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没有身份文书和路引，都要经过衙门审查才能放行。
对日常往来的人，守城卫见到熟面孔到没那么严，附近村镇的百姓则拿着衙门发出去的出入证即可免查。
现在非战时，只不过是加强了人口流通的审查力度，防止有坏人在城内作乱再轻松逃跑什么的。
或许这样的措施并不能有效阻止一些犯案机率，但吓吓普通百姓足够了。
像北辰曦这样的大人物，还不就来去自如么。
当然，叶子皓是不可能给他这位大舅哥发出入证的，毕竟不是东黎人，有这个资格的也只有他们东黎的皇上和朝廷。
但他那天提议过要送北辰曦出城的，不过被北辰曦拒绝了。
这个年关，却是少了许多犯罪率，也就没人埋怨这禁令的麻烦了。
叶子皓这半年来审了许多陈年旧案、冤案，清名在外，百姓拥戴。
才会发生之前城守一家人出门就被围观、议论、奔走相告甚至话题不断的诸多事情…
那些大户、世家们也渐渐摸着了这位年轻大人的脾性。
除了一开始为了投其所好用了些钱和物资，如今知道只要不触犯其逆麟，就是一个子儿也不花，也不怕得罪这位大人。
生意照常做、有钱的日子照常过。
相比原来在贪官手底下买路走，成本实在低太多，因而也十分乐意与现在的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
但当初中秋送了螃蟹，如今年关自然也会送些年礼。
只不过送来送去，无非是活鸡活鸭、无数的羊腿、牛肉…全是寻常易见的一些普通肉食。
没人敢送太珍贵的东西，也没人敢送这普通吃食以外的东西。
有人也曾送来人参燕窝、金银首饰、上等衣料甚至笔墨纸砚，就全让门上退回了，都不用请示主子。
显然都是一早交代下来的，因此，那些观望的人看到什么东西送进去了、什么东西退回来了，也会立刻跟风去送。
但没人送猪肉，因为附近的猪肉买得到的，大半都让城守府自家买了，制成了腊肉再卖出来，这个冬天可赚了不少钱呢。
再等后来，寻常百姓家也要买，有钱人还好有庄子上送来的腊肉，不然这个年还得断肉，没处买去。
如此，明知城守府做这买卖，他们又何必锦上难添花？
一时之间，城守府的后院里，专门用一个小院来存放那一笼笼的活鸡活鸭，厨房院子里的大冰窖里，也放了许多的肉。
再加上城守府本来的配备，一时之间可算是堆肉如山了。
叶子皓这次甚至没有用糕饼做回礼，就理所当然地收了那些年礼，也没有出来道一声感谢。
如今他们自家有钱，有权、有钱，底气足得很，这点年礼价值并不算什么，收下也就收下了。
叶子皓带着六个主簿大人去城西也不是挨家挨户漫无目的地走，而是根据户房名册去看那些贫困户。
到是没有发现有谁家屋子被大雪压垮，而且这一路锣响、吆喝声不断，大家也就都有了警惕的意识，正在家中铲雪，搭了梯子将屋顶上的雪慢慢扫下来。
没想到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的除夕，城守大人竟然亲临自家，一时让人感动得落下泪来，在院门外就要下跪磕头。
随行府卫连忙上前把人都扶住。
“你们不必下跪，家里什么情况直接告诉本官。”叶子皓连忙说道。
于是那些人家便期期艾艾地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虽然家境并未有什么改善，但这个年确实有米下锅，不用喝稀粥，还蒸得上馒头，有几块腊肉，还有几斤猪肉，可以做一碗红烧肉。
也仅于此了，这是过年，这一顿年饭做出来要吃到大年初一去，之后就清苦一些，也能熬到开年做工。
叶子皓听后，便让几个主簿帮忙把这些人家的情况记下来，回头就把衙门里还没有放完的一些存粮分了出来。
每家一麻袋米、一麻袋麦、两麻袋其他粗粮，又给了一只鸡或是一只鸭，再每户发了二十两银子，家中有七十以上长者、今年新生孩儿、或是病弱，则多给了十两。
钱粮都是衙门支出，至于这些鸡和鸭哪儿来的，大家心照不宣。
而钱粮，也是当初募来没有发完的，回头只需记个总户数、每户额度和总额，在那许久没有增加的公示墙上记上一笔便可。
当初就防着这一天呢，并未一次将粮与钱的额度放完，就怕冬天过了年却不好过。
在城西这样的贫困人家，加起来也有一百多户呢，此外就是勉强能度得了日子、家境也还算殷实的人家了，自不必去管。
与此同时，叶子皓得了叶青凰的提点，也另外派人去了城里乞丐们聚集的地方了解情况。
城里无破庙，何况还是这么大座府城呢，城南城隍庙、城西南五子庙、城北老君庙、城东东华帝君庙，都是香火鼎盛之地。
但方外之人也有慈悲心，这个冬天就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之人，乞讨为生的、流浪在此的都有。
自然，这些事情也有衙门在关注，会不时派人去了解一下情况，冬天也给过一些粮。
这时候叶子皓派人去给那些人每人一两银子，又往那些庙里送了些粮，交代主事之人好生安置这些人，大过年的莫要出事。
那些主事之人自然是承担了下来，本就是行善之举，何况如今还有衙门相助呢，乐得做顺水人情。
第971章 都来拜年
叶子皓他们一行则只去了城西，也沿路看了街道情况，就让大家回家过年去，他和周先生也赶紧回府去了。
衙门放假，从上到下也在俸禄之外得了一些腊鱼腊肉、鸡鸭肉蛋，虽不值什么钱但大家心里都舒坦，更何况冬炭早早就发下去了呢。
大家都说这位大人并未只顾着自己走青天大道。他是个懂得变通的，知道在适当的时候，为下属们谋些实利。
最重要的是，这些实利不是贪没，不触犯他们为官的法度，安安心心地得着了，还不被百姓唾骂，还得着了官声。
真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而今天这一趟，他们一开始还有些不愿，又不得不跟着同行，走了两家后就回过味儿来了。
多好的攒官声的机会呀。
钱与粮本来就在衙门里收着，就算不给这些穷百姓，也轮不到他们染指，如今给了也是份内之事。
可是看百姓一个个感恩戴德模样，他们心中宽慰之余，也就知道这一趟没白来，因而回去的时候也就高高兴兴了。
叶子皓早就注意到这些属官的态度变化，却不说破，分开之后与周先生回府，才是笑了笑。
“我家凰儿最厉害了。”
“…大过年的还在夸媳妇，莫不是你这一趟是她提的？”周先生到是见怪不怪地笑问。
“嗯，我本来看着这大雪积着就担心这年不太好过，她就让我安排了这些，让人沿街敲锣，自扫门前雪，我们再来城西看看穷家人就好，其他地方到不用去。”
叶子皓便笑着说了原委，周先生也不禁感慨而叹。
“你自己本事也就罢了，还娶了个这么有远见的媳妇。”
这样的女子不声不响就能做出许多事情，若她为官，要令许多男儿黯然失色了。
“那是，我家娘子可聪明了。”叶子皓傲然自夸。
周先生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不想和他说话了。
回到城守府，今天已是过年，这梅园风景再好，也不会有人还得闲跑来一赏。
就算有心来赏，也怕惹大人不快，因为城守大人领着一众大人正在城西巡视百姓过年呢。
城守大人在外为百姓生计奔走，他们这些闲人就在城守府里赏花喝酒？
因而，今天梅园一个客人都没有，冷清得很。
但叶子皓听了苏洋禀报之后临机一动，立刻去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得到一致同意后，就将团圆饭摆在梅园里。
既然自家要在那里吃团圆饭，叶子皓就吩咐下去，梅园今天和初一不进客人，之后照常，来者自愿。
也就意味着，这两天是城守自家使用梅园。
这样的消息一放出来，大家就安心了，这意味着正月初二开始，大家有机会通过梅园之行，对城守大人递帖求见。
其他时候不见，这过年兴拜年之礼，他们登门拜年总不至于被拒门外吧？
过年还图个吉利呢。
当这些想在这么琢磨的时候，府里有些人却没有这般计较，他们已经约好了下午逛梅园。而叶子皓回到府中时未到中午，团圆饭还未摆起来，叶正诚和叶华英今天并未同行，他们在府中将府卫的年赏发了下去，又看了大管事苏洋交来的名册，把各处下人的年赏也发了下去。
他们发钱时，大管事与钱嬷嬷都在场，叶青凰反而没有参与，因为她不需要下人们行礼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