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说凶手已经伏法,但这到底是灭门惨案,无人敢接手那老宅子,久而久之,那宅子便成了凶宅。
听闻每到夜里,那宅子里都会闹出些动静,有时像是哭声,有时又像是笑声,还有时能听到剁肉、砍骨头的声音。
直到后来说那宅子闹鬼的人越来越多,知县压不住,只得请人去那宅中连做了七日的法事,才让那宅子里的声音消停下来。
只是没成想没消停几年,便又时不时的开始闹出动静,听起来就好像那宅子里有人在生活一般。
说出这线索的人自然不是要说那死去的一家六口冤魂回来了,而是猜测旧沉海阁之人死后怨气不散,又因迷路找不到原本分阁所在的位置,便在那久无人住,阴气极重的老宅子里安了家。
这个说法粗看觉得有些可笑,但细想一番,倒也不是不能一探,毕竟里面若真有旧沉海阁之人未散的冤魂,说不准还能问
问那白辰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若活着又可能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即便里面什么都没有,去看过了也能先排除一个可能性,况且她住在知县府邸里,府邸里的人见到了她总是诚惶诚恐,知县也是见到了她便有一箩筐的漂亮话往外蹦,听的她很是不自在。
那老宅子既没有主家,那她也可大大方方地进去暂住些时日,哪怕里面真有冤魂也无妨,萧寒生的惊闻剑好似能辟邪驱鬼,从前在桃花镇遇到的那几个冤魂,萧寒生一拔剑便全都消失了。
正在孟清清盘算着,该如何和知县说自己要搬出去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压在她手中拿着的那张纸上,稍一用力,便将其压到了桌面上。
孟清清一抬眼,便见萧寒生皱着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这时她才猛然想起来,先前她一直在研究这些线索,一时竟将萧寒生给忘了。
萧寒生在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后,才出声道:“这些很重要吗?”
“抱歉抱歉。”孟清清忙道,“我,我不小心将你给忘了,你饿不饿?不对,你好像能辟谷,那你是困了?若是困的话你便先睡吧,我自己去探查便好。”
“你放心,我已传信出去,附近若有监察司之人,大约子时便可赶到。再说我如今修为不弱,从前被抓的几次都是意外,现在肯定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
孟清清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萧寒生也不搭话,依旧盯着她看。
孟清清想抽走萧寒生手下压着的纸,发现抽不动,想拉萧寒生的手,发现也拉不动,想直接将人拽起来,发现也拽不动。
萧寒生就像变成了一块磐石,定在了此处不愿移动,不仅不愿动,还无论孟清清如何说也不吭声,像是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如此重复数次后,孟清清只得放弃,“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可我方才同你道过歉了啊,你的气性也太大了,阿水的气性都没你大……”
“你再这般闹,我就去找阿水了。”
萧寒生虽依旧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手上力道却松了一些,让孟清清将被他压在手下的纸取走。
孟清清看了眼信上最后所写的具体地址,便继续对萧寒生道:“我方才骗你的,我不去找阿水,但我也不是有意不理你的。我只是想将此事尽快处理干净好尽快回家,即便团圆饭赶不上,但应当还能赶回去过个春节。”
孟清清说完,试探性地拉住萧寒生的手拽了一下,没怎么使力,萧寒生便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看的孟清清都忍不住想要叹气。
萧寒生神志清醒时是不会同她闹矛盾的,即便是有什么事,不管她是对还是不对,只要不触及萧寒生的底线,萧寒生都会主动低头先认个错,结果不曾想在萧寒生神志不清时便反了过来。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萧寒生神志不清时往往不太爱说话,只能由她自己去猜,若是猜不准,便只能一直猜,否则此事便没个结束。
孟清清试探性地在萧寒生脸庞落下一吻,仔细观察着萧寒生的神色道:“我同你道过歉了,所以你不能再与我置气了。接下来你是要与我一起,还是留在此处歇息?”
萧寒生面上没什么表情,冷冷地道:“与你一起。”
孟清清:“……”
看起来像是还没完全消气的样子,不过这也合理,毕竟她都忘了今日轮到萧寒生的怒魄出来了,一时没将萧寒生照顾好,他生气倒也正常。
只是哪怕直到今日,孟清清也不知晓到底该如何在萧寒生生气时哄他消气,但总归萧寒生哪怕生气也不会做什么,不会大喊大叫,也不会打砸东西,除了脸色看着有点吓人外,旁的倒也没什么。
总之等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消气了,即便今日不消气,等明日换一个出来,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气了,倒也不需要她太过操心。
那老宅的位置虽有些偏,但也还在留丹县内,飞到屋顶上朝着南方一路找去,倒也是不难找到。
孟清清跳入那老宅的院中,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枯黄的杂草,一看便知多年无人打理,难怪一直会有人说这地方有鬼,瞧着确实像是有鬼的样子。
此处房屋的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枯黄植物,透过那些干枯的枝叶,隐约可看到墙壁上的裂痕,除此之外,地面上也是斑驳一片。
恍然间,好似能地砖上那些黑色的印记看作干涸的血迹,一滩又一滩,仿佛能看到当初这户人家被灭门时的惨状。
再加上头顶洒下的冰冷月光,为此地的荒凉加上了几分阴冷,显得这处老宅比传闻中所说的还要鬼气森森。
孟清清拉着萧寒生正要四处探查时,却忽然听到些许声响。
她下意识地以为这里是真闹鬼,但越听,却觉得那声音像是人的声音,且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孟清清也听清了走来之人的谈话声,“老大,这,这地方真能待吗?俺听说这地方闹鬼啊……”
“怕什么?鬼还能有人可怕?”
“就是,兄弟几个人都不怕,还怕什么鬼啊?哎,我说老五,咱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你手上沾的人命也有好几条了吧?杀人的时候不怕,你这会怕个屁啊!”
“就是!就算有鬼又怎么着?想找咱报仇的都得排着号来,哪轮得上这里的东西?”
“哎!我可听说这地方死的人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都说那小丫头长得那叫一个标志!要是她真能变成鬼来了,嘿嘿,咱还能快活快活不是?”
“哈哈哈!你们可别说了,我看老五都吓得快尿裤子了哈哈哈!”
“老五你怕啥呢?你想想,这人和鬼有什么不一样?鬼不都是人变的?”
“哎,这鬼和人还是不一样的,我看那些话本里说的,这鬼玩起来可比人舒服多了!”
听着那一阵笑声越来越近,孟清清望着声音的来源眯了眯眼,只觉得这些话恶心的她昨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正要拔剑,便忽然听到一人大叫一声,好似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她抬眼看去,便见已有八九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其中一人正指着她的方向,仓皇大喊道:“鬼!有鬼!!这地方真的有鬼!!!”
那叫喊之人应当就是他们所说的老五,只见那老五叫喊完,扭头就要跑,却被其中一人拽住后衣领扯了回来,不过一瞬间,孟清清便感到身上多了数道黏腻的视线。
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这荒凉的院中正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就不必说了,但那女子身着白底黑边的束袖劲装,手中提着长剑,目光冰冷地朝他们的方向看来,柔美之中不失飒爽,像是深冬中盛开的白梅,看似娇弱却有抵抗寒风冰霜之傲骨。
他们活这么多年,见多了细腰如柳、婀娜多姿的娇柔美人,也见多了举止端庄、温婉知礼的大家闺秀,却少见这种刚柔并存的女子,顿觉心中如有猫爪一般的阵阵发痒,恨
不得将人搂进怀里解痒。
其中一人望着孟清清的方向,嘿嘿笑道:“这说有鬼,就真来鬼了,老天待兄弟几个不薄,这来的鬼标志的很啊!”
“还是个会使剑的丫头,会些花拳绣腿的也好,定比什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玩起来结实。”
“你们看看清楚,她身边那个也是个带着剑的,像是活人呐!”
“活人岂不是更好?老子还担心要真是鬼,碰不着、摸不着的玩不到呢!”
“她身边那个瞧着品相也不错,老八,你不是也爱玩男人吗?那男的归你了,这个女的就让哥几个分!”
孟清清一直按着一旁萧寒生的手,不然他早要在这些人说出第一句话时,便会动手将他们都杀了。
萧寒生如今神智不太清醒,下手没个轻重,真让他出了手,必然是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她静静地望着他们的方向,见他们说的差不多,想必是已将自己想说的遗言都说完了,才拍了拍萧寒生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动后,拔出了相欢剑,并顺手将剑鞘扔进萧寒生怀中。
https:///yanqing/28_b/bjzmw.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