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女孩眼神懵懂地怔了瞬,不明白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也想要的,却在关键时刻突然叫停。
  季斯晏唇角勾起,抬手抚着许岁倾的脸颊,轻轻地捏了捏。
  稀薄的空气里,嗓音暗哑低沉,染着迷人的磁性,“等岁岁完全会说话了,我再满足你,好不好?”
  原本是仰靠在椅背,享受难得主动的姿势,坐直后往前倾身,薄唇凑到她耳边。
  齿尖轻咬着红透的耳根,语气像是羽毛飘在空中,很轻很轻。
  “到时候,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求我轻一些。”
  许岁倾又羞又恼,瞪他一眼,愤愤地从腿上下来。
  松开手时没注意,不小心碰到左肩膀那处伤口。
  但因为季斯晏穿着西服衬衫,她也就没有发觉。
  男人把头偏到另一侧,压住还没愈合导致泛起的疼。
  过了几秒便主动转身,替许岁倾整理激烈后垮落的半边衣领。
  她还是撅着嘴巴,十分不满的样子。
  季斯晏看着这副模样,眼中笑意更甚。
  车窗被降下了些,散去交缠中留下的气味。
  吹了点风,又随着时间过去,许岁倾似乎也慢慢恢复清醒。
  回到庄园已经过了十点,一楼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
  往常已经睡下的云姨听见停车动静,便披着毛衣外套走到门口迎接。
  许岁倾下车后,张开嘴巴缓缓地说出一个字,“云……”
  云姨呀了声,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问,“岁岁,你能说话了吗?”
  期盼又惊奇的眼神,情真意切。
  许岁倾说不出别的字,只好习惯性又用起手语。
  季斯晏就站在旁边,替她解释,“现在只能简单地说一两个字,还需要慢慢来。”
  云姨收回手,对着许岁倾嘱咐道,“那行,时间也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客房里,许岁倾洗漱完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拿出画板和笔平放在床上,趴着开始写写画画。
  随意地勾勒,呈现出的是昨晚去山上看星星的夜景。
  季斯晏出了书房,视线扫过客房,察觉灯还亮着。
  走过去,虚掩的门透出一丝缝隙。
  许岁倾穿着棉质睡裙,两条白白的腿并在一起,随意地左右晃动。
  像是终于困了,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光着脚往地上踩去。
  季斯晏眉心微拧,抬手轻轻地敲门。
  打开后径自走到床边,在放着的拖鞋面前,蹲下了身。
  第27章
  许岁倾脚都还没踩到地上,就听见有敲门声传来。
  她原本是打算再去个卫生间便睡觉,这会儿只好走到门口,准备把门打开。
  也不知道是自己动作太慢,还是季斯晏腿长所以走得快。
  反正人刚刚起身,他就已经站到了身边。
  淡淡的松木气息,是已经熟悉的,季斯晏身上独有的味道。
  他还没换下外出时穿的衣服,低垂的眉眼间浮现出隐约的疲惫感,像是刚刚忙完。
  许岁倾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一双拖鞋上面。
  纯白色,毛茸茸的卡通图案,正略显凌乱地随意歪在床边。
  再跟随,便看到了自己白嫩的脚,就这样光着出现。
  都柏林的气候潮湿,很少会有特别大的晴天。
  相反,晚上倒是经常下雨,地面自然总是湿漉漉的。
  就连空气里面,也裹挟着沁人骨髓的寒意。
  所以庄园全都安了地暖,哪怕外面阴雨绵绵,室内也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有一丁点的冷。
  但尽管如此,刚才透过房门缝隙,瞥见许岁倾竟然光着脚就下床的动作,季斯晏还是难免皱起了眉头。
  他抬起脸看向那双圆圆的眼睛,自以为意思足够明显。
  许岁倾懵懂地回望,样子无辜,完全没能明白过来。
  从小养成的习惯,导致她在家时就不喜欢穿鞋,总是光着一双脚,晃来晃去。
  所以许岁倾自然就不觉得,这会有任何不妥。
  从外面回来后,也过了一个多小时。
  她洗完澡,酒意也慢慢地散去大半。
  这会儿脸上虽然还有些红红的,但颜色很浅,两颊被晕染出恰到好处的粉。
  季斯晏看她表情茫然,无奈地勾起唇角,从鼻间溢出一声轻笑。
  随后提了提熨帖笔挺的西裤,在许岁倾面前蹲下了身。
  伴随着突如其来举动的,还有醇厚低沉的嗓音。
  “坐下。”
  平静的语气中带了点命令,不容许她拒绝。
  许岁倾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依旧是一脸不解。
  但还是乖乖地听话,把身后的裙子顺了顺,坐到床边。
  手机放在床头柜子,有些远,没办法拿过来打字。
  而季斯晏又是低着头,没看她,自然也没办法比手语去问。
  直到看见男人右手拿过白色的拖鞋,放到自己脚边,许岁倾才恍然大悟。
  同时,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和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身量本来就高,身形挺拔气质凌冽。
  以往光是站着不说话,就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许岁倾个子也不算矮,但四肢纤细,每次都能被完全包裹住。
  身上的棉质睡裙,站起来时,裙长刚好没过膝盖。
  现在坐着,也就顺势超出了一些些,大片白皙的皮肤映在灯光下,亮得都晃眼。
  而身份尊贵,在都柏林说一不二的季先生,竟然就这样蹲在自己面前。
  许岁倾不自在地咽了咽嗓子,打算主动伸出脚去够旁边的拖鞋。
  但季斯晏放好后却没松手,直接用左手先握住她的右脚,另一只手把对应的拖鞋拿起来,替她穿了进去。
  脚背肌肤同样光洁细腻,像是无暇白玉。
  此刻却绷得直直的,就连被季斯晏帮着穿鞋子,都僵硬得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是机械地跟着男人温热的大手,套上鞋子后轻轻踩到地面。
  本来酒劲都过了,脸上的红晕也在不断消散。
  结果这下倒好,褪掉的颜色去而复返,比刚才还要更加厉害。
  活脱脱地,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季斯晏瞥见许岁倾红透的脸,唇角噙着的笑意更深。
  细致地替她穿好另一只鞋子之后,还是用蹲在眼前的姿势。
  男人眉心拧了拧,歪着下巴像是在思索,找寻什么回忆。
  接着语气玩味地问,“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主动坐到我腿上?”
  许岁倾嘴巴撅起,瞪大眼睛看向了他。
  正要不动声色地收回脚,却被男人瞬间察觉,加重握住的力道。
  她那点力气,无异于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不被放在眼里。
  越是想要挣脱,掌心控制的束缚就变得越紧。
  最后许岁倾干脆放弃,眉眼间都是不满的小情绪。
  季斯晏见逗她逗得差不多,松开手拍了拍紧绷的脚背,才慢慢地站起身。
  温柔的嘱咐从唇间溢出,落在许岁倾头顶,“以后不可以光脚,知道了吗?”
  床边的女孩迟钝两秒,才讷讷地点了点头。
  想起晚上在医院时,医生说平时也要多说说话,这样才能恢复得更快。
  许岁倾抬起眼睛和季斯晏对视,然后张开嘴,缓缓地说出了一个“好”字。
  她的右手边,还放着没收起的画板和笔。
  而被线条勾勒出的画,描摹着昨晚去山上看星星的美景。
  季斯晏视线扫过去,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另一幅她作下的画。
  那是前段时间唐闻安故意说漏嘴,暗示许岁倾自己第二天生日。
  也是同样的素描,她中途甚至还画睡着了,算得上十分用心。
  但……
  看似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连同许岁倾自己,带着别有用心的目的。
  记忆回溯,那副画被自己恪守多年的戒律限制,只能摁下打火机,把它烧成灰烬。
  他收回视线,转身之前最后说了一句,“早些睡。”
  季斯晏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卧室,又进了书房。
  办公桌前左边第二格抽屉,还放着之前程牧送过来,对许岁倾的调查资料。
  他打开黄色的文件袋,从里面找到了登记的出生日期。
  第二天早晨,许岁倾换好衣服下楼,和从厨房出来的云姨,热情地打起招呼,“早!”
  语调轻松欢快,带着太阳初升的朝气。
  季斯晏已经坐在餐桌旁边,随手翻看着当天的财经报纸。
  面前的瓷白餐盘里装着煎蛋和培根,旁边一杯正冒着热气的咖啡,都还没被动过。
  等许岁倾坐到自己位置,他才把报纸放到一边,开始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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