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绘心再次沉默。
“难道是你害羞了？不敢给我看精神体？”
你凑到他跟前，试图换个方法，但被一眼看穿。
“激将法没用。”语气冷淡。
“哦——”你拖长调子终于恹恹放弃，“好吧，那不给你疏导了。”
绘心甚八转过身注视着你离开，但他实际上担心的问题，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你开口。
过去你的疏导表现完全可以分析出你的喜好，连那些教练也是——你更喜欢那些温暖的、毛茸茸的动物，无论大小、无论种类。
那么，你对冷血动物的好恶也显而易见了。
他只敢在夜晚隔着门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潮湿地入侵你的梦境。
实在是看起来卑劣的行径，但跟他一贯阴沉而疯狂的形象倒是匹配。
长达四米的黑曼巴蛇游弋着，悄无声息地爬上床柱。
极富质感、纹路分明的黑色蛇鳞在微弱月光下折射出哑光，它嘶嘶吐着信子，冰冷的躯体缠绕上你的手指、小臂、肩膀，最终停留在你的颈侧和脸颊边。
但它并未像对待猎物那样绞紧使其窒息，而是昂着头微微晃动，黑色豆豆眼中映出你并不安分的睡颜。
“唔……冷……”
骤然冰冷的触感让你在睡梦中也受到惊吓，像是被阴湿鬼魂缠上了。
你皱眉翻身，手臂下意识摆动，似乎想要摆脱什么。
“……”
果然。
黑蛇察觉到主人情绪的低落，尾巴尖蜷缩成一团，躯体缓缓隐于黑暗之中。
阴冷潮湿感褪去，你舒展了眉头，梦境又安稳起来。
于是不知不觉地，你离答案又远一步。
第114章 药物失效 精神力残留
糸师凛, 能敏锐闻出极浅的气味，曾抓获凯撒掉落的两根头发，传奇嗅觉, 战绩可查。
不是。
糸师凛鼻子这么好使的吗？
这就是诺亚所说的, “分人”的人是吧？
你僵着身体站起来, 始终背对凛，安静一秒后迅速向前疾冲。
跑肯定是跑不过久经锻炼的哨兵的, 但背后视线实在过于阴森，你下意识拔腿就跑。
“……喂！你跑什么！”
糸师凛沉着脸立刻追上，不出五秒就一把扣住你肩膀。
“哔——”
洛基一声吹哨，看向出状况的这边。
“糸师凛。”
少年面容和善，但仅仅只是简单地念名字就颇具教练威严。
“……”
肩上铁爪缓缓松开。
你转过身心虚地看了凛一眼，很想回答他：是这样的, 我无意躺了一下你曾经“好”搭档洁世一的床。
当然你也只敢想想——凛现在的表情仿佛能把你生吃了。
“啊, 什么味道？”在喘息间隙你选择了装傻，“我……我只是今天早上喷了点香水。”
“那你为什么要跑。”
糸师凛稍长的刘海压住眼睛，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你表现不自然的细节，阴沉的眼神和语气像是当场抓获了偷吃的对象。
——可疑至极。
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在你全身都留下气息的？
“下训我来找你。”
在洛基走来发难前，凛便继续慢跑走开了。
“……”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这话听起来像是明晃晃的威胁。
不是，明明之前和你交流的时候, 小凛多可爱纯情一个哨兵啊……只是在踢球和士道有关的方面稍微粗暴了一点。
想到他刚刚只在球场上出现过的骇人表情，你陷入沉思。
“还好吗, 肩膀疼不疼？”
洛基过来询问, 关怀你刚才被凛抓住的地方。
“没事, 刚才只是追着玩。”
你蹩脚地替凛辩解一句，顺带展示了下自己灵活的肩膀，得到对方若有所思的点头。
“我知道了。”
——今天更衣室开小会得好好管教他们。每次晨训都来缠你, 这帮哨兵真是欠教训。
洛基想着，笑容愈发无害。
你看着他表情莫名起了鸡皮疙瘩，总感觉有人好像要倒霉。
唉，不过接下来先要倒霉的应该是你。
糸师凛下训找你要问清楚那件事吗？可是这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你也不是故意要睡洁世一的床铺——都是凯撒的错。
所幸你晨训结束就可以回去自由活动了，而他们晨训后还有集体训练。
趁着时间差你火速回到房间，有了门禁后这里就像是你的安全屋。
你简单冲个澡出来，继续上网课做笔记。
等到时间临近中午，蓝色监狱群里又开始有了动静。
看来是都下训了，国神却难得给你发来了消息。
国神：我现在过来找你，方便吗？
他并没有说明要找你的理由，不过他在你这里的印象还算不错。
虽然起初总是冷漠拒绝你的疏导，但现在看起来意外的乖巧——国神在蓝色监狱的初期你并未见过，但你莫名地和洁世一保持一致看法：他内心始终是个心地善良的家伙。
也许是昨天被半路打扰的疏导对缓解疼痛不够彻底？
你：可以的，我给你开门禁。
你回复完切回主界面，注意到大群里有人艾特你的消息。
你点进去看了一眼——
……不是，这帮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赶紧爬楼，眼见糸师凛退群又被拉进来，同时绘心开启了全员禁言。
但是禁言又有什么用呢，几个好奇鬼直接就来发消息问你了。
你：……
头大。
等你一一敷衍过去，国神已经到达了附近。
他坐在离你最近的一级台阶上，电子项圈上绿灯缓慢闪烁。
平日里他并没有穿紧身衣的习惯，但为了遮挡那些自伤的痕迹，他不得不拉下那截黑色长袖。
焦躁起伏的心绪几乎在你出现瞬间得以缓解，对你极其敏锐的气息感知在背对时也同样起效。
国神微微侧过头，被发丝所遮挡的阴郁眼神放松些许。
待你关切的眼神靠近后，他才不自在地移开对你过于热切的视线。
会被认为是撒谎，或者得寸进尺吗？
国神不确定地想着。
“抱歉，药……好像不管用了。”
“啊……”
所以是和凯撒当初一样的情况吗。
在意料之中，但成真后却又颇为棘手的问题。
与凯撒的三天记忆复苏，但国神表现似乎不那么令你头痛。
你垂下眼睫，走到离他矮几个台阶的位置，方便和他近距离接触。
“你手臂受伤了？”
“无意识抓的……没事。”
国神捂住袖口，动作透着抗拒，并不想展示。始终低垂的瞳孔像是沸腾又冷却的岩浆，他不敢抬头看你，只是盯着你伸出又收回的指尖。
“好。”
你没有多勉强，转而开始分析情况。
“你的通路很特殊，我一帮你疏导好像就会引发分离焦虑。”
“这期间我可以帮你渡过，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昨晚在宿舍没做完的事，再试一下吧。”
他终于抬起脸，向你提出了请求。
耳边传来楼下几不可闻的碎裂声。
国神眼睛向下极快瞥了一眼，坐在楼梯靠边的他瞬间发现了楼下两层距离，扶手的破坏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
线，快到你没有任何察觉。
“什么事？”你愣了一下，“昨晚只有疏导吧。”
国神微微颔首，极其自然地说了出来，“是你睡觉时候对我做的事。”
……我睡着了还能对你做什么事！
面颊微微发烫，但对方过于正直和平静的神色倒像是你心思不正。
难道是……
“啊！”你双手一合，想起来在诺亚出现之前那个奇怪的梦——你当时正在捏造国神的通路，“我以为我在做梦，难道是真的吗？”
“你的精神力还残留在我身体里。”
他终于站起来，过近的距离让你后撤两步，不得不仰起头看他。
哨兵本就坐在高你几级的台阶上，现在更是将你全部笼罩。
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被微妙而酸胀的、陌生的安全感取代，他必须承认，获得天选向导全部注意力是极其美妙的事——犬齿发痒，他迫切地想要咬点什么去释放那种涨溢的情感，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场合。
舌尖在口腔内顶了顶，他努力压下那种怪异而危险的冲动，向你伸出手。
“你可以确认一下。”
“……”
国神所说的一切确实在梦中发生过，你不疑有他，握手闭眼后又极快地松开。
你瞪大眼睛，神情震撼：“真的有诶！”
即使在梦中你可以随意揉捏改造他那怪异如同黑洞的通路，但那也是建立在你磅礴而强势的精神力集群基础上——被你主动舍弃、投入通路改造的那部分精神力力量终究太过薄弱，在你突发状况不得不离开后就这么残留在对方通路中，显得弱小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