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辣。
  祂一把拉住师追辛的手按回原位,慢条斯理的摩挲过对方腿间的软肉,意味深长的扬眉。
  师追辛敢说,祂是真敢做。
  火辣辣的目光死死盯在师追辛的脸上,祂一边看一边拉着他的手摆弄,贪婪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彻底剥开吃尽。
  被反客为主,师追辛手腕发麻,过快的摆弄也让他无所适从,他下意识收紧手指,无意识掐了一把。
  男人哼声,反而紧紧扣住他的指/缝。
  冰冷的东西浇在磨红的掌心,师追辛无声抿紧了唇,慢条斯理的将掌心蹭过男人腰腹。
  他眯起眼睛,危险的骂了一声:“没教养的坏狗。”
  “下次还敢自己一个人跑掉吗?”
  他加重了语气,重重的掐住男人的皮肉,将满手的脏污擦在祂的身上。
  师追辛对此事耿耿于怀,眉宇间的不悦几乎快化为实质。
  刚睡完就翻旧账,“恶鬼”咋舌,扬眉调笑:“刚睡完就训人,真成你的狗了?”
  祂半抱怨半调笑的与师追辛耳语,盯着耳垂上那一点粉红,忍不住抿进口中,尖锐的虎牙抵住厮磨,不住在师追辛腰腹摸索。
  “训狗也讲究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甜枣给了,巴掌呢?”
  “小凤凰,就你这软绵绵的态度训得了谁?”
  只是因为祂喜欢他而已。
  贪婪的“恶鬼”攥着师追辛的手,漫不经心的想,想训祂,可得再给点好处。
  下一秒,一巴掌扇在了意料之外的位置。
  拿捏住命脉,眉眼孤冷的青年居高临下的望着祂。
  “恶鬼”愣神,旋即祂重重咬住师追辛的脖颈,愉悦的哼出声:“再重一点,老婆。”
  “……滚下去。”
  不可能滚下去的。
  “恶鬼”凭借自己的厚脸皮,成功在床上获得了一席之地。
  祂光着上半身,弓着腰将地上凌乱的东西捡起,背上的痕迹刻意直白的在师追辛眼前晃悠。
  师追辛倦怠的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被人从床榻间薅了起来。
  他眼睫微抬,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迷迷糊糊呢喃一声:“希和……”
  “你发烧了。”
  “恶鬼”贴着他的额头,差点被他身上的温度所蛰。
  祂捧着师追辛的脸怜惜的蹭了蹭,师追辛迷迷糊糊叫祂,祂沉声答应着,把他当成洋娃娃一样摆弄。
  祂抽身想去找药,猝然被人拉住了手。
  师追辛迷迷糊糊,抬起脸往祂身上贴,迷糊中脸搭在男人掌心,含糊呓语几声。
  “将军……希和……”
  他叫得混乱,泛红的脸滚烫极了,难得不见平常的淡然冷漠,难受的皱着眉一脸乖巧的靠在男人身上。
  “恶鬼”用被子包着他,没好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还不忘给他取下耳朵上的助听器。
  直到师追辛辗转反侧,含糊喊了一声:“……避将军。”
  “恶鬼”顿时僵住,面不改色的答应一声。
  “我在。”
  祂面色难看,但也不算意外,只是满心怨毒如同毒液,腐蚀祂所有的理智。
  追辛追辛,是避的意思。
  意识模糊间,说出来的才是真话。
  师追辛病骨支离,烧到意识模糊,全然不知某鬼内心波澜起伏。
  面目全非的恶鬼阴测测的坐在床边,冷冷的盯着他,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入窗棂。
  祂几次将手搭在师追辛的脖颈,只要那么轻轻一下。
  师追辛就是祂的了。
  脱离了这苦痛的□□,祂可以将师追辛的灵魂吞进身体,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得不到爱,得到恨也可以。
  “恶鬼”在封印中待了太久太久的岁月,祂早已面目全非,此刻心里也只有满心如毒液般的怨毒,嫉妒几乎灼烧祂所有理智。
  祂看着师追辛迷糊间露出窒息的表情,甚至感觉到快意与愉悦。
  只要稍微用力一点……
  师追辛只是不适的皱起眉头,稀里糊涂蹭了蹭祂的手。
  祂丢盔卸甲,被烫着般迅速收回手。
  师追辛烧到早上,勉强退了烧,他恍惚睁开眼睛,看见有人影在床前坐着。
  男人脸上的怨恨似乎只是错觉,他无力的闭了闭眼:“希和。”
  他伸出手,在床边摸了摸,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手。
  “我想洗澡。”
  师追辛有气无力,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气弱体虚,只能依赖对方。
  没过多久,男人主动将他抱起,他睁开一只眼睛,很快又脱力的闭上,迷迷糊糊中,他含糊发问:“我说了什么吗?”
  怎么又不高兴?
  “恶鬼”冷笑,阴阳怪气的怼他:“可不是嘛,叫了一晚上的将军,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
  师追辛:……
  也不用这样骂自己。
  他终于睁开眼睛,眼下一片水色,迷离着眼神湿漉漉的望着祂。
  “将军?”他抿起唇角,语调轻柔,婉转勾起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
  这一瞬间,他眉眼柔和,轻慢的语气无关情/色,那么自然熟稔,比任何一句话都让人心神摇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师追辛身体差,病殃殃的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抓着一把棋子。
  旁边的纸片猫猫支楞着尖耳朵,摇晃着尾巴,卷着棋子跟他下棋玩。
  他眉眼倦怠,身上也没有力气,更不想思考,慢吞吞的好一会儿都没落子,是有人催促才不情不愿的落下一颗。
  “吃。”纸片猫猫卷着棋子落下,神气十足的抖抖耳朵,又一连吃了一长串。
  猫猫尾巴一扫,眨眼间棋盘上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白子。
  “……不玩了。”师追辛把手里的棋子一丢,郁郁的偏开脑袋。
  “小凤凰,你又耍赖。”
  “恶鬼”凑到他的面前,额头贴着额头,垫着脚尖从左边踩到右边,拉长一长条盘在他肩膀上,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过烫的温度从额头传到薄薄的纸片上,纸片猫猫抖擞着耳朵,只是抱怨咕哝几句,将尾巴盖在师追辛的脸上。
  “不玩就不玩了,上楼睡觉。”
  “不要。”
  下棋也不想下,睡觉也不愿意。
  师追辛坐在楼下,手上摸索着纸片猫猫的脑袋,手指拐着弯往尖耳朵上摸。
  才摸了没两下,突然一对中年夫妻钻进了店里。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办丧事的东西?现在就要。”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得像是个知识分子,女的一进来扯着嗓子,把人往旁边挤开,将一张单子拍在桌子上面。
  “要便宜的就行,贵的我们可不要啊!”
  师追辛扫了上面的单子一眼,眯着眼睛找摸了会眼镜,慢吞吞的说:“家里刚死了人?”
  “呸,你家才刚死了人呢!”女的下意识对骂,反应过来后呸了一声,嘴巴还不干不净的。
  那个中年男人拉着她,弱声弱气的劝说,没劝两句反而被她骂了。
  “你扯什么扯?你老母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小宝正准备参加升学夏令营呢,这下好了,活着的时候吃我的用我的,死了还要动我们小宝上学的钱,真的是造孽哦,就是来防我的,成心不让我安生!”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我妈!”
  “老不死的——”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在读初中的孩子,手里拿着书,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只低着头背过身,专注的背着单词。
  师追辛被他们吵得头疼,敲了敲桌子,冷声问:“你们还买东西吗?”
  “买买买,钱不是问题。”
  中年男人连忙掏钱,唯唯诺诺的点头,对着师追辛讨好的笑笑,还给他递了根烟。
  师追辛拒绝了,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笑笑,好声好气解释:”哎,我妈操劳了一辈子,临了也就这最后一次,总得办得体面些。”
  体面体面,人到最后也就这么最后一件大事。
  师追辛这里有成套的葬礼用具,凑齐了单子上的东西,这家人又从他这里订了一对漂亮的花圈。
  中年女人板着脸,等算钱了觉得贵,立刻嘴皮子一掀就要讨价还价,还得他丈夫伏低做小哄了好几句,才勉勉强强同意付钱。
  师追辛板着脸,看一家人吵吵嚷嚷的走了。
  隔壁的棺材店老板探进头,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说:“这样的人家,我见多了。”
  “老人活着的时候给他们当牛做马,那当儿子的声都不吭,让儿媳妇当恶人,老人死了,这儿子就良心发现了,想起这是生养他的老母亲了,什么都要买好的,也不看家里负担不负担得起。”
  师追辛看了他一眼:“也来您家了?”
  “可不是,买了好贵的骨灰盒。”棺材店老板比了个手势,示意买了这个数的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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