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孟清清的目光穿过茱萸,落到还陷入昏迷之中的当今世上,从前的太子身上。
  若只看皇权,太子没有理由要杀害先皇,但……
  孟清清的剑指向茱萸,因心中惊异,声音也不受控制的提高了些许,“你是先皇的妃子,怎么又变成了当今圣上的妃子?!先皇驾崩难不成是因为你……因为你和……”
  孟清清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后面的话,也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茱萸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手指点上孟清清的剑,将她的剑往下压了压,轻声道:“孟小姐,你可莫要对我动杀心,对贵妃不敬,可是死罪。孟小姐自小熟读刑律,应当很清楚吧?”
  茱萸的手顺着孟清清的剑身一路往上,摸上她的手腕,又顺着她的手腕向上,摸上她的脸颊,“孟小姐去了轻罗岛一趟,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了……”
  这时候别说是什么贵妃,就算是皇帝,孟清清也忍不了,她一巴掌拍开茱萸的手,正要挥剑,茱萸却已退出了数步,走到床榻边,笑吟吟地望着她。
  若是现在她还敢动手,怕是就要背上一个刺杀君主的罪名了。
  孟清清只能忍下一口气,而未过多久,孟清斋便恢复了神智。
  孟清清在一旁有意无意的观察了许久,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中了蛊,再看茱萸那得意的神情,八成是受茱萸的特殊功法所控。
  毕竟这些宫人和他爹都没有什么修为,合在一起,连她都打不过,更别说抵抗茱萸的控制。
  只是皇帝苏醒了之后便开始吐血,孟清清先前又是火急火燎的闯进来的,外面的那些宫人还因先前被控制着,此刻清醒后都说不曾见她进来。
  最要命的是,她还随身带着剑,诸多因素加在一起,让她差些被当做刺客关进牢里审问。
  好在皇帝之前还是太子时,对她的印象便还算不错,因此醒后并未和她计较,也不信她会是刺客。
  再加上旁边还有茱萸这个贵妃吹耳边风,说什么从前宫外一见对她极为喜爱,所以特意请她入宫舞剑助兴,最后虽说没追究她的罪责,却逼得孟清清不得不当众舞剑,给要喝药的皇帝助兴。
  待皇帝喝了药后,感到困乏,才挥手让她和孟清斋回了家。
  只是奈何她过了皇帝的那一关,却没过她老爹的那一关。
  无诏闯宫,还随身携带兵器是大罪,即便她不是刺客,若是皇帝追究起来,她如今必然得在天牢里等着她爹想办法捞她。
  而她爹也是见多识广,旁人说一句话就知道是否撒了谎,因此也看出她并非是茱萸请入宫中的。
  偏偏孟清斋和那些宫人一样,对自己被控制期间没有任何记忆,孟清清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而孟清斋也因她这般知法犯法的作为气得不轻,一回家就罚她去跪了祠堂。
  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小打小闹,而是实实在在的让她跪了一天,不仅门锁了,旁边还有人盯着,就连她口渴了想喝水,都得跪着喝,将孟清清也气得不轻。
  孟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个时候孟清清还跪在祠堂里,并因赌气,连下人送去的晚饭都没吃一口。
  孟清清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一回头,发现是孟湲端着面走进来。
  “表姐,你怎么来了……”
  “你弄得那般轰轰烈烈,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你闯宫了?”孟湲将面递到孟清清的面前道,“你说你,闯就闯了,好歹别闯的那般光明正大啊!刺客闯宫都知道要避着人,你青天白日的一路飞过去,谁看不到啊?”
  孟清清心中不满,低下头,不愿接孟湲递来的面,似是喃喃自语道:“你也说了,刺客闯宫才要避着人,我又不是刺客,避着人做什么……”
  “就你有道理!若是陛下真要计较,即便有贵妃求情又如何?届时谁在乎你是不是刺客?只要这帽子往你脑袋上一扣,即便你不是刺客,也得是刺客!”
  孟湲说着,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气了。先前
  你过生辰时不在家中,今日我补碗长寿面给你。”
  孟清清斜瞥了她一眼,接过那碗面,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爹睡了吗?”
  孟湲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姨父酉时末便离开了,原本姨父一走你就该起来的,但姨母想要你长长记性,不久前才让人告诉我。”
  “我也未立刻来通知你,去厨房给你做了碗长寿面。这多跪的时间,你也记得给自己长长记性,莫要整日里四处惹祸!”
  “你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吗?万一这次闯宫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一家人都在京城边上,哪里跑得了?”
  见孟清清低着头,似是极为不开心的样子,孟湲知晓若再说,怕是孟清清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能道:“罢了,你先起来吧。”
  一听这话,孟清清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只是因先前跪的时间太久,她如今腿上发麻无力,不仅没站起来,还差些摔到地上。
  孟湲见状连忙伸手扶她,将她扶到桌边坐下后,从怀中拿出两封信递给她。
  “这封是王爷离开前留下的,这封是不久前外面的人送进来的,都是你的信。”
  孟清清正准备吃面,闻言一怔,“王爷?什么王爷?”
  问完这句话后,孟清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孟湲指的是谁。
  先皇还在世时,夏知远是七皇子,如今当初的太子继位称帝,夏知远作为曾经太子的兄弟,可不就是王爷了吗?
  只是她之前和夏知远称兄道弟的胡闹惯了,竟一时间忘了这一茬。
  孟清清将碗放到桌上,顺手接过孟湲手中的信。
  这两封信上都写了她的名字,拆开第一封,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名,叫什么“鬼山”,听着便不吉利,且距离京城有些距离,孟清清看来看去,也不知送来这地名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另一封,只看一眼字迹,她就知道是夏知远留下的,信上说的是有关沈亭北调查的事,似乎是有人从那地方逃了出来,碰巧被人发现,但将人带去报官后,那人却没多久就死了。
  只是那人死了没多久,尸身便变成了吃人的“怪物”,也就是被蛊虫所控制的傀儡。
  而当日看到的百姓都说是诈了尸,沈亭北的手下碰巧撞见后,这事才被夏知远和沈亭北知晓,只是夏知远如今并不方便,也不想打草惊蛇,因此只让沈亭北先带人去查探。
  但结果就是,迄今为止已查探了三四日了,沈亭北那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显然不正常。
  于是夏知远先回了城中,准备将此事禀明皇帝,若再过两日还没有消息,便要派兵马过去,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先将那地方夷平再说,若有消息会通知她。
  夏知远最后在信中还尤为强调,希望她传信给萧寒生,让萧寒生来京中议事。
  很显然,他是希望通过这次的事,诱使萧寒生与朝廷结为同盟。
  毕竟现在平海派没了,只有萧寒生在,这于江湖而言并非好事,但于朝廷而言,却是件大好事。
  朝廷本就不想要那个在萧寒生掌控下,可与朝廷抗衡的平海派,也不想要在江湖上能一呼百诺的正道魁首萧寒生。
  朝廷只希望能借萧寒生的名头去办事,想要的是有威名但却不会对朝廷产生任何威胁的萧寒生,只要萧寒生能同意归顺一事,明面上自然很快就能得到风光,洗清冤屈。
  江湖上也很快将会出现新的“平海派”,而这样的“平海派”会有多少个,也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想的很好,但可惜,萧寒生九成九不会答应。
  她撇撇嘴,将另一封信又拿出来。
  这封信的正面没有落款,直到她翻到背面,才在角落里看到了两个小字,“茱萸……”
  “什么鱼?”
  孟湲的声音让孟清清迅速回神。
  方才她看信时,便有意无意的在避开孟湲,此刻见孟湲探头看过来,连忙将信纸一折,塞进衣内,“没什么,就是查到了些有关萧寒生的事,额……他,他爱吃鱼。”
  孟清清编着瞎话,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茱萸白日里和她说的话。
  茱萸曾问她,想不想知道萧寒生师父在何处,如今又送来了一封写着地名的信,是不是暗指萧寒生的师父就在那个地方?
  再加上茱萸信中的地名与夏知远信中提及的地名相同,即便和萧寒生师父无关,其中涉及到的事也定然不简单,无论如何都该细查一番。
  要是真让夏知远带着兵马将那地方夷平,别说细查,怕是什么线索都没了。
  只是此事暂时不能让萧寒生知晓,也不能让孟湲知晓,不然孟湲定会想去找茱萸,为她父母报仇。
  她想将孟湲引去离京城远些的地方,但那样实在太过明显,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让孟湲知晓茱萸就在宫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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