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有些憋屈,自己不仅比不过陆应萧,还要被陆应萧当众嘲讽;他又觉得荒谬,本是同一公司的同事,非要将家丑闹到明面上,丢死人。
  办公室门被敲响,他猛地转头,磨砂玻璃外是陆应萧模糊的脸。
  他恹恹地说了声“滚”,陆应萧装没听见,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听说你中午在高铁站吃的泡面,怕你胃疼,给你买了盒水果捞。”陆应萧拆开塑料盒摆到宋亭宴面前,帮他撕开叉子包装,垂着头故作不经意地问,“今天是陈庭去接的你?”
  宋亭宴抬眸,陆应萧的表情少了份刚才的吊儿郎当,眼睛被睫毛遮住,看不清里面的色彩。
  “那还能你接?”他反问,“同事之间帮忙不是很正常吗?”
  “他总是对你那么好,是不是有所图谋?”陆应萧的话是玩笑话,但语气已经有些锐利,“献殷勤献得太明显了。”
  宋亭宴叉起裹着蓝莓酸奶的芒果块,说:“反正比你天天惹我好。”
  陆应萧嘴唇紧抿,一手神经质般拨弄着宋亭宴的马尾,目光牢牢钉在宋亭宴的姣好侧脸上,似乎要将他灼穿。
  宋亭宴嫌烦了,放下叉子,直接提起陆应萧的衣领要把人扔出去。
  陆应萧双手举起,快速道:“轻点轻点,衣服抓坏了晚上我就参加不了晚宴了。”
  宋亭宴狠狠掼了下陆应萧,问道:“什么晚宴?”
  陆应萧踉跄两步,整了整自己的领口,一板一眼地说:“就是给游戏开发者举办的一次聚会啊,你没收到邀请?”
  宋亭宴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哎呀,说了你也没机会了,不和你说了。”陆应萧这会又不肯说了,打了个哈欠,“一中午都在拯救我的发财树了,困死了,先回去咯。”
  他抬腿要走,宋亭宴手快地拉住他的袖子,“不许去。”
  “自己去不成还不让我去?”陆应萧故作愠怒,“不去也行,补偿是今晚和我上床。”
  宋亭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不想让陆应萧参加宴会获得比自己丰厚的资源是必然,但是陆应萧提出的条件,实在有些难以实现。
  陆应萧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单纯装同性恋恶心自己吗?
  他和陆应萧呆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浑身难受,要是在同一张床……
  “不肯?不肯就算了。”陆应萧拍拍宋亭宴的手背,安慰似的,“继续努力,争取下次有机会和我平起平坐。”
  “我和你上床。”宋亭宴迅速说道。
  这会轮到陆应萧怔住了,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继而缓缓漾开一个笑,说:“好啊。”
  陆应萧离开了办公室,宋亭宴坐回椅子上,拨弄着手中的按动笔,整个空间只剩下笔杆的噼啪声。
  反正自己一定不会赴约的,和男人做l爱,想想就恶心。
  而且谁能保证陆应萧就一定不会去参加宴会?
  他们之间要是有信任,那才叫好笑。
  于是在下班后,他无视了陆应萧发来的消息,自己先回了家,甚至慢悠悠地做了顿晚饭、洗了个澡,等他晾完衣服,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那位估计还在宴会上吃喝玩乐呢吧?他一想到陆应萧就条件反射地作呕,喝了口水,拿起手机准备回卧室休息。
  铃声在这一瞬间乍然响起,是陆应萧。
  “干什么?”宋亭宴接起电话,没好气地说,“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那头没搭话,而是低低地笑了起来:“宋亭宴,你失约了。”
  宋亭宴浑身颤了一下。
  明明隔着手机和电流,陆应萧的不悦却轻而易举地传递过来,在黑夜中无限放大。陆应萧剥去吊儿郎当的皮囊后其实是十分难以相处的,天之骄子骨子里的傲慢冷厉从来无法掩去。
  陆应萧是笑着的,而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甚至能想象到陆应萧眼底的寒意有多么深沉浓重,化入夜色像伺机而动的豺狼。
  手指不断攥紧手机,指节已然泛白。
  他把刚关上的客厅灯打开,焦躁不安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还想回怼:“被我放鸽子是你活该。”
  “我在你家楼下。”陆应萧打断他。
  “现在跟我回家挨l操,还是我上楼来你家操l你,自己选。”
  第2章
  宋亭宴早上醒来,先是被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继而浑身的疼痛蔓延开来,想起了昨晚的荒唐事。
  他直到最后一刻还觉得陆应萧只是在恐吓自己,然后就被按在陆应萧的床上操l弄了整整一晚。
  昏迷之前的场景又浮现出来,他生理性地剧烈干呕起来,身体蜷缩在一起,眼角带出了泪水。
  “醒了?”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睡得好吗?”
  宋亭宴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掀开被子翻身骑到陆应萧身上,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贴身的红玉吊坠垂在空中,散乱长发扫到陆应萧胸前。他的眼尾、泪痣都因为愤怒染上绯色,像个失控的厉鬼,一心要索这登徒子的命。
  “爽吗?”他冷笑一声,像看死人一样盯着陆应萧,“满意了吧?”
  陆应萧却笑了起来,嘴角渐渐咧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又温柔地抚摸上他泛红的掌心,“什么话。”
  年轻男性身上的温度源源传来,烧得宋亭宴汗毛直竖。他用力甩开陆应萧,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声道:“你令人讨厌、恶心。”
  陆应萧做出一个遗憾的挑眉动作,恶劣地顶了顶胯,笑道:“可是你的屁l股很喜欢我呀,宋总监。”
  坏种。坏到家了。
  宋亭宴实在无法理解陆应萧怎么能对一个同性下得去手,更何况这位同性是自己。
  他昨晚几次闭眼想麻痹自己,却都被陆应萧强硬地捏住下巴命令睁开,让他看清楚操l他的人是谁。
  反胃感再一次席卷而来,纤长而伤痕累累的脖颈仰了仰,他警告道:“别这么叫我。”
  陆应萧又笑,一手暧昧地攀上宋亭宴光滑的后背,突然用力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带到自己面前,声音骤然冷了几度:“宋总监,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下,我永远是你的上位,明白吗?”
  宋亭宴被陆应萧强势的动作带得趔趄了一下,整个人摔到陆应萧身上。
  头晕,天旋地转。
  他闭了闭眼想要缓解,却连眼皮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勉强清醒过来,推着陆应萧结实的胸膛坐起来,说:“你是不是给我弄发烧了。”
  他现在甚至还是赤裸的状态,在早春不算暖和的天气里更是雪上加霜。
  陆应萧摸上他的额头,眉头微皱:“是有点烧,你先躺回去吧。”
  烦躁的怒火又从心中烧起,宋亭宴沉着脸道:“陆应萧,你能不能少烦我。”
  陆应萧的表情滞了一瞬,眼神闪了闪,说:“这次是我不对,休息一下吧。”
  陆应萧下床拿毛巾去了,宋亭宴终于僵硬地躺回被子里,看向窗外。
  现在应该已经到中午了,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把整个房间铺得明亮又温暖。陆应萧把窗户也打开了,清新空气吹散屋内的情欲气息,也让他冷静了些。
  他疲惫地将手搭在眼睛上,破罐子破摔地想,算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能起来吗?”陆应萧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宁静,说话间人已站到床边,“给你打了条毛巾,擦擦脸?”
  宋亭宴半睁开眼,没回答。陆应萧便觉得他默认了,把他半扶起来,取出他的枕头竖到他身后,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擦一擦能舒服一些。”陆应萧摆弄好他,拿起温热毛巾擦他的脸,“我也是第一次嘛,下次绝对不会了。”
  他特意咬重了“下次”二字,宋亭宴无力和他争论,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话,敷衍地“嗯”了一声。
  陆应萧又露出了熟悉的狡黠的笑,没再说什么,放了杯温水在宋亭宴床头,退出了卧室。
  宋亭宴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意识还未完全恢复,嗅觉先被屋外传来的饭香触动。
  “陆应萧。”他强忍着喉咙的涩痛,喊道,“我要喝水。”
  陆应萧大概是在厨房做饭,没听到,没理他。
  宋亭宴摸到床边的手机,不客气地给陆应萧拨过去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他听到陆应萧的脚步声,满意地眯起眼睛,挂了。
  “怎么了?”陆应萧没和他计较,从卧室门外探出半颗头,“给你煮了粥,现在吃还是等一会?”
  “不吃。”宋亭宴断然拒绝,“怕被你毒死。”
  “毒死你哪有操l死你来得痛快。”陆应萧随口接道,“下床吃还是我喂你?”
  随即又一拍脑袋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忘了你衣服被我撕坏了,我拿来喂你吧。”
  陆应萧不说还好,一说宋亭宴就又想起来昨晚陆应萧的凶猛。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后面又开始阵阵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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