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是。”陆侧妃哆嗦了一下,便一边抹着泪、一边离开了,她身边的丫环婆子也不敢吱声。
陆侧妃身边另一个婆子包氏,虽说在顺天府衙没有被责罚,就那么被放了出来,但回到定王府后,却让世子吩咐杖五十,被赶出王府,此时正在一处寒酸破败的小院中养伤。
陆侧妃念其是自己陪嫁婆子,又是替自己办事才落得这惩罚,因而租下了那座小院,还派了一个小丫环过去照料,打算等其养好伤后送去庄子。
此时包氏不在身边,其他下人竟是心生羡慕,毕竟不用承受主子此时的怨恨怒火。
果然,陆侧妃回到自己院中,就开始摔东西,吓得一屋人噤若寒蝉、不敢动弹。
世子正院里,世子妃也是砸了一通物件这才有些乏力地坐了下来,眼中怒火隐隐,在几个嬷嬷的劝慰下,总算是渐渐平息下来。
“行,他们有皇后娘娘撑腰,本世子妃怕了还不行?以后别让本世子妃逮着机会,就不信他们永远都得圣眷!”
哼,一个小官罢了,论身份、地位和荣耀,岂能和她比?
这仇记在心里,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回去。
中宫,皇后娘娘正在院中赏景,很是悠闲地等着派出去的两个大嬷嬷的回复。
一个是派去定王府责罚世子妃和世子侧妃。
一个是派去叶府,赏赐叶青凰一对玉如意、两匹南边刚刚贡上来的春绸,还有两串在皇家大寺南云寺沐佛开光过的紫檀佛串。
东西不多,但也代表了皇后娘娘安抚的心意,那边叶子皓和叶青凰请人迎进了正院小厅,恭敬地受了礼物。
再请嬷嬷到西屋暖阁里喝茶,嬷嬷哪敢这般悠闲?她还要回宫复命,叶青凰连忙给了五十两赏,让人送客。
又是五十两赏钱,对宫里来人并不多,但她也不敢给太多,怕皇后多想,不过是略撑些面子便罢。
之后,叶青凰看那两匹布料一匹烟青色、一匹银粉色,心知是一匹做男装、一匹做女装,这种贡布,自然是只适合他们自己了。
她便没将布送去阁楼,而是收在西屋柜子里。
玉如意和佛串却是收了起来,成了压箱底之物,之后又若无其事继续绣花。
中宫,皇后正在听从定王府回来的嬷嬷禀报,对定王府那几个妇人的行为确实很不满,但也只能罚到这里了。
多少还是要给定王府留些颜面的。
昨晚定王世子找了祁王世子牵线,亲自到叶府赔礼,与叶子皓已是相谈甚欢,两家恩怨也一笑而过。
这事儿昨晚宫中就收到了消息。
因而,皇上的意思,是他不再骂定王世子了,让她管管世子妃她们,别真的以为顶着皇家宗妃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久,给叶府送赏的嬷嬷也回来了,受了五十两,自然夸叶夫人贤惠识礼、品行端良,听得皇后也笑了。
虽然叶子皓携妻儿进过宫,但知道叶青凰真实身份的人可不多,便是帝后身边服侍的人,也不知道。
但帝后宠着叶大人夫妇,身边奴才们却是知道一些的。
宫中,这件事也算是到此为止了。
东方盛在下朝回府路上,就得知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心下不由一叹,却没有说什么。
他回到府中却是先去向自己的母亲告罪,这次都是他的后院中闹出来的事儿,却连累了整个定王府。
便是家中弟、妹们,心里也会有些怨言的,而他却无言以对。
定王妃也很生气,看到长子回来便冷哼一声,脸色很是不好。
“我家的儿媳,让皇后娘娘罚了,我这张老脸可往哪儿搁呢。”不但如此,她得知消息后,还立刻往宫里递了帖子,说要进宫赔罪。
但是皇后娘娘却没有允,只说此事已过,此事也不怪她。
但她心里总是气不过,若不是皇后娘娘已罚,她都要训斥那俩个不省事的妇人。
东方盛只得又安慰母亲:“这事到底是我们这边找事在先、失礼在后,叶御史不计较,是叶府的大度。”
“母亲,此事既已揭过,就不要再气了,不过以此为戒,以后对徐氏、陆氏还是要约束一些的,不可让她们再胡来。”
“嗯,我本也是看着年关到了,不想闹得府中不安宁,不然早就罚她们了,却不想我不罚,皇后娘娘到是罚了,唉。”
说到底,定王妃还是觉得她的责职被人代劳了,颜面无光,便是传出去,也会让她在宗亲们面前跌了身份。
可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可管天下妇人,何况是宗妇?要罚,也在情理之中。
东方盛不敢说皇后娘娘只字片言,只得又安慰了母亲几句,母子又说了会儿话,他才说要去看看徐氏和陆氏那边可有认真奉旨,便起身离开了。
定王妃又哼了一声,却是懒得同去,世子妃阳奉阴违,忤逆了她当初说要送赔礼到叶府缓和关系的事,这笔帐,她心里记着呢。
若非彦儿大了,也到了说亲年纪,她会让徐氏这般张扬而不管?
说到底,还是不想让定王府传出不好传言,影响彦儿名声。
却不想她大度了,反而让她们将定王府推至风口浪尖,丢尽脸面,对彦儿影响更大。
第1534章 加重责罚
想到这里,定王妃心中已有悔意,当天中午,就夺了世子妃管家之权。
世子妃正在定王府自家的祠堂里跪着,地面铺着一方毛羊毯,上方再置两个蒲团,半跪半坐很是舒适。
她正交代身边婆子,一会儿给她弄碗红豆小米粥,再配两个精致小菜便可,吃斋嘛,不吃荤腥就行了。
这时定王妃就派人来传她的命令,将世子妃将管家钥匙和帐册全部交出来,态度十分强硬。
世子妃气得当场就气结于心昏了过去。
之后世子妃身边的婆子还喊着快请御医,定王妃派来的是身边大嬷嬷,当场就阻止了。
“到街上找个郎中就好,请御医又要惊动宫里,是怕皇后娘娘不知道你们对她的懿旨就是这般对待的吗?”
她说着还伸手指了指供案前方地面上铺着的那些东西。
世子妃身边的人哪里敢争辩?立刻就差人去街上大医馆里请人。
说不得之后又是一翻折腾,被责罚了、气昏了头、中馈大权又被夺走,世子妃当天清醒过来时,就觉心气难平、呼吸不畅、四肢麻冷。
但她责罚未过不能出祠堂,只能将靠门厢房收拾了两间出来,主仆勉强住了,就煎起了药。
傍晚时东方盛和东方彦父子回来听说了这事儿之后,连忙过来看她。
东方彦这才从父亲那里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惭愧、一时难过、一时无奈又担忧。
东方盛让他不要管,专心读书就好。
但也借此教导他行事要正派、不可耍这种损人不利已的小手段,身为宗室子弟,也是世子、亲王继承人,做人行事万不可小家子气,让人轻瞧。
东方彦年少便进的皇家塾苑,是太子太傅所教,长大后又入了太学,虽不能下场科举,但他喜欢读书因而想要结交更多外面的普通同窗。
皇室子弟里去太学读书的可不多,因而东方彦一直很受皇上喜欢,这次世子妃没有受到更多责罚,也是帝后看在东方彦面子。
东方彦读万卷书,自然明白是非,连忙答应了。
但父子到了祠堂,也没多劝,本还想安慰几句,但见世子妃到了此时还在埋怨别人而不反思自己之过,便什么也不想说了。
东方盛离开之时,把儿子也赶走了,这才冷眼看着世子妃。
“皇后娘娘罚你三天实在太少,但你在祠堂这般说人长短,也会令祖先蒙羞,以后便禁足在自己院中,没我的话,不许踏出一步。”
“世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世子妃没想到世子不但不安慰她还加重了责罚,一时又气又急,泫然欲泣、一脸委屈地看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呼吸更是急促粗重起来。
“连皇后娘娘罚你,你都觉得委屈,还有什么是你不委屈的?”东方盛还从来不知自己的发妻,那般尊荣之人竟然有如此恶劣的一面。
他冷笑一声,眼中已有失望。
“要不要帮你把叶家人都杀了,好让你平息心中怒火?再把帮着叶御史的东方昕宇和东方尧也给踩到你脚下,才让你觉得你有面子?”
东方盛的话如一道道耳光,狠狠扇在妇人脸上,世子妃一张委屈病容此时红白交错,再说不出意气难平的话来。
“话我早就搁下了,你若执意作怪,谁也拦不住你,别到时连累了彦儿,你要明白,我可不只彦儿一个儿子,若你不是世子妃,他也什么都不是。”
东方盛再搁下一句狠话,便不再看吓得软倒在地的妇人,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祠堂。
身后是世子妃委屈绝望地哭声,呜咽、啕嚎。
后来,便有人过来执行东方盛的命令,让世子妃回自己院子,中途世子妃让人去找东方彦,但很快便被人拦了回来,说世子有令,不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