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话本,还是里头带图画的!”
楼赛郎越发的激动,“啊?还带图画?可是咱们卖的挂历里,那种图画?”
楼欣月点点头,“差不多吧。”
在这个世界里,早就已经有了话本,而且一些大书坊在印话本的时候,还会在里头点缀性地加点插图,当然了,这些插图都是白描,虽然不乏名家大作吧,但只是白描的话,观赏性、趣味性又不足了。
楼欣月的远大宏图且不说,就近期的小目标吧,她就想搞个十来本连环画,挣上一波快钱。
可惜的是内容她有的是,就缺几个画手。
之前在长兴城那是没办法,手里没钱市场又太小,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现在市场这么大,她只要能招到两个可靠的画手……
初期她能力有限,可以先做几套黑白连环画。
等到资金充足,再搞彩色连环画,皮影连环画什么的不迟。
楼赛郎已经是悠然神往。
不过想到铺子的价钱,又清醒了不少。
“阿姐,我听段牙婆说过,一套像咱们现在住的院子,大概得二三百两银子,一套带铺子的院子,那就得五百多两呢。”
楼欣月摸着下巴思索。
“诶呀,咱们还有一百
多两的缺口,那本锦绣谷莠记的下册,要是我拿去给王管事,会不会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再也不肯收我写的稿子?”
虽然王记书坊要是不收她的稿子的话,她还有另外好几家可以选。
可之前跟王记合作的比较省心,让她再换另一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楼赛郎眨眨眼,“这不就不好说了!”
“阿姐,你去送下册的时候,可千万别一个人去,等我月休的时候,陪你一道去呀!”
不然怕会被打出来……
像她这样的急性子,早就从大姐那里套出了下册的内容了。
毕竟看上册的时候,可把她给气杀了。
原本还以为胡生和崔氏两个人同生共死,患难夫妻,能齐心协力地把日子过好呢。
没想到那个胡生左一个妾,右一个国公小姐的,还让崔氏成了贵妾?
说什么不分大小,姐妹相称的,哪怕是她从来没成过亲的,也知道有名分,和没名分,那可是天壤之别!
到了回老家那段更是恶心。
那个什么春燕,竟然是仇家之女!
然后她一番哭诉,那胡生竟然心软了!
还念在她生了胡家唯一的子嗣的份上,允她去给监牢里的苟老爷送吃食衣物?
将苟家的那个小婴儿收留下来,又给寻了个忠厚人家养活?
简直是狗屁!
苟家卖了个女儿,为啥就正好卖进了京城,还被崔氏给买回去了?
苟老爷一把年纪了就一个儿子,为啥都四五十岁了还能再生个小婴儿?
依她看,胡生就是一听有个美貌女子在他未发迹前就倾慕于他,那心思早就酥了。哪里还会去思考种种荒谬之处?
而等到胡生升官,杨氏自己生不出,只好给他再纳妾……
楼赛郎看到这段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阴暗地想着了。
合着正妻都生不出,只有小妾能生,还一生就是个双胞胎。
多半是胡生不行。
那几个娃,谁知道是不是他的呢?
等她从大姐那儿知道了个大概,不由得嘿嘿直乐。
好,很好,很该!
第98章 贤妻实在是位贤妻啊!
小龚先生说完了午后这一场,从茶馆出来,又进了最近的书铺。
书铺伙计自然认识他,笑着打招呼。
“龚先生,今日可是有艮岳散人写的新话本,可要来上一本?”
小龚先生微微一怔。
艮岳散人,真的是那楼家姐妹?
为何写书稿如同吃饭喝水这般容易?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琢磨原由,他点一点头。
“那便来上一本。”
待将新书稿拿到手中,看到书名,他又愣了下。
不过这会儿他也不想在书铺里久留,免得工夫一长,这伙计又要问他何时再说艮岳散人的新书,他可不是无言以对?
他将这本书塞进怀里,路过卖胡饼的地方,买了四个胡饼,一小包熟肉碎。
又拐到私塾去接了金哥儿,两人一前一后往家走。
金哥儿头上的两个抓鬏有些松动,几缕乱发垂下来。
身上的衣衫,袖口和下摆也都沾了些墨迹。
小脸上也蹭上了几点墨汁,看上去,跟一个月前那般的干净又神气,可是完全两样了。
他一边走,一边偷偷瞄他爹。
他其实想让阿娘回来,可是前些日子,他大舅带着人来,要打阿爹。
结果最后没打成阿爹,反而叫阿爹的朋友们给打了一顿。
阿爹说他大舅不是个好东西,整天吃喝烂赌,把自家家业都败光了,还要从阿娘手里败他龚家的家业。
说以后要是他敢跟大舅学,就打断他的狗腿!
这他还怎么敢跟阿爹求情,让阿娘回家来?
金哥垂头丧气地跟在阿爹后头,眼瞅着就到了他家院门口。
忽然他就看见,院门上,没有铁将军把门!
而且灶房上方,炊烟袅袅!
他两眼瞬间就亮了。
阿娘!是他阿娘!
小龚先生自然也瞧见了,抬手就要去敲门。
大门却自内开了。
可不正是姚氏?
姚氏穿了身灰布小袄和褚色长裙。
浑身灰扑扑的,模样也憔悴了许多,看上去,倒真的跟金哥儿的姥娘更像了。
姚氏眼神闪烁,开了门就对着小龚先生陪上了笑脸。
“都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快洗手吃饭吧!”
她快手快脚地接过了小龚先生手里的胡饼和装着熟肉的小包裹,不等对方开口,一闪身已经又进了灶房。
金哥儿眨眨眼,压下上扬的嘴角,觑了亲爹一眼,见他站在那里没吱声,便一溜小跑,将自己的书包放进了屋里,又奔出来,勤快地去打水,还先端到了亲爹的面前,“阿爹,洗手!”
他实在不想让阿娘再走了。
阿娘不在这些日子,他和阿爹吃的饭,都是从街上买的。
这些吃食,虽然刚开始几日吃着还不赖,可是时候一长,他还是更想念亲娘做的饭菜。
而且他每天的头发,现下都成了爹帮忙梳,爹梳得发髻不够紧,没过几个时辰就散了,害得他老是被同窗们笑话。
还有娘在的时候,家里总是说说笑笑的,可如今他跟阿爹待在一起,阿爹也就是问他几句学业上的事,他答完了以后,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了!
小龚先生看着金哥儿的神情,原本还有些僵着的神色也软化了下来。
不由得叹了口气,“放着吧。”
洗过了手脸,又沉默着吃完了饭。
姚氏收拾了桌子,这才进了屋。
“相公,这些银子,是我要回来的。只有这么些了。以后,以后我也接些活计来,总是要还上就是。”
小龚先生就看到姚氏摆在桌上的一包银子了。
一块旧包袱布上头,摆着一堆碎银子。
这些银子,有的颜色锃亮,有的颜色发乌,形状也是各异,一看就是不同时候铰下来的……加在一起,约摸能有四十多两。
小龚先生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你从你大哥那儿要回来的?”
姚氏吱吱唔唔,“唔,嗯。”
“这不是你大哥还的,是岳父岳母两个攒下的吧?”
姚父姚母守着个小摊子,一年也就能挣个三四十两,还要供给全家花销。
这些银子,也不知道是攒了几年的老本了。
姚氏老脸一红,“相公怎么知道?”
小龚先生指指桌上的银子。
“岳父岳母攒这些银子也不容易,为了你们这些败家儿女也是遭了大罪。”
姚氏低下头去,面皮更加红了。
原先她想着家里离不开她,她回娘家住上几日,少不得相公还得来接回她。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不但她心里慌了,就是她爹娘,也天天在她耳边念叨。
说什么她糊涂,明知道她大哥不靠谱,还拿了婆家的银子去给他。
如今他都吃喝嫖赌败光了,又从哪里拿银子还女婿?
而她是也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作妖。
若是公婆都住在一起的人家,哪里会给媳妇收着这么些银子?
她手里有银子却守不住,怪不得女婿要恼呢!
于是无法,只得拿出了老两口攒下的老本,全给了姚氏,让姚氏回来好生与女婿说说。
想必看在金哥儿的份上,女婿也不会狠心要赶姚氏走的。
“明儿你把这些银子都带回去,还给岳父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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