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代行医,或可研制出解毒之法,但伤者伤在心口,掌毒怕是早已侵入心脉,不出一日必死无疑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却听得孟清清几欲肝肠寸断。
她抱紧孟湲的身体,哭的不能自已,这时她才能够深切体会到一个人失去至亲该是怎样的伤痛绝望。
但她也知道只是一味地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求她们帮忙,但人至伤痛极点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直到那名死者的师妹蹲到她面前,她的眼泪还没能完全止住,只听对方道:“我从前不慎中毒,性命垂危之际,我师父将我身上的毒过渡自身。”
“若修为深厚之人,可一直靠灵力压制延缓毒性发作,直到找到解药解毒,我知道该如何过毒,但……”
对方垂下眼,落下了一滴泪,“但我师父他老人家……直到最后也未找到解药,这是以命换命的方法,你……”
“我愿意!”孟清清悲痛中难掩焦急之色,像是生怕晚一秒,孟湲便会命丧当场,“我愿意……请你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
对方神情空洞的望着她,道:“我什么也不要了……我知道你们出事,是因要为我师姐查凶手。”
“师父的死是因为我,师姐的死也是因为我,她中毒也是因为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
在场的十几人里,有三个是学医的,其中两人学医多年没见识过传闻中双生情花的毒,也未见识过过毒的方法,因想增长些见识,也学一学这未涉及过的过毒之法,故而主动请缨要来帮忙。
根据死者师妹所说的,孟湲伤处被用小刀划开,瞬间黑红色的血液自伤口中流出,随即又划破了孟清清的手掌,让她将手掌处的伤口贴在孟湲伤口之上,将自身灵力缓缓灌入其中。
只是一瞬间,两人的经脉似乎都连在了一起,孟清清闭上眼,能清晰的感觉到孟湲体内的毒逐渐侵入她的身体。
就好像有一条毒蛇正在顺着她的经脉缓缓爬行,每进一分,便多一分的冰冷与刺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面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苍白,体内仿佛有一把小刀正顺着她的经络游走切割,逐渐强烈的痛苦让她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直到整个过毒完成,孟清清吐出一口血,被喂了解毒丹和人参丸,乏力的四肢才逐渐有了些力气,调动灵力将上涌的花毒下压。
只是她修为不高,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过程中有好几次差些被那毒反扑。
此招的确险而又险,一旦她压制失败,花毒便会迅速涌入她的心脉,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她便会丧命。
但好在最后是压制住了,只要能勉强压住,她就有时间找到解毒的办法,她爹娘的人脉那么广,又有夏知远在,总能找得到办法的。
孟湲伤及心脉,短时间内很难苏醒,孟清清开门走出去,沈亭北已在门外站着不知等了多久,见她出来后立刻上前,但只一眼,便令他露出些许吃惊之色,“孟小姐,你的脸色为何如此之差?可是……”
沈亭北的目光落到她身后,因中间有道屏风,他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孟清清知道他话里未尽之意,摇头道:“我表姐性命无碍,但身受重伤,劳烦你为她找位信得过的大夫医治照顾,至于其他的……先将眼下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沈亭北向一旁让开,沈亭北身后的下属也跟着让开,这时孟清清才看到,原先被他们挡在身后的人,正是这听蝉小苑的主人玉情。
只是此刻玉情有些狼狈,正被两名监察司的人压着,头发略有散乱,瞧着是被突然抓来的。
孟清清走过去,问道:“说,你为何要杀人?”
“我没有杀过人!”玉情瞪着她道,“我只是想复活故人,借你们些许灵力与精气罢了!”
“是你们这些人非要在我这里闹的,我也不认识什么双生情花,更与什么散花宫无关。我常年住于此地,数年才开一次门,若非召魂阵非我一人之力可为,我根本不想和那么多无关之人产生交集,不仅要给你们好吃好喝,还要**那些恶心的男人!”
“那之前的那些人去了何处?为何你每次打开听蝉小苑大门,都要换一批新的下人?”孟清清问道。
玉情只觉得这些问题问的她莫名其妙,但很快便回过味来,出声喝道:“还能去哪?自然是结了工钱走人了!”
“你们查案不动脑子吗?若我每几年都要杀那么多人,那些人的家人难道不会来找我寻仇吗?我十几年来都住在此地,若我当真杀了人,怎能平安无事至今!”
玉情觉得莫名其妙,孟清清又何尝不觉得莫名其妙。
之前一直以为玉情也参与到挖心一事上,结果到头来她们竟还不是一伙的,“那你为何要在饭菜里下药?”
玉情皱起眉,不耐道:“我说过了,我要借你们些许灵力与精气,自然是要趁你们熟睡才能启动你们房中的法阵。只是不知为何,昨夜法阵大多被破,我未能吸取到足够精气,这才不得不推迟时间,不然你们认为是为何?”
孟清清:“……”
昨……昨夜……
还有阵法?她怎么不知道?
所以昨夜她听到的声音难道是有人在破阵?
孟清清沉吟良久,缓缓问道:“那……那你为何每次打开听蝉小苑大门时,都要给临风镇的官府送银子?”
玉情冷笑一声道:“若非如此,他们怎会允许我在此开召魂会?这不就是你们当官的都要收的劳什子保护费吗?”
孟清清正要反驳,又听玉情继续道:“我从前去过荒原、高山,几乎无人敢来,唯有在这人多的城镇才有人来参加。你们是否还想问我为何要过两三年才举办召魂会?那自然是因为我去赚银子了!否则哪来的银子送给你们这些当官的挥霍?!”
第23章 吃人肉还是喝人血?哪种我都接受不了……
孟清清:“……”
孟清清回头看向沈亭北,沈亭北出声道:“若你当真受到胁迫,拿出证据,至少可将你被收走的银两还来五成。”
玉情道:“有书信,就在我屋内梳妆台后的暗格内。但他们在信上所用词极为隐晦,我不知能否当做证据。”
眼见玉情似乎的确和杀人案扯不上关系,后续的问题也是沈亭北的事,她便对此不再敢兴趣,咳嗽一声,想要回屋去看看孟湲的情况,前方的路却突然被萧寒生挡住,“……你中毒了?”
孟清清现在思绪极乱,甚至不知萧寒生是何时清醒的,她看了眼萧寒生,叹气道:“是啊,世上的水太深,我还是太年轻了……”
“对不住啊,我可能没法继续帮你了,不过我会让人将你送回平海派的。”
“无需说‘对不住’,理应是我对你说声‘对不住’才对,你本就没有义务帮我,是我拖累了你许多。”萧寒生把上她的脉门道,“这毒我见过,先前我便想提醒你当心双生情花的毒。她们修炼邪功食人血肉,且每年会以世间至毒之花为食,血肉、灵力皆带有剧毒。
“但我想她们定然会有解毒办法,你会中毒皆是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也该想办法为你解毒。趁如今我尚清醒,你随我去将她们抓住,只要吊着她们一口气,总能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孟清清此刻脸色不佳,精神也有些萎靡,换作平日她或许会客套两句,但这事关性命之事,她还没到可拿自己性命客套的境界,连连点头。
两人正要走时,沈亭北突然拔出了佩刀,只见他目光一凌,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方才突然从空中跳下的人。
有人一眼便看到了他那满头的白发,惊呼道:“是魔头卫逐水来了!”
“卫逐水!是卫逐水!魔头是不是来杀人了!”
“魔头要大开杀戒了,快跑!快跑啊!”
现场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卫逐水在注意到周围人手中的长刀后,也是瞬间抽出腰间的寒山剑。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孟清清连忙跳出来道:“别动手,别动手!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是卫逐水,你们也不能看到一个白头发的就说是卫逐水啊!他,他……”
孟清清一咬牙,昧着良心道:“他只是年少白头!”
“他手里拿的软剑不是卫逐水的寒山吗?”有人远远的喊道。
“天下软剑那么多,你们又没见过卫逐水的寒山剑,不能见到一把软剑就觉得是寒山吧!”孟清清昧着良心继续道。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帮卫逐水,但主要是她知道卫逐水的本事,也知道沈亭北的本事,这要是真打起来,这听蝉小苑怕是要毁大半,不知会殃及多少无辜的池鱼。
只是卫逐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孟清清,突然开口道:“谁和你是自己人。”
“你先闭嘴!没看到我在帮你说话吗?”孟清清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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