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婆婆在离老光头数十步的地方,盘膝坐下。
又让小少年在她的包袱里寻出一副手套。
“戴上,去搜那老恶贼的身!”
听到胡琴声起,正捏着栏杆,看得咬牙瞪眼的王家小闺女,就扭头看向自家爹爹。
“阿爹,赖哑子在老恶贼的身上,搜到了什么呀?”
说着,又瞪了她哥哥一眼。
她哥天天吹牛,可是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就漏了这一段!
让她现在抓心挠肝的。
王管事轻声笑了笑,“就是些金银,还有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
听到这三个字,王太太和女儿几乎是时眼睛一亮。
哇,这赖哑子真是有福之子呀!
此时此刻,讨论剧情的不在少数。
就连楼欣月所在的包厢里,楼赛郎和原无瑕两个人,也在说着藏宝图。
“那个老恶贼弄到了藏宝图,却也不去找,结果可好,命丧破庙,白白地把好宝贝送给了赖哑子。”
“是啊,也是古婆婆积毒未解,又身受重伤,对这藏宝图也不感兴趣,所以这样好东西就落到了赖哑子身上了。”
而且古婆婆自知时日无多,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便向丑小子交待了三件事,便将毕生功力,尽数灌顶而入。
从此十二岁的丑小子,竟是有了古婆婆三十年的内力。
虽然经过传功后,这内力要打个七折。
而且这古婆婆也不过是江湖上一流高手,还不到绝顶高手的程度。
但那也足够让这小子平白捡了个大便宜啊!
当然了,也是得亏赖哑子这孩子心地纯良,在其他孩童眼里可怖凶恶的婆子,在他眼里看来,却是个大大好人,跟他在市井里听过见过的慈祥姥姥和祖母一模一样。
不然怎么会每年过年都给他油饼?
也只有在老恶贼来袭前,不怕死地挡在古婆婆身前,才能触动这老妪坚硬冰冷的内心一角,在死前将最宝贵的遗产馈赠于他。
赖哑子懵懵懂懂地醒来,古婆婆已经死去。
他哭了一场,在破庙后挖了个坑,将古婆婆安葬。
第170章 救人没有那么勤快了啊。
赖哑子才不过十二岁,却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功力。
古婆婆临死前,将余下的财物,也都给了赖哑子。
碎银子二十来两,金豆子也有一小袋。
合计少说也有一二百两了。
有了这些财物,赖哑子就是什么都不做,也足够他活到成年了。
古婆婆再三叮嘱,说让赖哑子不要再回养济堂。
那养济堂里的,都是小狼崽子。
赖哑子有了这些金银,足够活命,就没必要再回养济堂受欺凌。
何况那个养济堂的管事,最是个贪财心黑的。
但凡养济堂里的孩子长大一些,有几分秀气的,就都被他悄悄卖出去挣银子了。
古婆婆甚至还能猜到这小子的心事。
“也不要再想去认那什么富户的爹娘!”
“那一对男女,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小子抢着冒认,只怕这会儿已经进了鬼门关!”
但那一对男女,究竟为啥不是好东西,古婆婆最后剩下的时间不多,倒是没给赖哑子细说。
甚至都没给赖哑子说,没成年之前,千万不要打藏宝图的主意。
丑脸少年埋葬了古婆婆,而古婆婆又不让他回养济堂,也不让他去找那对据说是父母的男女,那他还能去哪儿呢?
他茫然了一会儿,感觉到肚子叽哩咕噜地叫起来。
他想了想,返身回了破庙,将地上散落的油饼子,一个个地给捡了起来。
这些油饼子可都是麦粉做的,只是落到了地上,拍拍灰还是可以吃的。
而且古婆婆常用的那口铁锅,虽沾上了血污,洗洗也还是能用的。
丑脸少年把这些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打了包,背在了背上,啃着拍过的饼子,大步往前走,想要寻到水源,去洗那个烙饼的锅。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少年只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见了山溪。
蹲在溪水边上,洗锅的少年,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
一辆失控的马车打从山道上驶来,歪歪斜斜地撞上了山壁,终于散了架。
在女子的尖叫和哭声中,两道身影从马车里摔飞出来。
洗锅少年看傻了,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而几骑人马随即驰来。
洗锅少年还以为这都是一路的,那被摔出马车的女子们,自然有人救,也就放下了心,打算蹲回去接着洗。
可他哪里能想得到,那些骑在马上的大汉,看着地上女子的狼狈,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但极尽嘲笑羞辱,还有人跳下马去,冲着左躲右闪的女子伸出了手去……
那年轻女子虽然腿上受伤,却不甘受辱,拔出头上的金钗,就要自尽。
洗锅少年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而那大汉也不可能让年轻女子真的死去。
大汉只用手里的鞭子,就轻松抽飞了那金钗。
可当他要揪起女子衣领时,却被一只锅给挡下了。
拿锅的,是个丑丑的疤脸少年。
一方是杀人越货的七八名大汉,另一方却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孤身少年。
哦,少说了,还有地上的两个半死不活弱女子。
虽然在大汉方看来,弄死这个少年,就跟捏死一只鸡差不多。
但满场的看官们,都知道这一场恶斗,怕是要来个大逆转。
赖哑子,可是有着二十多年的功力呀!
一个上午,有福之子共演了四幕。
每一幕的结尾,都会给看官们留下一个钩子,哪怕是大半的人都已经看过话本,但他们也还是心里百爪挠心,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着戏台上,演员们将后头的剧情,给活灵活现地演出来!
可上午的四幕,已经全都演完了啊!
后头还有好多惊险有趣,跌宕起伏的剧情呐!
看客们压根不想走。
但百味茶馆里只提供茶点,不提供饭菜。
再说了下午场的,可就是另一波客人了呀!
要想看有福之子的后续,那就得明日了!
王管事带着妻儿,出了茶馆,倒也没有就回去,而是就近寻了个饭馆子,打算今天索性再奢侈一把。
王家儿子和女儿,今天实在快活得紧,看到端上桌的菜肴,只觉得隔外的香。
两个小的讨论着有趣的新戏,和香喷喷的饭菜,却是一点也没关注,爹娘之间的对话。
王太太叹服不已。
“想不到,话本编出来的新戏,竟是这般好看!”
“那百味茶馆,估计能日进斗金了。”
“可惜呀……”
如
果楼大姑娘能嫁到王家,王家也有茶馆,若是也能演起新戏来……
可惜楼大姑娘没瞧上王十四。
王管事自然知道妻子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开茶馆容易,排新戏难啊!”
别看演新戏不需要打小练的功夫,可那戏台上下,玄机门道是真不少。
如今栖云城里的那些大酒楼,大茶馆的东家们,能不眼红吗?
可这都两个月了,有哪家学了?
除了忌惮原家之外,又何尝不是压根摸不着门道?
他们王家,又哪里有这份能耐和魄力呢?
王太太又道,“听说百味茶馆有楼大姑娘的股子?”
就这个高朋满座的架势,就算楼大姑娘只有一成份子,那也是极其丰厚的收入了。
他们老王家,就是最有钱的族长,一年也收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呀!
“楼大姑娘有这么些家底,日后就是想嫁进富商家里,怕是都不要太容易。”
真是羡慕呀!
她自己娘家是开杂货铺的,当姑娘的时候,也在家里学了几个字,这才能嫁给王管事,聘礼五十两,嫁妆五十两,娘家一点没收都陪给她了。
在王家的妯娌里头,她就觉得是身板很硬的了。
没想到还有楼大姑娘这样,让她想都不敢想的身家。
诶,要是当年她多看书学字就好了。
这会儿哪里还用得着担心一双儿女长大以后的亲事?
王管事摇摇头,“楼先生说要招赘,怕是真心的。”
招赘这种事,在栖云城里也不鲜见。
能招赘的人家,往往都是家财富裕只有独女。
若压不住赘婿,那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而楼先生这种,若是招赘的话,那应该是能压得住的。
毕竟,就楼先生写的那些话本,人心险恶,世情厚薄,百种伎俩,万般手段,可见都在人家心里呢。
换成他家女儿若有这般本事,他也不会让嫁出去便宜别家。
他只愁的是,楼先生如今财大气粗。
怕是再写话本,没有那么勤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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