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能再放过他了。”
他微微颔首，今天抓不住他，又得有一批人离开，人都走没了，他这个老大还有什么用。
其他人得到命令一哄而上，罗锅甩开手里的死人，想继续往上爬，却看见书架挡住的入口。
他不顾棍棒加身，猛然往里撞。
楚安挑的是总裁办公室的实木书架，可还是被撞开一个缝儿，罗锅往里挤，后背的凸出被卡住。
楚安皱眉，救还是不救。想想都可笑，刚刚还想杀人家，现在却在犹豫要不要救。
啊——
他嘶吼着，畸形的脊椎发出卡卡声响。外面的棍棒噼里啪啦往他的身上落。
楚安沉了一口气，精神力挪开一点书架，罗锅倒在地上，被顾野打晕拖走。
她迅速解决掉跟进来的三个人，待第四个人想往里钻的时候，看见一双冰冷的眸子。
“啊——还有鬼。”
他倒出去的瞬间，楚安跟了出来，眯起残目，解决了所有黑心肝，放走了还有良知的人。
放走0人。
前后不到30秒，快速回到穹顶之内，将书架放好。
顾野已经将罗锅五花大绑，他的脸上都是血，已经昏死过去。
俩人没着急回阳光房，又将穹顶之内检查一番，确认再无其他人。
“他伤的不轻。”顾野皱眉道。
“无法确认他是敌是友，先捆着吧。”
“那要审他吗？”
“审。”楚安走过去，怕他像刚才一样装晕，保持两臂距离，精神力驱动空间溪水灌进他的口中。
罗锅激灵一下清醒，顾野也激灵一下靠近她，满眼小星星。
可不可以把昨天安静的大狗子还给她！！！
楚安不管顾野崇拜的小眼神儿，盯着罗锅混浊的眼睛，“你是谁，你在这做什么？”
罗锅的眼珠无意识转动，很像思想无法集中的特殊人群。
“嗤…嘶…”
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小安，他的精神好像有问题。”
“装疯卖傻没有用，我想要杀你易如反掌。”楚安现在反倒是希望他看见自己用空间，震慑力会更足。
不过，她多心了。
经过一个小时驴唇不对马嘴的审讯，可以确定眼前人真的精神不正常。
精神病有枪，枪法还挺准，太离奇了。
她用精神力连接空间，问他系统内有没有罗锅警察，或者道上的罗锅杀手。
沈寻听到“罗锅”两个人，眼睛一下子赤红。
“你看看，他的左边肩膀是不是有个牙印。”
楚安能感觉到他的精神震荡，急忙去查看。
“是。”
沈寻的呼吸变得沉重，“我要出去，我要见他。”
“不行，这才半年，你出来顶多二十分钟。”楚安反对，主要是不想他再经历一遍痛苦，“这个人要是你的同事，我救下便可，以后你们有机会见面。”
“让我出去，我一定要出去。”沈寻的声音十分坚决。
“给我一个理由。”
“他…他可能杀了我的爸爸。”沈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
“那我杀了他，替你爸爸报仇。”
“不行，你不能杀他。”沈寻急忙制止，“杀我爸爸的不止一个人，我要知道更多。”
楚安沉默，她记得王策说过，沈家一门忠烈，沈父被歹徒刺中数刀牺牲，可能是报复，也可能是为了阻止继续查什么。但凡看过警匪片的人都有一定的认知。
“沈寻，你相信我。”楚安冷静分析，“他的精神不正常，不一定能回答你的问题，二十分钟很可能白遭一次罪。
你想要问什么，告诉我。我先替你问，我一直与空间保持连接，你也能看见他的情况。”
良久…才得到沈寻的回复，“好。”
“那你能先给我讲讲当年的事吗？”
当年事？
他知道的也不多，从王局和封存的档案中大概知道，他的父亲也曾在一个地下暗网组织做过卧底，而且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不过，他又因为照顾游走在黑白之间，判刑较轻的昔日手下，被同事排挤，还被实名举报过。
罗锅就是当年他拯救的人之一，后来成为了他的线人，两个人配合默契，端掉了不少暗网组织遗留下来的触手。
但在某次抓捕中，罗锅的消息出错，死了三名警cha，之后罗锅消失，沈父也在一个月后被歹徒杀死在小巷中。
“当时有一个目击证人，说逃跑的是个罗锅。”
第206章 极寒 . 夜袭仓库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钱从，也就是罗锅。
黑道，白道，合法的，不合法的，各种方法都试过，可是罗锅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记得爸爸牺牲前一周，忽然提前下班回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问他为什么那么高兴，他说他马上要抓住一只大老虎。
我当时也懂事了，而且从新闻和亲戚嘴里也知道我的爸爸立了大功，是个英雄。我问他，你不是已经抓到大老虎了吗？
他说这只不一样，这只表面是老虎，实际是狐狸，最会迷惑人的狐狸。
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等我自己当了卧底以后才明白，爸爸要抓的是隐藏在系统内的老虎，也是假面狐狸。”
楚安心下有了数，直接叫钱从的名字，果然他的目光聚拢在她的脸上。
“钱从，沈震沿是不是你杀的？”
顾野挠挠头，小安和空间里的人沟通完，好凶！
沈寻的嘴角抽了抽，不过直接点也挺好。
钱从听到自己名字时，只是集中了注意力，在听到沈震沿三个字时，浑身震荡，口中呜呜呜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畸形的脊柱撞在地面上，咔咔作响。
“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你，胁迫你。”
钱从无法挣脱绳索，在地上打滚，口中的音节逐渐变得清晰。
楚安凑近一些仔细听，好像是一个名字：李…继…文。
顾野也靠近，目光凛冽，盯着罗锅的一举一动。他要是正经起来，还颇有气势。
【他说的应该是李玉仁，当年鹰帮老大。不是你前几天杀死的那个鹰帮老大，那个充其量就是个老虎须子。
真正的鹰帮是从民国传承下来的，发源地在c市。他们已经不做杀人越货的买卖，开了公司想洗白，可是脚下踩着泥潭，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我爸爸死前调查的就是鹰帮，怀疑他们曾帮地下暗黑组织往国外运送少女和孩子，而且和系统内某个高层有利益关系。
当时鹰帮有两个当家的，一个叫高强做白开公司，一个叫高盛做黑搂钱。
钱从传递的错误讯息就是围捕高盛那次，我爸爸是总负责人，结果…导致高盛逃跑，死了三个警cha。】
楚安的共情能力很小，可是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为沈父报仇，还沈寻心愿。
“还有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楚安继续问。
“呃…呃呃…”
钱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发音，气得继续往地上撞。
楚安怕他把自己撞死了，用空间的草绳将人提起来。
“卧槽…”顾野惊呼，又急忙闭嘴。
楚安将罗锅捆个严实，确认他不能再随意活动，才靠近继续问，“你要是说不出来，写出来也行。”
她的手在空气中随意一抓，一只白板笔和一个白板凭空出现。
精神力控制草绳将罗锅拉近，释放开他的右手，刚刚看见他右手执刀，应该不是左撇子。
将刚刚找到的白板笔塞进他的手里，“高强和高盛还活着吗？”
他听到这两个名字，瞳孔骤然紧缩，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楚安确认他能听懂，只是思维混乱，表达不出来，可能是语言神经受到的创伤。
如果…她选择一个人住进深山老林，十年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半晌儿，罗锅缓缓抬起手臂，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姑且算是几个字，她是实在分辨不出来，弯弯绕绕的像十几条虫子在爬。
“仓库，北。”顾野看了一会儿，帮她翻译出来。
果然画画人的眼睛和普通人不一样。
北，一定方向，松安镇是工业密集区，周围工厂仓库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而且冰封之后，会不会在地下？
忽然，她的目光投向出入口，那些人说罗锅杀了他们很多手下。可就算杀了，以他们的良知也不至于冒着风雪，设计陷阱来报仇。
除非…是罗锅一直在招惹他们，就算他们待在家里也时刻面临死亡威胁，刚好这次得到了罗锅的藏身点，才不惜一切代价过来。
罗锅为什么要主动招惹他们？他的思维虽然混乱，却有良知，不会轻易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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