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说到这,应真又将话题掰回她复出的事,“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戏我肯定是要拍了。原小说我就很喜欢,黄书韵改的剧本比小说还要精彩。现在版权到位,资金黄书韵也谈拢了。她一个高中同学做比特币赚了很多钱,一听说她想拍电影,二话不说就打了两千万给她。我自己婚前那些投资现在也值个一千多万。如果不够还有翠苑那套房子。我们算过了,省点花还是够的。”
  宁君昊被她说笑了:“我太太出去拍电影,还要动用自己婚前投资和房子,说出去不是丢我的脸吗?你缺多少,到时候我补给你。”
  应真连连摆手:“别别别。网友都说了,世界已经被我老公征服。你征服的是你的世界,不是我的。咱俩还是分清楚一点,我这电影公司跟奇技一点关系没有。”
  宁君昊没说话。他心里头并不想应真复出拍电影。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明面上说他不同意。应真现在的脾气,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他得徐徐图之。
  *
  楼下,宁颐然房间,她只开了桌上小台灯,手边的手机支架上正开着视频通话。
  这段时间晚上做作业,妈妈不再会来敲房间,送这送那了。她索性跟晋扬开着视频一起写作业,一边写一边吐槽她妈妈打算复出拍戏的事。
  “我妈年轻时候拍戏那么多年,也就一部拿得出手的。现在都四十了,一个家庭主妇拍戏能拍出什么名堂来?我妈就是觉得复出拍戏很容易。你不知道她今天跟我说那话的口气,就好像她已经决定好了,临时通知我。我真的好生气……”
  晋扬晚上又是一个人在家,耳机里听到宁颐然语气越来越急促,就知道她有多生气了,赶紧安慰道:“你妈妈已经很好了。我妈经常是出差人已经坐上飞机,才发个短信告诉我她出差了。我爸就更不用说了,他公司在海市,每个月才回来两三次。哎,我都习惯了。那你妈如果出去拍戏,谁来接送你,给你做饭啊?”
  他知道宁颐然从小是娇养长大的,她妈妈宝贝她,宝贝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让她吃外卖吃两三顿可以,天天吃她肯定受不了。
  宁颐然愤愤道:“我妈说让我们家那个钟点工保姆给我做早晚饭。她做饭难吃死了!我才不吃呢!”
  晋扬咧嘴笑:“那到时候咱俩一起点外卖吃。一三五你来定吃什么,二四六我来定。”
  宁颐然撇了撇嘴:“我妈也就是说说,我才不信她舍得离开我呢。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去澳洲游学一周。回来听我爸说,那几天我妈每天想我想得一个人在房间偷偷哭。这次,她那个戏肯定是在北市拍……”
  晋扬听她这么说有些羡慕,他妈妈是个律师,说话做事极度理性,在他面前很少有情感流露的时候。
  “宁颐然,你妈妈还真挺温柔的。”
  宁颐然叹了口气:“小时候,我跟我妈关系是还不错。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都烦。她什么都不懂,还管东管西,唠叨死了。我倒希望我妈像你妈妈那样,多酷啊!”
  她知道在培华,有不少像她妈这样有钱有闲的富太太。每天除了做美容,保养身材,就是去奢侈品店买买买。如果还觉得无聊,就投资找点事情干,开花店,开咖啡馆,开画廊。
  反正志不在赚钱,主要目的是打发时间。
  而她妈妈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每天就是围着她转。她已经长大了,妈妈还把她当三岁小孩一样宝贝。宁颐然到了这个阶段,只希望妈妈少唠叨少来烦她。
  妈妈去拍戏,跟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富太太们开花店,开咖馆、开画廊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因为孩子长大了,给自己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妈妈就是太闲了,才想着复出拍个电影玩玩,又不是像易梦楠妈妈那样把演员当成终生职业。
  这么一想,宁颐然就懒得去想太多了。
  第23章
  因为宁君昊公司安排了媒体来跟拍她一天,应真特意比往常早起了两个小时。
  没办法,她对自己现在的样貌很不自信。早起这两个小时,除了给女儿和丈夫准备早餐,剩下时间她用来护肤、化妆和弄头发,努力让自己在镜头里看起来没那么肿。
  她才跟宁君昊发完牢骚,说她对女儿有点像后妈,一睁眼还是兢兢业业干着亲妈应该干的事。
  没办法,从小到大应真就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又因为是长女,下面有弟弟妹妹,她又习惯于照顾人。
  所以,说归说,做归做。她既然成了四十岁的应真,就干好四十岁应该干的事儿。
  ……
  说到采访,虽然是来跟拍她,但应真知道自己不是重点。宁君昊的公司打算上市,他需要向外界展示他的婚姻状况。
  她只需扮演一个尽职的太太,在媒体那展露他们夫妻琴瑟和鸣的一面。
  这事看起来容易,但应真有点焦虑,担心自己穿帮。毕竟没有经历这十几年的婚姻,她对母亲和妻子的身份认同还未完全建立起来。
  将最后一缕头发弄服帖,应真用二十五岁的挑剔眼光检阅自己。眼角嘴角的细纹无法隐藏,但她至少看上去气色状态很不错,身材也并未走样。
  没有二十多岁的青春活力,但是多了四十岁女人的成熟魅力。
  今天应真未选择太过高调的服饰,上身穿了件黑色羊绒衫,袖子和领口有些小小的设计感,下半身则穿了一条微喇牛仔裤。首饰她给自己选了一串珍珠项链。不是那种奢华的海水珍珠,而是她多年前跟宁君昊去日本旅游的时候,在当地商场买的一串极细的淡水珍珠项链。小巧精致,起些点缀作用,让她看上去更温柔,更平易近人。
  这是应真想要的效果,她不希望自己在镜头里看上去高高在上。一个上市公司ceo的太太应该是什么样,她不知道,但她希望拍出来她在认真生活的一面。
  四十岁的应真就是个认真生活的女人。很多事情她仍在亲力亲为,一颗心全扑在女儿身上,家里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把这个戴上。”
  宁君昊也穿戴整齐,从外面进来,牵起她的左手,往她指尖套了个东西。
  应真感觉手指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是他们结婚时定制的婚戒。
  幸好她的手指粗细跟结婚时相比,没有什么变化,那枚铂金素戒戴上去仍然正正好。
  宁君昊自己也把婚戒戴上了,他端详着应真戴着婚戒的手,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满意。他之所以不戴婚戒倒不是因为别的,中间有几年应酬太多,他长胖了,婚戒戴不进去了,便索性摘了。后来瘦下来了,便把婚戒这事给忘了。
  而女儿出生后,应真有好几年什么首饰都不戴。不管戴什么,小婴儿都往嘴里塞,别说戴首饰了,她连妆都不化了。
  所以,两人结婚定制的婚戒这些年一直锁进保险柜里。
  这次媒体来家里采访,宁君晨突然想起这对婚戒。给老婆戴上戒指,才发现她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戴了一串不值钱的玩意,多少有些不满:“我送你的钻石项链呢,还有上次的钻石手表,你为什么不戴?”
  应真觉得他好笑:“人家上门来是来拍我平时在家干什么,谁没事在家把钻石挂脖子上,戴手腕上啊?再说,我本身也不是很喜欢戴首饰。”
  宁君昊还是觉得太素了,应真无法,只能又找出一副钻石耳钉。结果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戴耳环了,右耳耳洞怎么塞都塞不进去。
  不仅塞不进去,还把她耳朵弄疼了。应真有些生气,将耳钉甩给他:“你帮我戴!”
  她把右侧头发全部拨到左侧,白晳纤细的脖颈上,那薄薄的耳垂看上去有些红。宁君昊找准角度,才把那耳钉塞了进去。
  戴上耳环后,他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合意,忍不住凑过去要亲。
  应真赶紧用手挡住他,“我才化好妆,你可别把我妆弄花了。他们再过一会马上就要来了。”
  老婆失忆后,宁君昊时常能感觉她身上那种年轻女人才有充沛的活力,连带他身上那日渐麻木的感官也被唤醒了,他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对他来说,这个采访不过是上市筹备宣传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环节而已。应真却很紧张,又从头到脚把自己检查好几遍,然后在他面前转了好几圈,“怎么样?还行吗?”
  宁君昊看到她眼里的紧张,不由失笑:“别看了,你就长着一张游戏公司ceo太太的脸。我太太能出镜已经给他们脸了。”
  他语气里的傲慢让应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可真行。”
  宁君昊很享受应真的注意力全放在与他相关的事情上。一旦她复出拍戏,她就会全身心投入到角色里,眼里除了角色什么都没有。他不希望回到那种状态。
  看着镜子里还在往唇上涂抹唇釉的女人,他随口问道:“黄书韵那个朋友可靠吗?他怎么会突然想到投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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