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吃人嘴短,这下寨子里头再没人敢议论余淮水被西寨掳走的事,人家夫妻两个都不在意,他们又跟着操什么心呢。
夜里,余淮水发现自己的被褥被掸得松软暖和,比前一日还要夸张,臧六江陷在被子里咧着牙直夸是自己跟着余淮水享了福。
夸着夸着,便要往余淮水的怀里钻。
余淮水知道臧六江是个什么心思,一撑他的肩膀把人从怀里推出来,竖起三根手指。
“已经连着三天了。”
余淮水一本正经,像个训学生的教书先生:“算算次数,我这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这样,对身体不好。”
“怎么不好?”
臧六江仗着力气大,趴在余淮水的腰腹上赖着不起:“现在不做这些,难道等我成了老头子再做?”
“歪理。”余淮水被他压着,不想输了气焰,硬是支起腿来去顶臧六江的下巴:“这事做多了,年纪大了便虚了。”
“此话怎讲?”臧六江挑着眉眼,一把接住余淮水的腿来隔着衣裳在那圆圆的膝盖上咬了一口:“经验之谈?”
遭了调侃,余淮水的脸上挂不住,挣扎着要起身,偏偏臧六江不让,倚在他的腿上,磨着蹭着,便往敏感的地方贴。
“臧六江!”
眼见臧六江就要紧贴自己,余淮水一把抓住他披散下来的发顶,扯着他离自己那处远些。
“怎么了?”臧六江无辜地瞪着眼,下巴画着圈,在余淮水的腿里绕着:“有什么是我瞧不得的。”
“... 那也不能蹭那里!”余淮水咬着牙,脸上通红一片,看着像熟透了:“我虚不虚用不着你知道!”
“用不着我知道?”臧六江嚯地抬起头来,两眼执拗地盯着余淮水紧系的腰带:“那你要让谁知道?”
余淮水被他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臧六江却不给他反应的空档,抬手摸进衣摆,一把就将那些个碍事的布料扯下了腰。
这下不仅余淮水,就连臧六江也跟着慌了一瞬。
他只是想做个架势,也没用多大的力,没想过余淮水这裤腰竟松到了这个地步,一股脑就扒到了膝窝。
“臧六江!!”余淮水羞急了恼火起来,抬起一脚便要飞到臧六江脸上去。
这一脚落在脸上非破了相不可,臧六江一把攥住余淮水的脚腕,猛然一抬便搭在了肩膀上,臧六江那目光抹了油似的,滑溜溜地便往余淮水衣摆底下钻。
余淮水全然没有他嘴上说的那般不在意床笫之私,下头隐隐地有些招呼人的迹象。
“媳妇儿... ”臧六江眼睛都木了,不知道该将目光放在哪里。
余淮水捂脸仰躺在床面上,屋里的红烛灭了一半,理应是瞧不那么真切的,可臧六江那反应,分明是看见了。
身强体壮。余淮水在心里想起臧六江的那些话来。他也才刚刚二十出头,火力旺盛情有可原。
“好了..... ”余淮水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他不敢看臧六江,只得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你让开..... ”
他不敢看臧六江,低垂的视线里却闯入了一只手,那手摸进衣摆下,探究暧昧地停留在分寸之外,耳边想起了臧六江那都有些喑哑的声音。
“媳妇儿...... 我帮帮你吧?”
第61章
夜风卷过山林, 圆月逐渐被厚实的云层包裹,天际愈发灰暗起来,簌簌的白雪从云层间飘落,随着山风飘散四处。
窗户明纸上的烛火晃得厉害, 明明屋门窗户都关的紧紧的, 屋里的人却像是怕被人听见什么似得, 悄悄地,连喘息都憋的又长又缓。
臧六江护着那胆怯的红烛,怕惊住了它那不大的火苗,暖和而又粗糙的掌心拢着,小心谨慎。
蜡烛是余淮水买来的, 能不能为臧六江所用,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臧六江先斩后奏, 将来之不易的红烛攥在手里, 抬这才头去看余淮水的脸色。
不过也没瞧见脸色,余淮水仰面朝天,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如何,两手掩着脸,从指缝里喘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气来, 他露出的两边耳廓红的厉害,几乎要赶上被臧六江强夺来的红烛了。
“生气了?”
臧六江哄着,心思不安地捏着手里那根上好的红烛, 分出一只手来,安抚着去晃余淮水的膝盖。
傅家精心养出来的蜡烛,品质好,颜色漂亮,摸着也顺滑, 蜡油被掌心的温度融化,湿漉漉滑溜溜地沾了满手。
臧六江舍不得擦,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叫余淮水在手臂上踹了一脚。
臧六江不生气,反倒在心里蔫坏地想。
这是催促他吹蜡烛呢,蜡烛干烧,蜡水滚滚,多浪费啊。
臧六江想着低下头,对着那火焰逐渐旺盛起来的蜡烛,轻轻地吹了口气。
那口气仿佛是吹在了余淮水僵硬的脊梁上,原本硬的像石头一般的人,立刻软软地融化在了摇曳的烛火之下。
“别闹了。”
余淮水短促地喊了一声,掩着脸的手微微撤开,露出一只圆溜溜的眼睛来偷看吹拂火焰的臧六江。
他少有这样急迫的时候,见臧六江有心使坏,又放轻了声音,怕人听见一般:“你快些.....”
臧六江的心都酥了,可他好不容易抢来这样好的蜡烛,怎么舍得轻易还人,烛光下的两眼熠熠生辉,臧六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张嘴,将烛火吞进了嘴中。
脆弱的火焰哪里受得了那样湿润柔软的环境,只瞬间,便灭在了臧六江的舌面上。
余淮水精心藏着的蜡烛竟这样不争气,他觉得丢脸,一把抢回那灭了的红烛,翻身卷起被子,蚕蛹结茧一般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媳妇儿。”
舌面不疼,臧六江喉头一滚,空出嘴来哄人,他像只吃了腥的猫,餍足地眯缝起两眼,往余淮水拉紧的被子里钻:“怎么了,大不了我赔你一根蜡烛就是了。”
余淮水知道这是他不着调,恼羞成怒,伸出手来一把揪住了臧六江的耳朵,拧地他发出阵阵求饶。
终归是臧六江占到了便宜,见余淮水不肯出来,臧六江也不急,将被子卷进自己怀里,两手一环,紧紧地抱着。
床褥暖和而又舒适,暖的臧六江又想动手动脚。
“对了。”余淮水突然出了声,从被子里探出一颗乱糟糟的脑袋来:“那坟,咱们得去扒了,不吉利。”
臧六江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在山上还有个坟呢,那死人脑袋的主人生前打着他的名头作恶,临了的结局竟是做了他的替死身。
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好。”臧六江其实并不在意,抽个闲暇时候差几个人,把那坟给扒了就是,可余淮水想去,只要不离了自己眼,想去便去吧。
见余淮水愿意露脸,臧六江知道他这是过了气头,趁着余淮水不防拆了被子,两人一道滚进暖呼呼的绒褥里,睡到了天明。
前日夜里做了那档子事,耗干了体力的余淮水竟睡了个好觉,隔日醒来也是神清气爽,两眼清明,瞧着紧抱着他不肯松手的臧六江,也觉得他分外可人了些。
天色尚早,今儿还要去山上,余淮水不想空着肚子,收拾着穿了衣裳,想去后厨找厨娘要些饭食。
前脚他刚一出门,后脚臧六江便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翻身而起,看见身侧空了的床褥,臧六江毫不犹豫地下床穿鞋追了出去。
“你怎么出来了?”余淮水正捂着衣裳感叹北方夜里落雪的规模之大,只一夜,就在地上积了脚腕高,手被人猛地拉住,他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去,竟见臧六江连袄子都没穿,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臧六江想问余淮水去哪,可又怕自己太过执拗吓到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就这么僵住了。
余淮水并未察觉臧六江有些异常的神色,着急地推着他往屋里回,生怕本就受了伤的臧六江又染了风寒,病上加病,好的更慢了。
“你是铁打的身子?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光着出去?”
推着人回了屋,余淮水上下一摸,发现臧六江身上这件只是件薄薄的单衣,心里有些生气,开口便要训他。
“我当你把我吃干抹净就要走了。”臧六江埋头往余淮水的身上靠,嘴上闷闷地,像是在撒娇。
“胡扯。”余淮水习惯了他的不着调,推着依靠在自己身上的臧六江,颇有些无奈道:“你这么愈发粘人了?”
小别胜新婚是有道理的。瞧着埋头不起的臧六江,余淮水心道。可能过段时日就好了。
臧六江不置可否,嘻嘻笑着起身去套上两层袄,这才拉着余淮水又一次出了门。
远远地一阵香气扑面,寨子里有了肉,厨房连夜赶了一批包子出来,两人来得巧,正赶上包子出锅,厨娘用草纸包了几个塞给两人,要他们吃个最新鲜的。
怀里揣着热乎乎地包子,余淮水也不觉得这天气有多冷了,那坟立着总是块心事,两人干脆一人一把锄头,走着便往山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