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夏没说什么,从自行车上下来。
“你要不要歇会儿再过去?”她问。
秦瞻连连摆手:“不用了,烟花节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说着他接过自行车把手,坐了上去。
江夏点了下头,然后坐上车后座。
烟花节的地点离这不近,他们骑了快二十分钟才到。
等他们到沃河边,天已经彻底黑了。
沃河这边视野开阔,放烟花的地方就在河对面,正好方便大家观看。
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些地方已经燃起篝火照明。
江夏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感觉整个高林市的人都过来了。
这年头老百姓的娱乐项目少,大家一听有漂亮的花炮可以看,可不得都过来嘛。
不仅有篝火,周围还有不少卖吃食的小摊。
糖葫芦、烧饼、爆米花、还有卖烤肉串的。
江夏闻到一阵烤肉香,肚子顿时饿得咕咕叫。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秦瞻也适时地问道。
她点点头,指了指烤肉的摊子,说:“这个闻起来好香。”
秦瞻二话不说直接掏钱,买了四串肉。
江夏接过一串吃起来。
“还真的挺好吃的。”她咽下一口肉道。
“你也吃。”她说。
秦瞻便也听话吃起来。
“肉串还要不要?”他边吃边问。
江夏摇摇头:“再看看别的吧。”
两串肉串吃完,她感觉方才那闷闷不舒服的情绪好像好了不少。
之后,他俩又各自买了一个烧饼。
吃烧饼的时候,第一个花炮被点燃。
金黄色带着点红光的烟花,“砰”的一声在天空中炸开。
紧接着又是一个五颜六色的烟花,再然后是一起绽放的三个烟花。
……
随着一个个烟花在空中炸开,她心头那点压抑感也彻底烟消云散
江夏扭头,指着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笑道:“这个好漂亮。”
几个烟花放完,河对面又开始并排燃放起小型花炮。
小型花炮被点燃后,烟花虽只能蹿到一米多的高度,但摆放了满满一排,同时点燃后看起来也很好看。
只是江夏前面挤着不少人,小型花炮的烟花又矮小,她只能看到一点。
她脑袋往左偏的时候,下一秒人影攒动,又给她挡住了。
这时,秦瞻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远处说:“这边人太多了,我带你去那边看。”
江夏点了下头,然后跟着秦瞻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沃河这边有个小树林,不少来晚的人,没占据合适的位置,只能爬到树上寻找更好的视角。
秦瞻指了指一颗不是很高的歪脖子树说:“坐上面,应该能看到。”
江夏看着面前的歪脖子树,心想这树虽然不高,但是她从小到大就没爬过树,这一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上去。
秦瞻见她一脸犹豫,便对她道:“你转过来,我抱你上去。”
她听后茫然地转过身,面对着他,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结果下一秒秦瞻握住她腰肢部位,然后竟硬生生地把她给举起来了。
那种身体悬空的不安全感,让江夏又惊又怕地瞪大了双眼。
下一刻,她便坐在歪脖子树上。
江夏一脸状况外地眨了眨眼,视线下意识投向秦瞻。
只见他手脚灵活地两下就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身手矫健,她在心里说出这四个字。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他刚刚把她举起来,就像举起小孩一样轻松。
她怎么说也有快九十斤吧。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随后她便被河对岸一整排小花炮给吸引。
这次的小花炮是另外一种形状,燃放起来有点像孔雀开屏的尾巴。
江夏坐在树上看累了烟花,又和秦瞻一起参加了篝火晚会,大家围在一起唱歌,绕着篝火火把转圈圈,倒是乐趣十足。
两人玩到快十点才回去,到家的时候,江夏笑着对他说了句谢谢。
“秦瞻,谢谢你陪我一起去看烟花。”
如果秦瞻没赶过来,她今天大概率会一个人去烟花节吧。
一个人的乐趣应该会比两个人的乐趣少很多,她想。
“我们是夫妻,这有什么好谢的。”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她抿唇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明早还要上班。”
“嗯。”他点头。
*
翌日是立冬,立冬这天高林市的气温徒然降低了七八度,由原先的十几度直接降直三四度。
一大早,江夏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没事吧?”一旁的秦瞻关切道。
“今天立冬降温了,你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他说。
江夏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尖,点了下头。
“等下我就去箱子底下把厚棉袄翻出来穿上。”
“这几天温差大,最容易受凉,你要小心。”秦瞻站在门口交代道。
“嗯,知道,你快去上班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她催促道。
秦瞻还是不放心地看她一眼,但终极没多说什么,出了门。
吃完早饭后,她原本是打算骑车去茶楼看看的。
结果刚骑没多久,她就被刺骨的冷风给吹得回来了。
虽然她全副武装,戴了手套、帽子、围巾,但是外头的寒风一吹还是冷得不行。
江夏将自行车锁好,又跑去共用电话亭,给店里打了个电话。
“春喜,我有点不舒服,这几天茶楼就拜托你看着了。”
“老板,你怎么了?”王春喜关心地问道。
“气温突然降低,好像有点感冒了。”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主要骑车过去实在太冷,一下就给她劝退了。
“放心吧,茶楼我来看着,您好好在家休息。”王春喜在电话那头说道。
挂断电话后,江夏一路小跑上楼。
一到家,她便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江夏双手捧着搪瓷缸子,想要暖一暖早就冻得冰凉的手指。
因为气温突然降低,她感觉屋子里头都冷得跟冰窖似的。
抱了一会儿杯子,虽然手是暂时暖回来了,但脚还是冻得冰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脑袋现在还有点晕晕乎乎的,身上还有些发冷。
她放下搪瓷缸,决定躺床上休息会儿。
缩在被子里总比坐外面暖和些吧,她想。
大概是头晕的缘故,江夏躺进被窝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睡醒,睁开眼瞅了下时间,竟然已经快下午两点。
醒来后,她感觉头不仅更痛,连喉咙都像是被刀片划破一般。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
十有八九是发烧了。
按理说,此刻她应该骑着自行车去诊所或医院,让医生给她开点退烧药。
但光是想到她不仅要起床,还要蹬自行车去医院,她就动也不想动。
最后还是嗓子又干又痛,实在没办法,她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一离开被窝,她就冷得打起了冷颤。
走了两步路后,她感觉自己腿还有点酸。
头痛、嗓子痛、身上冷,腿还酸,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了。
为了方便,她直接将暖水瓶和搪瓷缸子拿进房间。
温热的水流滋润着干得冒烟的嗓子,几口热水下肚,又干又痛的喉咙好像舒服了不少。
喝完水,江夏顾不得自己正在发烧,继续缩被窝躺着。
她是情愿硬扛着发烧,也不想挨着冻骑车去医院看病,反正睡着了,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瞻下班回到家,发现屋里的灯没开,不仅如此,房间内还安静得很。
他按亮客厅的灯,径直往卧房走去。
借助客厅投射进来的光,他看见被子鼓起一个高度,床脚边放着江夏的鞋。
这个时候还在睡吗?他在心里纳闷。
江夏少有下午睡到这么晚的时候,秦瞻不免有些担忧地走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这一看,还真让他发现不对。
江夏露在被窝外的脸红彤彤的,呼吸听着也好像有些沉重。
看这样子,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赶忙抬手,用手心摸了摸她的额头,简直烫得吓人。
还是高烧。
他忙打开床头灯,把江夏轻轻推醒。
“夏夏,醒醒,你发烧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江夏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眼一睁开,大脑一脱离睡眠状态,疼痛感便袭来。
“头好痛。”她蹙眉道,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
脑袋像是被人用麻绳紧紧勒着,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