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是不好意思。”她有些难为情道。
  秦瞻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让两人都感到尴尬的话题。
  “烧是不是退了?”他岔开话题道。
  “嗯,”她点头,“感觉好多了。”
  “你摸摸,”她忽地将额头凑过来,“应该是不烧了。”
  秦瞻一愣,但还是伸手,用掌心碰了砰她额头的温度。
  额头的温度完全不似昨天那般滚烫,反而还带着些许凉感。
  秦瞻收回手,随即便注意到她比往常更为苍白的脸色。
  她的肤色本就白,这次生病之后更是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
  看着她显出几分病态的脸,他的脑中突然闪现出那晚梦里的画面。
  江夏拖着病体靠在沙发上休息,身子轻得好像飘絮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那时她的面色,好像比现在更苍白一些。
  “退烧了那应该就是好了。”他抽回思绪道。
  “但药还是要记得吃。”他继续交代。
  她微笑地点点头:“知道。”
  江夏也以为自己烧退后,就算是好了,却没想到下午却再次烧起来。
  第30章 【30】 是挺甜的
  因为担心江夏的病情, 秦瞻一下班就赶紧往家赶。
  谁知一到家,又看见昨天一样的情况。
  屋里灯关着,江夏也不在客厅。
  他连忙打开灯,走进卧房。
  结果还真是, 江夏又躺在床上睡觉, 脸烧得通红。
  怎么又烧起来了?是不是睡过头忘记吃药了?他心想。
  秦瞻和昨天一样,轻轻地将她推醒。
  “夏夏, 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我看你又烧起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懵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似的摇摇头。
  “吃了, ”她说,“但好像没什么用,药效过了就又开始烧。”
  “实在是难受, 我就又跑床上睡觉了。”
  “你这样反复烧肯定不行,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秦瞻道。
  江夏微微颔首,然后开始起床穿衣服。
  见她冻得打寒颤,他关切道:“很冷吗?”
  “嗯,有点发冷。”
  脑子像是烧得有点糊涂,连扣扣子的动作都慢半拍。
  秦瞻直接帮她扣起了扣子, 不小心碰到她手时, 发现她手背冰凉。
  帮她扣好扣子后,他一脸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像暖炉一样热, 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她的手, 原本冷得有些麻的指尖都渐渐暖了起来。
  帮她捂了一会儿手后,他又给她戴上帽子、手套,围上围巾,骑着自行车载她去市人民医院。
  到医院后,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流程。
  挂号,然后等待。
  等轮到他们后,秦瞻发现给江夏看诊的,还是昨天的女医生。
  “烧还是没退吗?”女医生边甩着体温计,边问。
  “对,药效好像就管那几个小时,药效一过就又烧起来了。”秦瞻道。
  女医生一脸淡定地点点头,将体温计递给江夏。
  “先量个体温吧。”
  体温量完,又是烧到快四十度。
  女医生收回体温计,拿出一根压舌板,让江夏发出“啊——”的一声。
  江夏听话照做。
  “扁桃体好像有些发炎了。”医生收回手电筒,将压舌板丢进医疗废物回收桶道。
  “要不直接吊水吧,吊水见效快,我怕再拖下去,会烧出肺炎。”她道。
  秦瞻连连点头。
  他并不懂医术,反正医生说什么他照做就是。
  “旁边就是输液室,交完钱,把这单子给护士,然后在输液室等着就行。”医生将手上的处方递给他道。
  秦瞻点头如捣蒜,连忙接过处方单子,跑去外头的窗口缴费。
  交完钱后,他便扶着江夏在输液室等待。
  没等多久,护士便拿着一个玻璃输液瓶过来。
  护士一边帮江夏扎针边说:“要输三瓶啊。”
  “这瓶快输完了到前面叫我。”
  “好的,同志。”秦瞻用力点头道。
  见他那副无比认真的样子,江夏忍不住勾唇浅笑。
  输液瓶走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感觉身体好受多了。
  然后她听到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
  秦瞻也同样听到。
  “饿了吗?”他问。
  江夏点头:“有点。”
  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吃了点,剩余时间她粒米未进。
  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肚子却是实打实的饿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他问。
  “粥吧。”她说。
  “只喝粥吗?要不要吃点别的,烧饼或者什么。”他又问。
  江夏摇摇头:“就粥吧,没什么胃口。”
  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点点头。
  “有什么事叫护士,我马上回来。”他交代道。
  “嗯。”江夏点头回应。
  秦瞻出去没多久后,桑谷雨走了过来,例行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吊水后好点没?”
  江夏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好多了。”
  输液是直接静脉注册到体内,药效直达,比吃药要快很多。
  她感觉自己的体温已经在慢慢下降了。
  江夏本以为她是查房似的例行询问,问完就会离开,结果她话说完,却没立即离开的意思。
  桑谷雨在输液瓶旁停留了几秒,随后像搭话似的跟江夏聊起来。
  “刚刚跟你一起来的是你先生?”她问。
  江夏怔了一瞬,随后点头:“对,我对象。”
  “能看出来你先生很爱你,对你也很关心。”她随口说道。
  江夏垂眼,露出一个羞赧的笑。
  “你先生出去了吗?”她又问。
  江夏闻声再次抬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她眼中看到了流露出的羡慕。
  她在羡慕她和秦瞻的关系吗?
  她记得上辈子桑谷雨说过,她从小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
  “嗯。”出了会儿神后,她连忙点头回答。
  “出去给我买晚饭了。”
  “那一会儿该回来了吧。”桑谷雨道。
  “应该是。”江夏答。
  “行,”她点了点头道,“有什么情况叫护士就行,我还要去诊室值班,就不打扰你了。”
  江夏微微颔首。
  直到桑谷雨走后,她都有点不明白她突然问起秦瞻的缘由。
  想不通,她也没多在意,继续盯着输液瓶发呆,没过多久,秦瞻拎着买来的热粥回到输液室。
  三瓶点滴,他们打到快晚上十点才结束。
  输完液后,秦瞻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家。
  *
  桑谷雨夜里值班到九点多才下班,她脱下白大褂,换上大衣,提着手提包下班。
  她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骑车骑个十几分钟就能到。
  晚上十点的街道,路上几乎没了行人,很安静。
  她借着昏黄的路灯,往前蹬着车。
  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巷时,她捏刹车停下来,准备掏出包里的手电筒照一下明。
  谁知她刚掏出手电筒,还没来得及打开,黢黑的巷子里却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桑医生。”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给她吓了一跳,她连忙打开手电筒,往前照去。
  男人的双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突然被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桑谷雨将手电筒往下移了移,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男人既知道她姓桑,又在她下班必经的巷子里守着,显然是有备而来。
  男人闻言立即露出一副遗憾又伤心的表情。
  “一个星期前,我喝了一斤白酒,酒精中毒被朋友送去市人民医院抢救,是桑医生您救了我。”
  “您不记得啦?”他问。
  “我不记得,”桑谷雨没什么情绪地回答,“我每天经手的病人数都数不过来,怎么可能记得每个病人是谁。”
  “桑医生,你不记得也没关系。”男人扯出一个笑脸道。
  说着,他的身体离开靠着墙壁,缓缓向桑谷雨走近。
  桑谷雨当即一脸戒备,立即将手电筒重新对准他的眼睛。
  “你想干什么?”她冷声质问道。
  男人又是被刺得一眯眼。
  他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强光,像是恳求道:“桑医生,你能不能别再用这个灯照我的眼睛了,难受。”
  她并没有听话地移开手电筒,而是将方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你特地在这等我,想干什么?”
  见桑谷雨不移走手电筒,男人索性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放下手道:“桑医生,你没有对象吧。”
  桑谷雨没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那你跟我处对象怎么样?”男人咧嘴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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