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女儿尚未建立起情感链接,在这个世界宁君昊是她最亲的人。
她才不管呢!不管宁君昊是三十还是四十,他就是她新婚一个月的丈夫!
于是,她像以前一样紧紧搂着宁君昊,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都怪你!你说你忙,没时间来接我。我拍完戏从剧组打车回家,路上车子不知道撞哪了,然而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老了十几岁……我现在又老又丑,胸部也变形了,肚子上还有一道难看的疤!我明明才二十五岁,我还没年轻够,就变老了……”
浴室的热气氤氲得应真原本素净的脸色一片粉红,她越说越激动,“你们都说我是失忆了,其实根本不是!”
宁君昊极少看到她情绪如此失控,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他都未察觉出来的温柔语气道:“不管你是失忆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你始终都是我老婆。”
应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这么多年,他还在用以前她送他的香水。
她心神稍定,气呼呼地推开他,“你少来了。连结婚纪念日都想不起来,连礼物都要秘书帮你去买。我看啊,我们感情也好不到哪去。”
宁君昊已经想不起来妻子上次像现在这样不加掩饰地向他发脾气了是什么时候了。她那张素来冷淡的脸因为生气和委屈,而显得格外生动。
如今的他早已经修炼得即便被说中了,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含笑地抱着应真:“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的感情好得很。”
这一晚,宁君昊原本像以前一样,和应真分房睡。但年轻的应真刚回来,似乎对他格外依恋。
应真现在看宁君昊,还带着新婚的滤镜,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有些晕乎。两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下,她没好意思看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心里有些发酸。
眼前的宁君昊终究不是那个每天跟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男人了。
“今天在医院,你干嘛那么凶啊?看你气呼呼地推门进来,我还以为我们离婚了。”
她怕他像白天那样跟她摆总裁架子,将脸贴在他胸口,两只胳膊转而紧紧搂着他的腰。
宁君昊听到“离婚”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声音有些发紧:“你别乱说。”
应真感觉到他胸腔地震动。很快她的肩被他轻轻推开,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漆黑的瞳仁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下一秒,应真的唇就被堵上了。熟悉的气息侵占了她的感官,唇齿间的缠绵让她这一天搅得乱七八糟的心神一点点归位。
然而没多久,她便呜咽着推开宁君昊,有些羞恼地瞪着他:“宁君昊,你现在技术还不如年轻的时候!”
宁君昊呼吸有些不稳,那双淡漠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他抹了把唇,根本不敢告诉她,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尝过她嘴巴的味道了,都快想不起来接吻是什么滋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应真在回避亲吻这件事。每次他凑近想吻她的时候,她都找各种理由避开。
久而久求,他也不再向她索吻了。女儿一天天长大,他工作繁忙,一年到头夫妻同房次数也屈指可数。
然而眼前的应真记忆还停在他们新婚蜜月期,她钻进他的被窝,便开始脱他的衣服。
应真这会只有一个念头,睡了他,通过身体的接触才能找到更一步的证据:眼前这个宁君昊,就是她的宁君昊。
应真骑在他身上,开始扯他裤子。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拂过,宁君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崩起来。
这滋味,真的很难用言语形容。
应真的睡袍早已经散开了。宁君昊这才注意她裹在睡袍里的身体不着寸缕。
要说没有那方面想法,那他肯定不是男人。不过即便再意动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今天真没想干什么,尤其在应真失忆的情况。
宁君昊下意识地有些心虚和害怕。万一到时候应真恢复了记忆,知道她都提离婚了,他还趁着她失忆了,跟她睡了又睡。以她的脾气,这辈子估计都要给他判死刑了。
应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主动,后背都沁出汗了,面前的男人还是纹丝不动,一股挫败油然而生。难道像黄书韵说的,中年夫妻对彼此的身体过于熟悉,以至于毫无冲动。
可是她才结婚一个月啊,她还没到性冷淡的年纪,宁君昊却开始不行了。
“男人上了年纪就是不行!明明谈恋爱时候,牵个手都冲动得不行!”
应真咕哝一句,意兴阑珊地将睡袍重新系好,翻身睡下。四十多岁的男人确实没啥好玩的。
宁君昊一晚上被她吊得不上不下,好不容易凭借意志力控制好,听到应真说他不行,气得想笑。
他起身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盒湿纸巾,将左手手指里里外外擦干净。
应真睡得迷迷瞪瞪地快睡着了,感觉身体被人扳了过去。很快,她洗澡时捏过的部位一阵刺痛,很难说宁君昊的头发和牙齿哪个让她更难受。
这一晚,应真感觉干渴得沙滩上的鱼,像一条毛巾被反复得拧着,直至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水被挤出来。
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宁君昊还在她耳边聒躁。
“我就是再不行,也还是能让你舒服。”
应真的确被服务得很舒服。宁君昊还像以前那样,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清洗身体。书房的床早已经不像样子,他用毯子裹着她,把她抱到主卧的床上。
身上是柔软的薄被,身后是温热的男人。迷迷糊糊之间,应真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宁君昊虽然那方面不如年轻的时候,但服务意识比以前好很多。看来自己这些年调教有方,应真含笑着进入了梦乡。
应真睡得很香,宁君昊却睡不着了。黑暗里,睡在身旁的人呼吸变得舒缓绵长,躁动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平静。
宁君昊翻了个身,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和应真,一个人习惯右卧睡,一个人习惯左侧睡。结婚后,他睡觉从左侧改成右侧,这样他可以将应真抱在怀里。
女儿出生后,应真把他从卧室里赶出去。等到女儿能独立睡觉了,夫妻重新睡到一张床上,两人又恢复了婚前的睡姿。
好在主卧这张床够大,夫妻俩背对着背,即便半夜翻身也影响不到对方。
第9章
宁颐然今天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出门。早饭是爸爸让司机李叔买的麦当劳。
她在车后座吃汉堡,平时爸爸是不允许她在车上吃东西的,今天算是破例。谁让他一大早一直在接电话,导致出门晚了。
宁君昊坐在前面副座处理公务。一晚上已经堆积了很多流程要批。奇技的架构扁平,公司旗下几款游戏的日常运营是周添在管理,但核心部门的负责人都是直接向他汇报。
流程批复完毕,宁君昊扫了眼微信上的未读信息,挑了几条回复。一切完毕,他从杯托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而下一秒眉头便拢了起来。过萃了,一股糊味。
只一口,他又放了回去。一转头便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朝自己这边看了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跟了他好多年的司机老李去年退休了,接替的是老李的侄子小李。小李开车技术不错,就是为人不如他叔叔稳重。
宁君昊拉下副座的镜子,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几道明显的红痕。脑中闪过昨天应真骑在他身上的模样,瞬间一阵燥意涌上全身。
只能端起那杯难喝的美式又喝了一口。
早上醒来,发现应真像刚结婚时那样,乖顺地躺在他怀里熟睡,倒让他生出些许恍惚之感。
这半年因为游戏上线的缘故,工作繁忙,回家晚了就在书房里睡。同房次数都少,更别提搂在一起睡了。
每次他想搂着,应真都嘟囔着说“热”,挣扎着将他甩开。正好他们俩睡觉一个喜欢朝右,一个喜欢朝左,便索性以各自习惯的睡姿睡。
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应真还在熟睡,他领带都没系便出了卧室。倒也没什么大碍,办公室里有备用的。
宁君昊抬手将衬衫扣子往上扣了一颗,刚好挡住了脖子上的红痕。
坐在后座的宁颐然见爸爸终于处理完公事,摘下耳机,“前几天,易梦楠妈妈开了辆很酷的跑车来接她,在校门口引起了轰动。”
宁君昊平时很少过问女儿在学校的事,但易梦楠他还是知道的。从应真那听说的,易梦楠的母亲跟她是同行,也是个演员。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女儿一眼,随口问了句:“什么样的跑车?”
宁颐然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听我们班男生说,好像要几百万吧。”
培华是国际学校,宁颐然的同学里头没有穷人,条件最差的高低也是个中产。每天上下学,校门口就是各种豪车大比拼。即便这样,易梦楠妈妈那辆跑车在一堆无聊沉闷的豪车里头也够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