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明明前两天还生龙活虎跟他一起吃饭喝酒的马哥,两天不见突然就死了,罗金富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随后,他有询问朋友马青松的死因。
关于这点朋友也是摇头,目前警察也只查出马青松是被人用绳子勒死,至于凶手是谁,没查出来。
得知好兄弟突然死后,罗金富消沉了一两天。
等到看到桌上的记事本,他才想起来,马哥生前交代给他的事,他还没办。
他小时候听老家里的人说过,人死后若还有遗愿未完成,魂魄是不愿入轮回的,魂魄入不了轮回自然就投不了胎,时间一久,他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于是,他决心完成马青松生前交代的事。
帮他查出“邓川”的背景。
其实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也曾产生过类似的联想,他在想马哥的死会不会跟邓川有关系。
毕竟,马哥生前跟他说过,他身上的伤就是被邓川打的。
他一边托人调查,自己这边也同步查。
这一查还真让他给查出来了。
正如马青松生前推测的那般,邓川还真和他们一样,也是道上的,只不过不是一个帮派。
高林市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大大小小的帮派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个。
而邓川所在的帮派是高林市最大的帮派——忠义堂。
当然朋友也告诉罗金富,邓川在忠义堂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
查清楚邓川的底细后,罗金富就开始跟踪他。
起初几天并没有什么收获,邓川每天不是待在出租屋里睡觉,去帮派根据地集会,要么就是参与帮派的活动。
但某一天晚上,他继续跟踪邓川,发现邓川去了另一处居民楼。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邓川租住的另外一个住处,直到早上他看到邓川和一个女人同时下楼。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桑谷雨。
要说罗金富为什么会认识桑谷雨,还要从马青松说起,马青松不知道从哪里搞来桑谷雨的一寸证件照,然后就拿着证件照时不时跟罗金富炫耀一下。
并信誓旦旦道一定会把桑谷雨娶进门。
桑谷雨长得漂亮,光是那张黑白的证件照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再加上马哥时不时就在他面前夸桑谷雨,因此,他对她的容貌以及基本信息都算有些印象。
两人虽是一同下楼,但行为举止倒没多亲密,一出居民楼,话也不说一句就分开了。
可一个男人去一个女人家,想来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而且他记得马哥跟他说过很多遍,这位漂亮的桑医生没有对象。
既然桑谷雨没有对象,为什么邓川会去她家?
若邓川是桑谷雨的对象,那她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有对象的事实?
种种事实的指向都表明,这两人有些可疑。
于是,他换个了跟踪的目标,改为跟踪桑谷雨。
只是没想到桑谷雨比邓川还敏锐,竟然发现了他。
见桑谷雨不说话,罗金富又问:“你们为什么要杀邓川?”
罗金富的话刚说完,这时,他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就当他准备回头去看是谁的时候,手电筒的光忽然一灭,巷子重新恢复黑暗。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有光的环境,突然失去了光,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更暗更黑。
他只能恍惚看见他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下一秒,他感觉后脑遭到重物敲击,登时意识模糊,两眼一翻晕倒了。
*
数日后,派出所接到民众报警,说是在河边发现一具浮尸。
接到报案后,派出所民警以及分局刑警立即出发赶至现场。
死者的死状凄惨,其中一只脚还没了。
尸体的面部被破坏得很严重,基本分辨不清死者的样貌。
而且尸体泡在水里多日,人体组织已经发胀发白,手足皮肤膨胀皱缩,像个随时会脱落的手套。
在场所有民警看到面前这一幕,都不由用手捂住嘴,强忍住呕吐的欲望。
相比较起来,经常见到这种场面的几名刑警则淡定许多。
“脚捞到了。”一名警员拿着一包东西从水里浮起来。
警员上岸后,将手里的那包东西放在死者丢失的那只脚旁边,正好对上。
“水下面什么情况?”高家林问。
“水下面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绑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绑着死者的脚。”警员冻得嘴唇发白道。
高家林点了下头,然后道:“这大冬天的下水难为你了,快去换身干衣服吧,别冻感冒了。”
“好嘞,高队。”警员回道,然后走进一片树林换衣服。
“所以,凶手为了让尸体晚点浮起来,故意在死者身上绑了块石头?”秦瞻推测道。
高家林回道:“可以这么说。”
“但凶手没想到的是,随着尸体腐烂程度加大,死者胫骨和跗骨的连接断了,尸体也就脱离了绳子浮了上来。”
“于是就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浮上来的尸体少了一只脚,而脚还跟绳子一起绑着留在湖底。”他分析道。
“面部怎么被破坏得这么严重,是泡在水里太久被鱼给吃了吗?”秦瞻问。
高家林摇头:“看死者面部的样子,像是被重物砸的。”
“高队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破坏死者面部。”秦瞻道。
高家林点点头,然后蹲下身去检查死者的手。
检查完后,他抬头朝秦瞻道:“你看。”
秦瞻连忙也蹲下身查看,而后他发现死者的指纹被烧掉了。
他眼底闪过几分惊讶,赶忙跑向另一边,去查看死者的另一只手。
同样的,这只手的指纹也被烧掉了。
高家林抬头看向秦瞻,没说话,但秦瞻却秒懂师傅的意思。
“这只手的指纹也被烧了。”他说。
“先是用钝器砸烂死者的面部,然后又烧掉死者两只手的指纹,凶手这是想要隐瞒死者的身份。”秦瞻走回高家林身边,推测道。
高家林点了下头,补充道:“还有一点。”
闻言,秦瞻立即看向他,摆出一副虚心学习的神情。
“凶手为什么要费力烧掉死者的指纹?”高家林问。
随后,他又自问自答道:“我怀疑死者在警局留有案底,若警方成功提取死者指纹,估计很快便能在档案库找到与之相匹配的指纹。”
“这样一来,就算毁掉死者容貌也没用,所以他要把指纹一块毁掉。”
秦瞻听后连连点头,觉得师傅说得很有道理。
“这又是把尸体弄到湖里沉尸,又是绑石头防止尸体浮上来,还特地把死者的面部和指纹毁坏,这案子不简单啊。”高家林道。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估摸着,这个死者又是个外来务工人员,短时间各派出所都不一定会接到人口失踪的报案。”
最后,还真
如高家林推测的那般,高林市各地派出所既没接到相关的男子失踪的报案,警方这边调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死者的身份。
于是,这起沉尸案也只能暂时录入警局档案库,做悬案处理。
关于湖边浮尸的案子,在民众报案的翌日王春喜就跟江夏说起这事。
因为那天王春喜也恰好在湖边洗衣服,算是目击者之一。
“难怪我说那湖臭得很呢,我还以为是哪个缺德鬼往湖里下了药,把鱼都给毒死了,鱼烂了发愁呢。”
“谁能想到湖里竟然死了一个人。”王春喜一摊手道。
“反正这半年我是不会去湖边洗衣服了。”她说。
“江老板你是不知道,那浮起来的尸体有多臭多吓人,那尸体脸都烂得看不清是脸了,就一团稀巴烂的肉。”
说到这,王春喜像是心中泛起一阵反胃似的摇摇头。
“我听人说,警察捞起尸体的时候,尸体还缺了一只脚呢,还不知道是不是被鱼给吃了。”
思及此,她又道:“反正这半年那湖里的鱼我也是不会再吃了。”
“不用说,那些鱼肯定吃死人肉了。”
王春喜绘声绘色地跟江夏描述发现浮尸的全过程,以及死者的惨烈死状,搞得她食欲全无,连中午饭都吃不下去。
上午王春喜跟江夏说完浮尸的事,下午她又跟她讨论起冬至吃什么。
“江老板,后天就是冬至了,你们冬至吃什么啊?饺子还是汤圆?”王春喜笑着问。
江夏听到“冬至”这两个字,眼皮下意识一跳。
冬至?竟然这么快就到冬至了吗?
冬至大如年,对别人来说冬至是个贺冬的好日子,南方吃汤圆,意味团团圆圆,北方大家则俱在一起吃饺子。
总之,冬至对大家来说是个吉祥喜庆的日子。
但对她来说,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