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是君瑠那订了婚的夫家,在城里开书画铺子的乔家。
  更绝的还在后面,发现三癞子尸体的就是凌晨从花楼里回来的乔子叶,对,就是君瑠的那位未婚夫。
  君柒什么想法不重要,老君家已经翻天了,四房叔婶事发的第三日就拖着媒婆上乔家讨回了信物,断了这桩婚事。
  不管是乔家后巷出了血案还是乔子叶逛花楼彻夜不归,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老君家的雷点上蹦迪,但凡能忍一点,整个老君村都要沸腾起来。
  族里条件最好的老君家姑娘要是配这样的夫家,那他们下面的姑娘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门说亲了?
  当然其中少不了君仪嘴欠又被君瑠按着打了一顿。
  三癞子的案子并不复杂,很多人看到他出入赌坊当铺,还有人看到他被人带走,基本肯定是被追债的人砍死的,但谁也不认这一桩凶杀案,县令最后只抓了几个地痞流氓关进牢里算是结了案。
  准备好打算去打猎的明季一行人听到了案子的始末,忍不住摇头,更有家里有背景的嘟囔一句:“袁家真是没落了,这种废物不放在眼皮子底下,还放出来当县令。”
  不过也对,袁家要是心里有数,也惹不出现在这么大的事儿。
  过来嘉城的这一波人,大部分心里都有点数,知道这次过后,袁家估计就完了。
  甜水巷
  “慎之?有客人吗?”准备回房叫周谨言吃午饭的君柒,从厨房端着菜出来就看到要喊的人在门口,隐约看到门口有个人一闪而过。
  “是问路的。”周谨言不动声色的将两锭银子塞到包的严实的男子手里,两人点了点头,男人弯着腰出了巷子,周谨言则关了院门。
  男子拿了银子在县城里转了几圈,人多的码头也挤了一遍才回到有些破烂的家,邻居看到他立刻凑过来:“听说你被官府喊去问话了,咋回事儿?”
  “别提了,真特么晦气。”男人大大咧咧的骂了一句,“就两个月前新认识的一个瘪三,老子可怜他一个大男人兜里没有一文钱,介绍给了上头大哥在城里当个帮闲,结果那瘪三居然是个烂赌鬼,大前天被追债的砍死了!”
  “哎呀!这可真是……莫不是上次来你家吃酒的那个生面孔?”邻居瞪大眼。
  “就是那瘪三,害得老子还去县衙走了一趟,差点被打了板子!”男人骂骂咧咧地摆手进了自家屋门,邻居得了新谈资立刻和周围的亲友八卦去了。
  周家的午饭是热腾腾的排骨豆腐汤,三大两小都吃的很是满足,就连最小的花儿都吃了一脸的豆腐。
  午饭过后,小孩子在家,翠兰嫂子出摊,君柒则送周谨言出门顺便去市场买些下午和明日要用的食材。
  两人出了巷子慢悠悠走在大街上,说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君柒忍不住唏嘘,谁知道事情还能这样发展,然后又说到还没有回家的婆婆周元娘。
  “慎之,娘这出去了快十来天了吧。”君柒以为打猎最多三五天就回来,结果婆婆一走十来天,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嗯,别担心,母亲心里有数。”小时候还会担心,但是长大后就习以为常了,一年总要出去好几次,一次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三五个月,想要不习惯也不成。
  “娘带的干粮够吗?”君柒记得婆婆说要去打猎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时间准备多少东西,干粮也就一两日的分量,这哪里够啊?
  “娘去的那一片她都熟悉,有暂时落脚的地方,藏了粮食的。”周谨言握着君柒的手宽慰道,“倒是你,最近都没看到你动针线,可是累了?”
  “倒是没有,冬天了嘛,猫冬呀。”君柒笑眯眯的,绝对不是轻松赚了五十两之后惰性冒头了。
  “确实,冬日里拿针冻手,若是生了冻疮就不好了。”周谨言闻言点点头,上一世的星回也是一到冬天就不喜欢动了,像只小猫咪,只想窝在暖暖的被窝里,吃饭都要他哄才会出来。
  “嘿嘿……”县衙就在前面不远,更远一点就是悦客来,此时一队人马正踏马从悦客来出来,君柒抬头看向来人,“是他。”
  周谨言也看向骑马过来的人,闻言看了身边的君柒一眼:“星回认识明爷?”
  “他就是那个明爷?”君柒哦了一声,摇头,“不认识,就是之前路过悦客来的时候见过这人。”
  “原来如此。”周谨言脸上带着淡淡的的微笑,目送这一队人马离开,目光始终落在明季身上。
  上一世他是六年后遇见明季得他相助躲避追杀的,那时候明季失了一条胳膊,眼睛还瞎了一只,头发更是斑驳,整个人苍老的不像样子,没想到六年前的明爷居然是如此的意气奋发。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位枭雄人物,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他伤到这个地步。
  说起来明爷怎么来到了这里,还跑来开河,他上辈子这时候还浑浑噩噩的,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了。
  周谨言看了一眼远处的码头,劳作的百姓和还不能通行的河道微微皱眉:按理来说上头的人早该来了,他们这位知府大人背景硬着呢,不可能忍而不发,难道是被开河阻拦了?
  第40章
  上一世落水后脑子进了水的君柒,在嫁给周谨言之前有过一场大危机,源头就在三癞子和老君家女眷因为翠兰母女三人爆发的冲突,不过那一次三癞子并没有被君瑠砍伤,因为他先一步被拿着撑门棍的君柒打破了头,后面理论的时候更是连带两个老的都被君柒打了一顿。
  脑子进了水,社会认知缺失的君柒全凭自身好恶做事,没有了人情世故和克制守规,对于这一家子一点没留手,为此还差点被这家子讹上,三癞子更是厚颜想要讨君柒回去兼祧,就连借口用的都和今生雷同。
  早死的君磨子:死了还闭不上眼,滚!
  但是老君家早就存了让君柒代替君仪和周家完成婚约的想法,怎么可能会让三癞子得逞,更别说大房兄弟俩都中了秀才,三癞子是真的异想天开。
  周谨言事后来才从大房俩秀才兄弟口中得知,是他们兄弟二人找人设了套,让三癞子染上毒瘾,最后被追债的打断了双腿,一家子沦为了乞丐。
  这一世他出手的时候,发现了有人也在边上做推手,就知道老君家大房那两兄弟这一世同样也出手。
  只是他没想到三癞子惹事的本事真不小,他只让人带他见识了一下,老君家兄弟俩也只是让人带他玩了一回,结果他倒好,在嘉城这个小县城里赢了几把就不知道姓谁名谁了,跑到州府干了一票大的,抽老千不说还逃债,结果就被州府过来的人直接杀鸡儆猴了。
  周谨言也只能说,三癞子这个人从根上就烂了,就连报复他的三人都没想要他的命,结果他自己把自己作没了。
  三癞子的事情就像一阵烟雾,从眼前飘过便飘过了,周谨言并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上头的人怎么还不来……
  手指拨弄着算盘,结算着今日的账目,一一登记造册,周谨言看了一下漏刻,见时间差不多了,今日的工作基本也已经完成,便开始整理桌面。
  同室登记结算的一众人也都完成的差不多了,互相之间道了别就都脚步匆忙地家去了。
  周谨言走路慢,缓缓踱步从侧门出了府衙,在守门小厮的问候声站到了大街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颇为高大的县衙大门,心中的疑问在这个转念之间仿佛被闪电劈中,周谨言平静神态下的眼眸微微一缩:是他想岔了,有没有可能不是上头没有来,而是没有光明正大的来?
  周谨言想到这个可能之后,很快就把关注挪到了近两个月的异类事件之上。
  鸿远镖局大船搁浅事件就像镀了一层金光,就差写上【没错,问题就在我这里】。
  现在想想鸿远镖局大船搁浅的理由何其可笑?
  领航的喝醉了指错了航道?
  这对于鸿远镖局这样往来南北不知千百次的大镖局来说,本身就是很可笑的,但因为事情已经出了,还有了颇为有声望的明爷肯定,所以才没有人怀疑。
  周谨言想到这里缓缓长舒一口气:来了就好,只要来了就简单了。
  袁家的手段真的不高明,他们倚仗的就是嘉城这边够偏远,并且西南这一片的三司中有好几高位官员和袁家有旧,怕是这些提供庇护的官员都不知道袁家不但碰走私,还敢于科考舞弊。
  他在乡试开考前提醒了那个秀才,没想到避开了内里有小抄的笔,却没挡住考场前有人往他考篮里塞小抄。
  那秀才来找他的时候,他提了暗中把事儿捅到知府面前的打算,那秀才名声被败坏,仕途全毁,愿意孤注一掷去省城告这个状,谁知道他居然如此烈性,直接碰死在了知府面前。
  若不是他悄悄跟着过去还被蒙在鼓里呢。
  没有拦下那个秀才周谨言有些惋惜,但也不会放弃他创造的好机会,干脆又推了一把,乡试有人蒙冤,院试干脆也捅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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