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卫逐水听够了孟清清的那些废话,实在不知道萧寒生从前是怎么忍下来的,此刻听到了答案,半个废话都不想听,抓住孟清清的胳膊,朝正南方而去。
二人穿梭于被白雪覆盖的竹林之间,一开始周遭景象还未有任何改变,直到孟清清忽然喊了声停,卫逐水停下脚步后,随着周遭呼啸的风雪逐渐变弱,眼前的事物也开始逐渐清晰。
只见二人面前还是山,只是眼前的山与一开始他们上来的不同,周遭并没有竹子,好似他们从先前的鬼山转眼间,来到了另一座山。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高有几尺的半圆形石门,但却无需他们寻找机关,因为这石门此刻就开了一条缝,阵阵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从那缝隙吹进去,从外向里看,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孟清清
有些忐忑,不是很敢进去,毕竟这专门留门,怎么看都像是准备引她进去的陷阱,怕不是要瓮中捉鳖。
孟清清犹豫地道:“要不……”
未等孟清清说完话,卫逐水便直接拽着她,一脚踹开了那石门,正大光明的从那一看就是专程给他们留的门里走了进去。
孟清清在听到石门被他踹的“砰”的一声巨响时,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好似要炸了,登时大怒道:“我们是要偷偷进去查探的,偷偷!你知道偷偷是什么意思吗?!”
卫逐水嗤笑一声道:“门既都给你留了,又何来‘偷偷’一说?”
孟清清:“……”
卫逐水说的也当真是极有道理,说不准茱萸这家伙就是两方通吃,先让她带人来砸场子,然后再在她们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坐收渔翁之利。
孟清清看了眼一旁面色淡然,摆明了一副“我就是来砸场子”的卫逐水。
有卫逐水在,怕是很难能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这座山几乎整个都被人掏空了,刚入门中,周遭一片昏暗,不过墙壁上倒是挂着许多火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只是都未点燃。
卫逐水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从墙上取下火把,点燃后,递给孟清清,“注意脚下,别摔死了。”
孟清清一句“谢谢”还没出口,就被卫逐水的话给说的憋了回去。
但火把都拿了,她也不好意思骂人,最后冷哼一声没搭理他,举着火把往前走了几步。
眼前是一大片空地,空地的正中央有一个石制的高台,隐约间可见上面有一个跪着的人影。
孟清清点脚借力飞上高台,走近了之后,才发现先前所看到的人影,竟然只是个石像。
只见一个与真人大小无异的石像,以跪着的姿势放置于石台中央,他的双手被负于身后,头正朝着大门的方向,远看,就像是在跪拜每一个从大门进来的人。
孟清清火把向下,火光照亮了那人的面容,看起来应当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雕刻这石像的工匠手艺不错,竟雕刻的栩栩如生,只是不知要雕这石像的人,与这石像的本尊有何仇何怨,竟要以此方法来折辱此人。
卫逐水也走了过来,见她一直在看那石像,也蹲下身看了一眼,“怎么是他?”
孟清清奇怪地问道:“你认识这个石像啊?”
卫逐水道:“他就是萧寒生的师父。”
说着,抬手打在那石像的头上,在他手掌落下的瞬间,那石像的头颅应声落地,碎成了无数块。
不必问,孟清清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担心萧寒生会发现这石像是自己的师父,也不希望他师父被人做成如此屈辱的石像。
孟清清认真思索片刻,问道:“萧寒生的师父有没有什么仇人啊?这一看就是与他有仇之人做的。”
卫逐水嗤笑一声道:“萧寒生的师父,比萧寒生还喜欢行侠仗义、多管闲事,仇敌数不胜数,谁都有可能会做这些。”
孟清清:“……”
二人一时间探讨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继续查探这山洞中的情况,而后孟清清便发现了此处的特殊之处。
先前她们并未太注意周匝,如今细看,才发现这山洞的洞壁上有许多扇门,从下至上,从左至右,少说也有百来十道门。
“这么多门……这该往哪走啊?”孟清清惊异道,“到底是谁能建出这地方啊,都说狡兔三窟,这比兔子还狡猾啊,都在山里打洞了。”
卫逐水环视一圈,依旧神色不改,淡淡地道:“管它有多少门,都砸了便是。”
“啊?”
孟清清还在想着该怎么走,卫逐水却已准备动手,只见他将灵力尽数凝聚于掌心处,随后单膝跪下,一掌拍在地上。
孟清清只感觉到周围有一阵可称得上可怕的灵力波动,就如海啸时掀起的海浪,自他们所在的中心向四周涌去。
脚下地面开始震动,离他们半米外的地面出现了道道裂痕,那些墙壁上的石门也都随之崩裂,连带着他们身后的大门也碎成了无数块。
紧接着,一阵轰隆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好似周围正有天雷滚滚,而他们就处于天雷之中,震得孟清清手脚发麻,两耳阵痛。
“阿……”
孟清清一句话还未出口,周遭连带着头顶的洞壁开始出现阵阵裂痕,随着积雪的落下,这被整个挖空了的山也承受不住这灵力的冲击,在孟清清的视线中轰然倒塌。
一片苍茫白雪连带着无数碎石落下,她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就在正中,躲也无处躲,逃也逃不了,孟清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石块朝她砸来,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捂住脸,不想去面对自己死的如此草率的结局。
但等了好一会,也未感觉到疼痛,好似方才她看到的都只是幻觉。
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周遭一片狼藉,只有她们周围半米内的地方还是一片干净的空地,似乎那些东西都刻意避开了她们一样。
孟清清一愣,“你修为到底到何境地了?”
卫逐水道:“是你此生达不到的境地。”
孟清清拉下脸,梗了半晌,才道:“你也别小看人,本小姐现在不行,又不代表以后不行!”
说着,她又哼了一声道:“看在如今还要仰仗你的份上,本小姐暂且不与你计较!”
孟清清自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后,才开始观察周遭的情况。
目光从四面八方的碎石上扫过后,突然道:“若萧寒生的师父就在那些石门之中,被你这么一弄,哪怕不被震死,也要被砸死了吧?”
卫逐水:“……”
卫逐水没说话,孟清清也沉默了。
在二人陷入沉默的期间,孟清清忽然觉得脚下地面又是一阵颤抖。
她正要问卫逐水又要做什么,突然脚下一空,脚下的地面陡然塌陷,二人连带着周围的积雪与碎石一同落入了这忽然出现的深坑之中。
究竟是谁如此缺德,竟然在地下还挖坑!
好在二人掉下去时,卫逐水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他们周身被灵力包裹,那些灵力化成了结界,将周遭的那些碎石落雪尽数震开,二人这才能以还算平稳的落到地上。
孟清清抬头往上看,发现头顶的坑洞距离他们少说也有数十丈高,而周围与上面极为相似,有着无数通道,看着像是四通八达的迷宫。
孟清清看了看这四面的通道,又看了看头顶的大洞,不禁气道:“谁建的地方?有病吧?!”
就在孟清清要问卫逐水是否要再来一次时,四周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孟清清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个人影从四面的通道中爬出,发出阵阵低哑的嘶吼。
孟清清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卫逐水,歉然地道:“我们中计了。”
“不见得。”卫逐水抽出腰间的寒山剑,望着那些围着他们的傀儡道,“他们会用兵器,可用灵力,应是各派弟子或是有些本事的散修。所中之蛊与外面的那些蛊不同,又离京城如此近,是被特意准备在这的。”
各派弟子……
孟清清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这些人的确大都身着特殊的宗门服饰,手中武器也各有不同,的确像是来自不同门派的弟子。
但数量如此之多,为何却不见有哪个门派说过,自己门中弟子失踪?江湖上也没有任何传闻?
卫逐水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出声道:“门中弟子有死伤、失踪,并非奇事。就如平海派鼎盛时,所立仇敌不少,一年失踪几个弟子或是十几个弟子实乃常事。”
“越是大的门派,越无法管门中弟子。如一些普通弟子失踪便是失踪了,虽会派人寻找,但若实在寻不到也只会作罢。若家中有亲人,便给些银子,若没有,便可连银子也省了,谁会在意?”
卫逐水说的话也的确在理,这地方一看就知道并非短时间内可建成的。
幕后之人或许筹备了十数年,又或是数十年,能积攒到这么多人,的确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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