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大学时的单独见面,陈檐之总是劝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她又不受控制地思考为什么。
  沈南遇和陈宴川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和她有关吗?但她又觉得不可能,说不定只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陈宴川的公司也有和德国的业务往来,不过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她从来不会过问陈宴川的私人生活。
  “他哪哪都不好。”陈宴川一拳砸到了旁边的白墙上,“之之,听爸爸的话,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理由?”陈檐之问,但就在陈宴川想要开口的时候,她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别说了,我不想听。”
  陈檐之急忙踩上楼梯,她有点重心不稳,勉强扶着扶梯才没有摔倒,但陈宴川盯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之之,你和你妈一样喜欢逃避,为什么突然不想听了,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吗?你早就知道我和他私下见过面,但是你问了一次就不问了,是不敢吗?”
  陈檐之紧紧地攥住扶梯,她背对着陈宴川,声音颤抖。
  “他不想告诉我,我就可以不知道,我不想像小时候那样,到处问为什么了。”
  她问她的妈妈去哪了,得到的是她已经在殡仪馆变成骨灰的消息,她问陈宴川为什么要带一个陌生的阿姨回来,那个女人表面上笑嘻嘻地替她编头发,背地里却恶毒地将她丢在露营的山里,而陈宴川却不耐烦地回答,难道要让他为一个死人守身如玉吗?
  她不想问,也不想听。
  “之之,沈南遇他对你根本不是认真的,他只是想报复你,爸爸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阻止你们在一起的。”陈宴川喘着粗气,“我们家和他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他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爱你?”
  “趁现在你陷得不深,赶紧离他远点。”
  陈檐之想过很多可能,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家和他家能有什么仇恨,陈檐之一无所知。
  “爸,你别开玩笑。”陈檐之惨然一笑,“这个冷笑话没意思,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
  “没误会。”陈宴川语气冰冷,“之之,一个男人而已,换了就换了,你不喜欢纪斯维也没关系,我会给你找更好的。”
  “我不换,我就要他,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陈檐之回头,她倔强地看着陈宴川,“你一定是在骗我,从小到大你骗过我很多次,我都不在乎,但是这一次,你不要再这样了。”
  陈宴川看着陈檐之眼里泛起的泪花,有点不忍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心一横,直接脱口而出。
  “你妈妈害死了从小把他带大的舅舅,你觉得他会心无芥蒂地爱你?之之,别天真了,他接近你别有目的。”
  陈檐之觉得自己快要裂开了,她身上所有的血管都紧绷着,此刻有人朝她吹一口气,她的血液就会冲破薄弱的血管喷射出来,而她的心脏早就碎得不像样了。
  她妈妈害死了他的舅舅?陈檐之从来都没有听沈南遇说起过他的舅舅,他好像很少提起他家里的事。
  “怎么会?这不可能,我妈不会这样的。”陈檐之强撑着一口气质问陈宴川,“我妈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抹黑她了。”
  “事实就是这样,之之,你不敢相信我也能理解。”陈宴川上前揉了揉她的发顶,却被她
  拍开,他向后退了一步。
  “他早就知道了,他爸妈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接受你的,他接近你,除了报复,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不会的,不会的,沈南遇是不可能这样对待她的。
  陈檐之拿出自己的手机,她慌乱地拨打沈南遇的电话,短短几步,她却老是按错,好不容易打通,电话那头响了很多声,都没有人接起。
  陈檐之继续锲而不舍地打电话,她要亲口问沈南遇,但是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起。
  而陈宴川却走了过来,他弯腰将陈檐之拉了起来。
  “之之,跟爸爸回家吧,爸爸老了,我的一切都会留给你,你以后不会那么辛苦了。”
  陈檐之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现在就像这沙漠里一直打转的旅人,酷暑将她快要晒干,她觉得自己会变成缺水而枯萎的胡杨树,以后只能站在荒芜的漫天黄沙里。
  但她不想这样。
  “爸,沈南遇不会这样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因为报复一个人而跟她在一起。”陈檐之拽住了陈宴川的手腕,她颤抖着看向他,“我也是值得别人喜欢的,不是吗?”
  她也是值得别人喜欢的,不是吗?
  陈檐之不想怀疑自己,但是如果陈宴川说的是真的,沈南遇对她的爱能抵得过仇恨吗?她妈真的害死了他舅舅吗?
  爱意微薄,仇恨灌天,一盆冷水很容易将一个小火星扑灭。
  陈檐之也不想多想,但是沈南遇一直不接电话,陈宴川将手机从陈檐之手中抽出来,他安抚地拍了拍陈檐之的脊背。
  “之之,以后爸爸会好好照顾你,天下那么多男的,只要你喜欢,我绑也把他们绑过来。”陈宴川哄道。
  “沈南遇呢?”陈檐之将自己缩在一旁,“你也能帮我把他绑过来吗?”
  她现在就想见到他。
  陈宴川被她气的差点跳起来。
  “除了他,谁都行,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固执!离了他又不是活不了!”
  陈檐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听,陈宴川丝毫没有在意她的情绪,继续在旁边说道。
  “你们这些小孩子的情情爱爱太浅,分开一段日子就好了,没事的,之之,高中的喜欢太轻了,这辈子太重,它根本支撑不住。”
  陈檐之什么也不想说,她扶着扶梯将自己支撑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上走。
  “之之,跟我回家吧,我把之前北城的房子卖了,你不是不喜欢那吗?我重新买了一套别墅,要是你不想在北城,我也可以在鹭城再买一套。”
  陈檐之听到陈宴川的话,她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甩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即使不和沈南遇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你骗了我太多次,我不能完全相信你。”
  陈宴川差点被陈檐之把肺气炸,他上前一步,拦住她回家的路。
  “你别犟,也不要觉得我是在骗你,你要是真的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证据。”
  他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又不熟悉的电话。
  ……
  沈南遇站在鹭城医院优秀医生的宣传栏边,他看见了陈檐之的照片,她面容清秀,眼睛亮亮的,像月光下揉皱的细腻湖水,他靠近了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沈南遇拿起手机准备拍张照片,却发现屏幕黑了,应该是刚刚处理公司事务太久,手机没电了。
  他又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等走到病房,林巧润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身子很干瘦,头发很久没打理了,之前染的发色褪色,变成了渐变的枯黄色。
  看到沈南遇,她立马挂断了电话,面色闪过一瞬的慌乱,但是继而又笑了起来,林巧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小遇,你来看妈妈了。”林巧润将手机放在枕头后面,她朝着沈南遇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然而沈南遇没有动,他立在门口,微风轻盈,吹起他额间的刘海,他抬头,语气郑重又坚定。
  “妈,我确实和檐之在一起了,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一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很快结婚。”
  沈南遇说完,林巧润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扯掉自己身上的被子,将它暴力扔到地上,她大声质问。
  “你忘了你舅舅是怎么死的吗?她那个妈,硬生生把他逼死了!你现在和她在一起,对得起谁?!”
  沈南遇想起了自己的舅舅,从前林巧润和他爸爸忙着做生意,没空带他,是舅舅从小把他带大。
  舅舅毕业于鹭城一中,那时候沈南遇还没有出生,他只听说他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成绩很好,人也俊秀,别人送给他的情书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可是他孤僻,冷淡,很少和其他女生交流,更别提对谁有意思了。
  沈南遇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问过舅舅,问他为什么不结婚呢?而舅舅只是笑着摸着摸他的头,说他还小,不知道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而恰巧对方也喜欢自己是多么幸运的事,而他没有这份幸运。
  当时的沈南遇只是懵懂地点头,他不懂。
  每天晚上,舅舅都会把他抱在怀里,教他认字,他画了一本漫画,是那种很细腻唯美的画风,与他本人格格不入,他的舅舅骨相优越,但脸上总是透着一股冷峻,眉宇平静淡漠,因为工作原因,他总是穿着衬衫制服,身材挺拔,白色衬衫总是挽到肘上,露出来的小臂白皙有力。
  沈南遇六岁时入选了游泳队,他喜欢双臂拨开浪花的感觉,虽然那时候他很小,但训练得最刻苦,他想,要是他能够站在领奖台上就好了,要是他获得奖牌,有记者采访他,他一定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替他舅舅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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