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羊驼扫完了一圈,【小主人,那个朱嬷嬷没在可扫范围内。】
  裴泊苍有些失望:【啊?扫不到吗,那怎么办。】
  裴凖听着这话,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抱着苍儿出门到处走走,就听苍儿又说话了:【阿驼,那你就先扫黎贵妃,看她为什么要让朱嬷嬷毒死简嫔?】
  什么?她让朱嬷嬷毒死了简嫔?怎么可能?黎贵妃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向昭庆帝的方向,就见昭庆帝正冷冷盯着她。
  小羊驼很快扫完黎贵妃,【小主人,不是黎贵妃让人杀死的简嫔。】
  众人都有些吃惊,裴泊苍挠挠小脑袋,十分困惑:【竟然不是她吗?】
  小羊驼又核对了一遍:【对,黎贵妃不但没有指使朱嬷嬷加害简嫔,就连朱嬷嬷去找简嫔谋害太子一事,她也不知情。】
  这个真相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朱嬷嬷是黎贵妃的奶娘,是她的心腹,可朱嬷嬷所做之事,竟然不是黎贵妃指使。那她是听从谁的安排?
  裴泊苍更是惊得扭头去看黎贵妃:【不是她让人谋害我爹爹,那是谁?】
  众人正满腹疑团之际,殿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众人看去,就见一位太医神色惶恐走进来,伏地叩首:“微臣惶恐,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朱嬷嬷伤及要害,臣等虽竭力施救,奈何回天乏术,人已经咽了气。”
  言罢,以额触地,不敢仰视。
  一听朱嬷嬷竟然死了,裴泊苍急得攥拳:【阿驼,那你还能扫她吗?】
  小羊驼转了一圈:【呃,这个,小主人,阿驼还没扫过死人呢,不知道扫了有没有用。不过小主人,问题是,现在咱们也不知道她在哪啊。】
  裴泊苍挣扎着就要下地:【咱们现在去找她。】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苍儿靠近一个死人。太子和太子妃全都紧张起来,齐齐起身,想将儿子抱过来。
  小羊驼却先一步劝道:【小主人,你放心吧,太子和太子妃是坚决不会让你靠近一具尸体的。】
  裴泊苍一想也是,又说:【那就去扫那个刘嬷嬷。】
  话音未落,就见骆襄神色凝重走了殿中,单膝触地抱拳道:“陛下,臣万死!臣一时疏忽,没能看住那刘嬷嬷,竟让她趁人不备服毒自尽了。”
  昭庆帝面色一沉:“死了?”
  骆襄低头:“已经气绝。”
  第25章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越发嗅到了这背后浓浓的阴谋气息。
  裴泊苍惊呆了:【阿驼,这个刘嬷嬷怎么也死了?这下就扫不到了。】
  小羊驼:【不知道啊,也许是听到朱嬷嬷没救回来,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吧。】
  昭庆帝和太子对视一眼,心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昭庆帝问骆襄:“你仔细说来。”
  骆襄:“微臣奉命赶过来时,刘嬷嬷已由贵妃娘娘遣人看管起来,臣到之后,即刻命锦衣卫将其押至东偏殿耳房,亲自审问。”
  “那刘嬷嬷却只咬定,她素来不忿朱嬷嬷倚仗贵妃娘娘乳母身份作威作福,说那朱嬷嬷仗着贵妃娘娘的恩宠,常年颐指气使,对下面宫人动辄辱骂,自己同她一起侍奉贵妃娘娘十余载,没少受她欺负,可为了贵妃娘娘的体面,一直忍气吞声。”
  “今日,刘嬷嬷本是当值,但手上一时没什么事,她就回房去做些针线活计。”
  “手拿锥子正纳着鞋底,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便想着去床上躺一阵子,缓一缓,从绣墩上起身时,把还插着锥子的鞋底随手扔在绣墩旁的藤筐内,想着等好一些了,再来拾掇。”
  “岂料朱嬷嬷突然闯进房来,见她青天白日竟卧榻歇息,当即厉声责骂,说她一把年纪竟学会了躲懒。”
  “刘嬷嬷强忍不适,解释了几句,奈何朱嬷嬷不但不听,反倒变本加厉,一些市井粗话脱口而出,简直不堪入耳。”
  “刘嬷嬷本就头晕目眩,听了那些辱骂之言,更是气血上涌,终是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就骂了回去。”
  “见刘嬷嬷竟敢还嘴,朱嬷嬷当即勃然变脸,撸起袖子,上去就要掌掴。”
  “两人年岁相当,刘嬷嬷岂肯平白受辱,伸手去挡,二人推搡拉扯之间,刘嬷嬷一个失手,竟把朱嬷嬷给推到了。”
  “巧的是,朱嬷嬷摔倒时,脑袋就正正摔在了那插着锥子的鞋底上。”
  众人一直沉默地听着事情经过,心中都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几乎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可恰恰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昭庆帝问:“可有他人瞧见两人争执?”
  骆襄答:“臣也询问过当时在附近的几个当值宫人,都说听到了房里先是传出叱骂之声,继而传来厮打动静,几人连忙跑过去,可到了近前,一听是朱嬷嬷在内,竟无一人敢上前去查看,只敢躲在廊下偷听。”
  “不多时,就听屋内传来重物倒地之声,片刻沉寂过后,就见刘嬷嬷面色惨白,惊慌失措从屋里跑出来,顺着墙根滑坐地上,颤声说“出人命了。””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挨到门边去看,就见朱嬷嬷直挺挺躺在地上,脑后出了一滩的血,几人大惊失色,连忙来禀报贵妃娘娘。”
  昭庆帝看向黎贵妃,黎贵妃点头:“是,臣妾听闻消息,即刻赶去现场,的确如骆指挥使所说,臣妾见朱嬷嬷伤得严重,赶紧让人传了太医来。”
  昭庆帝又看向骆襄:“你接着说。”
  骆襄:“那刘嬷嬷面上虽是一派惶恐无措之态,但却目光游移,臣便觉得,她一定有所隐瞒。”
  “臣连番追问,她却支吾其词,语多遮掩,臣便命人略施小戒,怎料那刘嬷嬷却是个嘴硬的,最后仍旧一无所获。”
  “臣便拿着锦衣卫送上的刘嬷嬷的家世文书,正仔细推敲,看是否能从其他方面寻出破绽,正看着,就听外边报说朱嬷嬷死了。”
  “臣安排两名锦衣卫看着她,便跑过去查看情况,等和太医再三确认朱嬷嬷再无生还可能,臣即刻返回,准备继续审问。”
  “岂料就离开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刘嬷嬷竟服毒自尽了。”
  昭庆帝语气不满:“那两个废物是死人不成,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服毒自尽,竟毫无察觉?”
  骆襄:“刘嬷嬷方才受了刑罚,正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两名锦衣卫见她那般情状,不免松懈了戒备。”
  昭庆帝:“她一个嬷嬷,哪里弄来的毒药?”
  骆襄:“先前已经搜过身,并未发现这嬷嬷竟暗中藏了毒药,也不知她是何时服下的毒药,待两人察觉异响,过去查看时,就见她已经面目青紫,七窍流血,再想施救,已为时已晚。”
  昭庆帝脸色阴沉。本来得了太子报信,说是苍儿来了永坤宫,他便和皇后匆匆赶来,想着太子中毒一事,今日定能真相大白了。
  怎知到了这里,两个宫人接连咽气,苍儿那般小,他是万万不会让苍儿去接近那两个死人的。
  线索生生断在了这里,当真让人恼火。皇后,太子等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裴泊苍更是有些气恼,小拳头攥起,往自己腿上砸了下:【阿驼,那咱们怎么办?】
  小羊驼:【小主人你想怎么办?】
  裴凖想起阿驼刚刚扫过黎贵妃,便侧身而坐,这样刚好苍儿就能看到黎贵妃,想以此来提醒他。
  果不其然,裴泊苍看着黎贵妃,突然有了主意:【阿驼,那就先说说黎贵妃吧。】那两个死了的嬷嬷是她宫里的人,总和她脱不了干系。
  还不等小羊驼回话,他见黎贵妃面色煞白,额头上都是汗,裴泊苍又纳闷地问:【黎贵妃怎么像生病了一样。】
  小羊驼推测:【她宫里连着死了两个宫人,估计是吓着了。】
  裴泊苍便说:【那就不管她,你看看她有害过我爹爹没,还干了什么坏事。】
  黎贵妃脸色更白。她现在肯定了,就是东宫的小皇孙在和一个不知是神还是鬼的东西说话。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好像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也不对,朱嬷嬷和刘嬷嬷的事他就不知道。
  小羊驼搜索一番:【小主人,这个黎贵妃的事情可就多了。】
  裴泊苍催促:【那你快说。】
  小羊驼:【这就得从黎昭仪说起,黎昭仪身为黎贵妃的堂妹,当年入宫,是为了给黎贵妃固宠的,她就是黎家人为了维护家族利益送进宫来的棋子。】
  裴泊苍:【固宠?我皇爷爷不宠爱黎贵妃吗?】
  黎贵妃下意识看向昭庆帝,昭庆帝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并未看向她。
  小羊驼:【黎贵妃年轻时虽然貌美,可她的入宫,实则是昭庆帝在朝堂上和朝臣们博弈中落败的明证。】
  【黎贵妃仗着父兄在朝中权势滔天,在后宫嚣张跋扈,耀武扬威,惹是生非,有时在昭庆帝面前也没有身为嫔妃该有的收敛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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