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云阳县主虽觉得有些少,但总比不吃强。
她心里高兴些许,又见那荔枝的分量比往年的少了许多,个头也小。
陈嬷嬷也注意到:“公子的桌上还有一盏荔枝,个头比这份大些。”
云阳县主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定是长子留着疼媳妇儿了!
其实她到了这把年纪,对这些吃食看得极淡,但是一想到从前事事孝顺的儿子如今心里都是自己的媳妇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看在孙子的份上就算了,“你去把参汤给沈氏送去!”
陈嬷嬷应了声“是”,又赶紧拎着参汤去了澜院。
淡烟听到她的来意震惊极了。
自打小姐成婚后,云阳县主一向瞧不上小姐,这些日子不来找小姐麻烦已经谢天谢地,没想到竟然还特地炖了参汤送来。
纾妍有些好奇地望着桌上闻起来极其诱人的药膳汤,也有些迷惑:“县主特地送来的?”
她能感到县主并不喜欢自己,又怎会这样好心?
陈嫲嫲笑着点点头,“县主说娘子实在太瘦,多吃些养好身子,也能尽快康复。”
纾妍想着县主虽然不喜欢她,也不至于下毒,想来是自己主动给老狐狸纳妾的缘故了,他们两母子都感谢她呢。
一旁的淡烟瞧着那汤也就是普通的参汤,兴许是云阳县主想要缓和关系,于是动手盛了一碗递给她道:“小姐尝尝?”
纾妍伸手接过来,勺了一口送入口中。
一旁的陈嫲嫲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今日阴天,天黑得早,屋子里早就点了烛火。
明亮的烛光下,肌肤雪白的女子一脸认真地吃着汤,氤氲热气模糊了她姣好的面容。
眼看着她吃完一碗,陈嬷嬷又赶紧添满,笑得和蔼,“娘子喜欢就多吃些,身子最要紧。”
纾妍也喜欢吃,又吃了一碗。
陈嬷嬷这才满意地提着象牙食盒告辞。
淡烟笑道:“小姐若是喜欢吃,明日也让小厨房做了来。”
纾妍点点头,笑,“确实不错。”
饭后不久,她觉得身子阵阵发烫,人也困顿得很。
她以为是自己晌午没睡午觉,有些犯困的缘故,让淡烟备水沐浴。
沐浴过后,淡烟见她就要睡觉,忙道:“小姐今日不等等姑爷?”
纾妍打了个哈欠,“我为何要等他?”
淡烟道:“今日是小姐十五岁生辰,公子兴许会过来。”
提及生辰这事,纾妍心情就有些不好,神情蔫蔫,“我才不要等他。”
淡烟也不确定姑爷是否记得小姐生辰,万一小姐等了,姑爷没来,岂不是心里失望?
她也不敢多劝,见小姐像是困极,赶紧服侍小姐躺下。
纾妍躺下后不久,体内愈发燥热,像是着了火似的,就连衣裳全脱了都不管用。
淡烟见她面颊绯红,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全身雪肤透出惊人的嫣红,以为她发高热,赶紧与轻云一起拿帕子湿了水给她擦身子。
纾妍却觉得越擦越热,且心里也痒得厉害,就像昨日晌午老狐狸给她磨牙时的感受,只不过这回更加强烈。
她不由自主地夹住腿,缓解难以抑制的痒意。可渐渐地夹腿也不管用,只觉得心里好似爬进一万只蚂蚁,一口一口吃她的心脏,实在难受得紧,呜呜哭了起来。
自家小姐从前也不是没起过热,可没有哪回这般痛苦。
淡烟想起云阳县主送来的那碗汤,难道云阳县主瞧小姐不顺眼,所以在汤里下了毒?
她越想越心惊,立刻要向姑爷求助,恰巧此时书墨来送荔枝,她急道:“我家小姐怕是中了毒,快请你家公子找个太医来救命!”
书墨一听这话吓得没了魂,赶紧跑着回听雨堂。
裴珩这会儿正难受。
也不知是不是小妻子今日白日里的那些话,他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身体燥热难挡。
他吃了几杯茶,怎么都压不下去,又行到院中连续浇了两盆冷水,心里头的火才勉强熄灭。
他刚换好衣裳,书墨匆匆忙忙跑进来。
裴珩不悦,“何事这样慌张?”
书墨喊道:“不得了了,娘子中了毒,怕是要死了!”
裴珩的心里狠狠颤了一下,冷冷吩咐,“即刻去请秦院首来!”言罢,大步出了屋子,朝后院疾走去。
待他赶到澜院时,已是一刻钟以后。
正在给自家小姐擦身子的轻云愣了一下,来不及阻止,姑爷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掀开胭脂色的纱帐。
只一眼,一向克制的男人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蹿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叫嚣着朝同一个地方涌去,一瞬间膨胀巨大,昂首起立。
第23章
此刻已近酉时,屋外伸手不见五指,室内烛火幽幽。
如雪堆砌出来的美人儿塌腰卧在凉簟之上,仅靠双腿之间夹着一大红蚕丝锦被堪堪遮掩庇体。
她像是痛苦到极致,全身的雪肤沁了细密的水珠,雪白修长的腿夹着大红锦被,扭着不堪一握的细腰,在上头留下水痕。
他们成婚近三年,她一向害羞,敦伦时总是要求他熄了烛火,裴珩还是头一回真切完全地瞧清楚自己的小妻子,且还是撞见她夹腿自/渎。
大抵是见他骤然出现,她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抱着红被蜷缩在床里,噙着泪光的漆黑眼眸盯着他,一脸的戒备与茫然。
裴珩强压下心底旖旎,忙上前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发现她体温烫得惊人。
纾妍原本羞于见人,可他宽大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上时,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她竟罕见地感到一丝丝的凉意,舒服得嗓子眼里溢出一些连她听了都脸红心跳的声音。
裴珩眉头紧蹙,“她究竟吃了什么?”
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轻云哭道:“晚饭时云阳县主让人端来一盅药膳汤,说是给小姐补身子,那汤香得很,小姐贪嘴多吃了一碗。谁知没多久就嚷着热,然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轻云今年才十六,未晓人事,昔日裴珩与小妻子敦伦时大多都是年长几岁的淡烟收拾残局,因此根本不知自家小姐究竟怎么回事儿,于是又补充,“小姐总说心里痒,说有虫子爬进她的心里,正在吃掉她的心脏……”
裴珩大抵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怪不得自己今晚亦是燥热难挡,定是参汤汤里加了药!
他吩咐,“即刻去向母亲拿药膳的方子,待会儿秦院首来后拿给他瞧。”顿了顿,又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轻云应了声“是”,慌忙出了内室。
这会儿纾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夹紧衾被也缓解不了心底的痒意,羞恼得呜咽出声。
“别怕。”裴珩伸手想要抱抱她,谁知她一把捉住他的手,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裴珩闷哼一声,没有挣脱,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粗粝的手掌轻抚着她湿漉漉的脊背。
纾妍不是
第一回咬他,这回却也连皮儿都没啃破。再加上她被他的手掌抚弄得似乎缓解不少痛楚,忍不住把脸埋进他宽大的手掌,呜呜哭道:“你这个人怎这样坏?不就吃了你家几口糖葫芦,你同你母亲就要下毒害我,我若是死了,做鬼也缠着你……”
裴珩手心里满是她的泪,一颗冷硬的心似乎也被浸泡在她灼热的泪珠里,嗓音沙哑地哄道:“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你乖一些,我帮你把虫捉出来好不好?”
她抬起绯红的面颊,泪眼滂沱地望着他,“如何捉?会不会疼?”
裴珩对上那双天真不谙世事的眼,喉结滚了一滚,嗓音愈发喑哑,“你听话就不会疼。”说着,宽大的手掌贴着她湿滑光洁的脊背往下滑。
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娇娃娃只觉得他的手掌所到之处心里的虫子果然少了些,乖巧地把脸贴在他冰凉的颈窝,哽咽,“我听话的。”
*
正院东屋。
刚用过饭的云阳县主正在吃茶,李素宁与沈星移以及孙氏陪侍在侧。
因为表哥不肯纳妾的缘故,李素宁只能把心思用在自己的表姑母身上,与孙氏拿话哄着云阳县主高兴,沈星移则默默地坐在一旁,手里打着一串藕色珠络。偶尔听到有趣时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突然,外头传来砰砰砰的巨响,像是有人在砸门。
云阳县主一脸不悦,“去瞧瞧谁这么规矩!”
一丫鬟赶紧出去,片刻的功夫去而复返,道:“是大娘子身边的陪嫁婢女,说是大娘子吃了县主送去的药膳得了热病,主君让县主将方子拿去给秦院首瞧瞧,好对症下药。”
云阳县主没想到不过是一份药膳,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竟然吃出热毒来,诧异地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也很困惑,那生子秘方只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也不好说出来。
长子特地派人来拿,定是病得十分要紧,云阳县主正欲让陈嫲嫲拿方子,忽然听见孙氏叹了一口气,一脸艳羡,“天底下竟有县主这样好的婆婆,还特地寻了方子给儿媳妇补身子,这也就罢了,还亲自命人煎了送去。我只恨这辈子没有这样的好福气,没能成为县主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