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王春喜接过那一块钱,简直受宠若惊,欣喜溢于言表。
  “江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她干劲十足地说道。
  江夏点点头,转身去招待那位有钱人。
  有钱人看着愁眉不展的样子,定然是被什么烦心事所困,这她哪儿看得下去,自然要上前帮忙排忧解难一番,顺便再赚点酬劳。
  “同志,”江夏走上前,微笑道,“我看出你有烦恼啊。”
  第25章 【25】 江家出事
  近来, 计天培被一个物理难题困扰了许久,前天,他正好休假,准备出来走走开拓开拓思路。
  路过一家空无一人的茶楼时, 他不禁好奇地停下脚步。
  茶楼名叫“半日茶馆”, 名字取得倒是雅致。
  这家茶馆的位置不可谓不好,开在市区的闹市之中, 店面大不说, 装潢也气派。
  可竟然一个客人也没有。
  与周边几家门庭若市的店面形成鲜明对比。
  不应该啊,计天培想。
  大约是职业习惯使然, 凡是遇到不能理解的事,他都要追究到底,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于是抱着一堆演算纸, 他走进这家没有一个客人的半日茶馆。
  随身携带演算纸是他的习惯,为的就是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可以随时随地记录下来,甚至直接找块石头坐下继续演算未完成的难题。
  计天培走进茶楼,只见店内唯一的活人——坐在柜台旁的店员正百无聊赖地打哈欠。
  老板已经休息两天了,今天会来店里吗?王春喜打着哈欠想。
  哈欠正打着, 王春喜看见一位客人走进店内。
  这真是久旱逢甘霖啊, 王春喜当即精神起来,赶紧走出柜台热情迎客。
  “同志, 您要点什么?”她笑眯眯问道。
  计天培向来不太擅长与人社交, 尤其还是跟性子热情的人。
  面前这店员就热情得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这卖什么茶?”计天培问。
  王春喜闻言有些为难道:“我们这只卖一种茶,卖一百块钱一壶。”
  “不过,”她连忙补充道,“我们这还卖糕饼三块钱一碟。”
  她这两天看店, 但茶楼却连着两天一个客人也没有。
  楼上楼下的桌椅板凳被她来回擦了三遍,最后她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事干了,只能坐在柜台前无聊发呆。
  而她,偏偏又是个闲不住的人。
  最终,她想到一个主意——在店里做个糕饼。
  茶楼有后厨,且后厨的东西一应俱全,她只需要从家里带点面粉来就行。
  说干就干,隔天王春喜就从家里带了面粉和糖,并在上午做出一批糕饼。
  糕饼是做出来了,也干了活,可问题是店内还是一个客人没有。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让她等来了面前这位客人。
  好不容易等来的客人,她是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
  “什么茶卖这么贵?”计天培问。
  显然,他对三块钱一碟的糕饼丝毫不感兴趣,对一百块钱一壶的茶倒是颇为好奇。
  “就普通的野茶。”王春喜再次一脸为难地解释道。
  她刚来茶楼上班的第一天,江夏就给她看过店里售卖的茶叶,她一眼便认出这是乡下人自己采来喝的野茶。
  因为以前她在老家的时候就采过,也晒过这样的茶。
  “普通的野茶还卖一百块钱一壶?”计天培常年没什么波兰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震惊的神色。
  “老板定的价,我也没办法,”王春喜继续为难道,“老板还说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价格定在这,愿意买的就买,她并不强买强卖。”她补充道。
  闻言,计天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难怪你家一个客人也没有呢,我懂了。”
  说罢,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又道:“好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家老板倒是个有趣的人。”
  王春喜一听这话,甚是不解,这叫有趣?
  说句难听的话,她只觉得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既是姜太公钓鱼,那给我上一壶茶,让我品品这其中的玄妙。”计天培兴致不错地说道。
  王春喜闻言,再次惊得瞪大双眼。
  这就卖出去一壶一百块钱的茶?还能这样?
  虽然惊讶虽然不理解,但王春喜还是笑眯眯答应,并顺带推销自己刚做的糕饼。
  “同志,糕饼要不要来一碟,只要三块钱一碟。”
  计天培听到像是被逗笑似的摇摇头。
  “普通的野茶卖一百块钱一壶,而成本更贵的糕饼却定价在三块。”
  “你家老板还真是个怪人,”说罢,他又话锋一转道,“也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如此对比下来,三块钱的糕饼还真是物美价廉,如此实惠的糕饼,那就来一碟。”他道。
  王春喜笑盈盈应下,同时心里也在想,这位客人还真是个有钱人,不然一百块钱一壶的茶,他能说要就要?
  不一会儿,王春喜一手提着茶水,一手端着糕饼过来。
  茶水和糕点放下后,计天培先给自己倒了一壶茶。
  随后,他拿起茶杯品了一口。
  “这茶还真是朴实无华的山野之茶,一点意外之喜都没有。”他实话实说道。
  王春喜内心:不然呢,我都跟你说了是普通的野茶了。
  品完茶之后,计天培又拿起一块糕饼品尝。
  “这糕饼的味道……”
  王春喜一听连忙摆出一副期待的神色。
  他混着茶水咽下一口糕饼,随即又拿起糕饼仔细端详。
  片刻后,他吐出一句:“亦是平平无奇。”
  “口感甚至还有些粗糙。”他补充道。
  “这粗茶和这粗食搭配在一起,倒是显出几分相得益彰来。”
  “妙,甚妙。”计天培评价道。
  王春喜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文化人说话也弯弯绕绕,一会贬一会夸的,所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计天培没理会她,继续品茶。
  喝了几口茶后,计天培又端详起茶杯道:“细品之下,这茶竟还有种原始粗犷之美。”
  说着他又连连点头:“嗯,甚好甚好。”
  又品了几口茶后,他脑中忽地灵光一闪,困扰他多日的物理难题似乎有了一个新思路。
  于是,他连忙拿起随身携带的钢笔,在演算纸上刷刷写起来。
  大约是写得太过投入,等他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日落西沉了。
  难题虽未解开,但在这安静的茶楼待着,解题思路似乎更为清晰。
  因此,隔了一日,他又过来。
  计天培看着面前的江夏,回答:“我是有烦恼。”
  江夏闻言,心说果然被她猜中。
  她笑眯眯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排忧解难。”
  虽说弹幕到现在还没出现有点奇怪。
  毕竟,以往她都是一跟人搭话,弹幕就会在她面前出现,并详略得当地介绍这人的主要信息。
  但江夏并未在意,说不定等对面这人说起自己的情况,弹幕就出来了呢,她心想。
  计天培放下茶杯说:“为什么
  自然界中,事情的发展过程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发展,不能朝着多个方向发展?”*
  “比如这杯热茶,放在这,为什么它只会慢慢变冷,而不能慢慢变热?”
  “再比如……”说着他打开钢笔,往茶杯中挤入一滴墨水。
  墨水滴入茶水中的瞬间,便开始扩散。
  “如何阻止这滴墨水在茶水中自发地扩散?”
  江夏:……
  这,这好像有点超纲了,她一脸茫然地想。
  见她不说话,计天培继续道:“热水会慢慢变冷,墨水会自发扩散,为什么这些事务会不可逆转地发生呢?”
  “这其实源自熵增原理,也称热力学第二定律,换句话说一个孤立的系统不可能朝着低熵的状态发展。”*
  “无论是温度、浓度还是压力差,这些过程都是沿着梯度发展。比如高温度到低温度,高浓度到低浓度,高压力到低压力。”*
  “从宏观角度来看,熵增原理适用,那么微观呢?也适用吗?”计天培一脸认真地问她。
  “这就是近来困扰我的问题。”他道。
  江夏一脸懵,她是个大学生,但却是个文科生,熵增原理什么的明显就是物理知识,她一个文科生可以说听都听不懂。
  更不要说什么微观宏观,对此,她连个具体概念都没有。
  【哈哈哈哈,夏夏被问懵了。】
  【能不懵吗?计天培是物理教授,而夏夏是个文科生。】
  【这题不仅对夏夏来说超纲了,对我们来说也超纲了,我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学习菜鸟。】
  【我们也无能为力,夏夏只能自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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