密接触，他跟祝诵宁仅仅保持在一个相互利用的距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