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逐水往后退了一步,萧寒生也同样后退了一步,二人方才的那一招完全和用命打没有分别,彼此都被对方的灵力震的受了内伤,就像回到了十数年前的那一战。
二人若是正常切磋,那必然是萧寒生略逊一筹。
但若是要玩命,那则是卫逐水略逊一筹。
毕竟他还没疯,知道要惜命,从前那般难熬的日子都撑过来了,不会在如今已到了好日子的时候突然想死,因此自不会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
卫逐水皱了下眉,他虽脏腑受损,却还能忍,强行将涌到喉间的腥甜压了下去。
但他能忍,萧寒生却忍不了,他伤的远比卫逐水要重,因此低头接连呕出了两大口鲜血。
只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萧寒生所受的伤虽又加重了几分,却也因体内的剧痛,激的恢复了些许神智。
卫逐水见他眼中有了些活人该有的光芒,捂住自己的胸口,指了下不远处的坑洞,示意他赶紧跳进去,看起来是连半句话也不想同萧寒生说。
萧寒生自然知晓卫逐水的意思,他脚步踉跄地往后走了几步,最终停在坑洞边。
正要跳下去时,却忽然一顿,转过头,目光停留在了仍抱头趴在废墟之中,好似被方才的一连串响声吓得不轻的何向阳身上。
卫逐水已不想再同萧寒生打一架,只留下一句“你师父,我照顾”,便一脚将萧寒生踹了下去,好似已将往日的兄弟之情尽数抛之脑后,此刻只想报萧寒生方才发疯时,不杀旁人,却只追着他杀的仇。
………………
孟清清原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没成想那些傀儡靠近她后,只停留了片刻,便又纷纷离开,好似她在它们眼中并非是活人,而是同类一般。
之后她找了根还算趁手的木头当拐杖,想要找一找这下面有没有别的出路。
四处搜寻时,她注意到墙上有一处明显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的砖块,原以为会是什么开启暗门、密道之类的机关,却不曾想刚按下去,便听到头顶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动。
她刚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便听见一声巨响。
定睛一看,响声来自于她原本所站的位置之处,此刻那里落下了一个巨大的流星锤,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原来那机关不是通向出路的,是通向死路的,还是死的那么凄惨的死路……
若是她没察觉到,或是好奇抬头看,现在大约已经毙命,还是那种被压的黏在地上,可能怎么扣都扣不下来的毙命方式,到时候真是连托梦都嫌丢人……
而就在她观察周围时,目光所及之处,便有一个傀儡在走过一块空地时,它脚下的地板忽然向下分开,它也在孟清清的注视之下,直接掉进了脚下的坑洞之中。
孟清清原想着这突然出现的坑洞,会不会是什么密道,结果凑近一看,发现还真是密道,只是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密道”。
只见那坑洞之中插满了钢针,那傀儡摔下去后便被下面的钢针直接贯穿了身躯,虽说头颅并未受损,但身体已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几声短促的嘶吼。
除了它之外,它的身下和周围还交叠着一些白骨,看起来是十一二人的量,很显然是之前掉下去的。
这么多白骨,几乎是一个叠着一个摞起来的,像是在串糖葫芦一样……
从前她所遇到的机关,打开后不是暗门就是暗格,这里的机关打开后,不是要被万箭穿心,就是要被千斤压顶,与其在这地方找出路,还不如从原先掉下来的地方上去来的安全。
其实这地方要想飞上去,要比之前在鬼山时容易些。
即便头顶的“通道”没什么落脚点,但从这样的高度来看,对孟清清来说应当不成问题,只是有个坏消息,那就是她的一条腿现在不怎么能动,更使不上力,虽说还没到断了的地步,但多少是有些勉强。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上面还有另外两个人,按理来说金望越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在这地方又等了这么久,萧寒生和卫逐水应当也将人解决的差不多了。
就在她放弃了在这下面找出路,准备对着上面喊人时,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一个迅速靠近的黑影。
她用木棍撑着地面,连连后退数步,待那黑影落地后,定睛一看,发现下来的竟不是卫逐水,而是萧寒生,令孟清清大为惊异。
“上面的事都解决了吗?”孟清清问道,“怎么下来的不是阿水啊?你不该在上面照顾你师父吗?还是说我猜错了,另一辆囚车里的不是你师父?”
“可若不是的话,那你现在不该赶紧去找你师父吗?怎么还……”
孟清清的话还未说完,便发现萧寒生的神色不对,正要问他怎么了,便被萧寒生突然吐出的一口血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这样的高度,连她掉下来都没受内伤,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总不能萧寒生跳下来还给自己跳出个内伤来吧?
她正要将萧寒生扶到一边歇息,便感到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量骤然加重,原来是萧寒生吐完那一口血后便昏了过去,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平常,她还能扶一扶,可偏偏她现在伤了一条腿,自己站稳都还苦难,根本扶不住人,只能顺着萧寒生压过来的力道,抱着人跪坐到地上。
孟清清调整好姿势后,让人靠在自己身上。
那些傀儡虽不会对她做什么,但萧寒生却说不准,此刻她也顾不上大声叫唤会不会将那些傀儡引来,抬头往上大声喊着卫逐水的名字。
直到她喊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卫逐水才提着一个人从上面飞了下来。
只是卫逐水刚落地,便同方才的萧寒生一样,低头吐出了一口血,将孟清清吓了一跳。
不过这一口血倒是十分有效,将聚集过来的那些傀儡都给熏跑了,孟清清目光所及处,看不到一个傀儡的身影。
“你怎么也吐血了?”孟清清问道,“这地方也不高啊,我从上面摔下来都还没吐血呢,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倒先吐上了?!”
卫逐水没回答孟清清的话,只是暼了她一眼,随后提着手上的人走到一边盘腿坐下。
孟清清知晓他这是要自己给自己疗伤,因此也不再出声,直到过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卫逐水缓缓睁开眼睛后,她才继续问道:“你们在上面是不是受伤了?那个假冒萧寒生师父的人修为很高深吗?你们两个人都对付不了?”
卫逐水道:“他的修为自然不如何,打伤我的是萧寒生。”
孟清清一愣,随后仔细想了想,“那,那打伤萧寒生的,不会就是你吧?”
见卫逐水点了头,她立刻道:“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你们不该打那个冒充萧寒生师父的人吗?”
卫逐水嗤笑道:“自然打了,不仅打了,还被萧寒生亲手杀了。他杀完了那个人之后便要来杀我,我不同他打,难道等着被他杀吗?”
孟清清:“……”
很显然,她不仅没醒前错过了不少,从上面掉下来后,也错过了不少。
但这也不是很难想象,无非就是萧寒生的神智又有些不大清醒,对此她都早已习惯了,猜都能猜得到。
她沉默了许久,忽然道:“萧寒生这样,都是因为我吧?”
“的确是因为你。”卫逐水道,“你若是不乱跑被人掳走,或是被人掳走后能自己跑回来,事情会远比现在所发生的要简单的多。”
孟清清瞪眼,“我指的不是这个!而且,而且我也没办法啊!他用那些孩子威胁我,若我不跟着他走,或是自己逃走了,那些孩子就都活不成了!”
“虽说那些孩子与我非亲非故,但我也没办法啊,我就是不忍心看到那些多孩子死在我面前……”
说到这里,孟清清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也没料到他的目标会是我啊……”
听着孟清清的话,卫逐水嗤笑一声道:“只有你是软柿子,不捏你捏谁?”
孟清清深吸一口气,正要和卫逐水据理力争,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泄了气。
她垂头丧气了半晌,才道:“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还听那个人同我说了一件事。萧寒生会这样都是因为我,这是真的吗?”
卫逐水并未直接回答是或否,而是道:“他还说这下面布满了钢针,你我下来后,也未见到有钢针。他所说的通往此处的机关,也只在你的囚车下有,何向阳的囚车下并无机关,可见他口中所说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尽信。”
“那……”
孟清清正要继续开口,卫逐水却出声打断她道:“我不喜欢听废话,更不喜欢说废话。你想问的事,与其同我说,不如等他醒了之后同他说。”
孟清清如今心情复杂,根本没有心情同卫逐水争吵,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道:“那你和我说说上面都发生了什么吧,不然等萧寒生醒了,我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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