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姑娘。”
  第46章 天色潋滟晚来情 姐姐救我!
  吴锦婳一行人本应在半个月前就出发, 往陵县而去,只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本该是正当花开斑斓的夏季艳阳日, 忽而迅雨急至。
  一季的烟雨竟就绵绵而始,下了足足半个月有余,连绵不断。
  雨天路滑,又到处都是湿湿嗒嗒的, 吴锦婳便命众人先停下行程,待雨天放晴之后, 再行出发。
  她坐于窗边看着这绵绵的细雨, 内室正中放置的鎏金异兽纹铜火盆上正烧着白霜碳,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月泷走进屋内, 鼻子忽而嗅了嗅, “姑娘, 奴婢怎的闻到有股烧了什么东西的味道?”
  吴锦婳瞟一眼鎏金铜火盆, 笑了笑,“就你的鼻子灵敏, 不过是方才写了一首诗, 实在不满意便随手扔进了火炉里。”
  “哦, ”月泷点了点头, 并没有多在意, “姑娘, 雨天湿气重,您总是呆在窗边,仔细着了凉。”
  “是,是,小管家婆, 我知道,再不敢了,
  现在就回榻上躺着,可行?”
  月泷嘟起嘴来,“这还差不多,您可别怪奴婢多嘴多舌的,您要是生了病,二爷怪罪下来,遭殃的就是奴婢们!”
  “您又不是不知道,上一回你着了风寒,月余了都未好,二爷从千里之外的赶了过来,您倒是隔日便大好了,可奴婢们呢,吃了好大一顿排头,二爷说,怎的他来了您就好了,可见是我们这些下人不尽心!真真是天地良心……”说起这事,月泷的小嘴便吧吧地全然停不下来。
  吴锦婳听着这些话,怔怔不语,许久之后才嗔了一句,“……好啦,我知道了。”
  “你也就只是这么说,可从来都不肯听话……”月泷还在不断地念叨着,可吴锦婳早已陷入回忆之中。
  他也这样对着她絮絮叨叨,“你总是不听话,妙妙,你就非得让我日日为你悬着心,你这样,可让我如何放心你在外面。”
  明明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都顾不上自己一身的疲惫,看着她满身病气,他的眼眸中满是心疼,轻轻抚着她那清瘦苍白的小脸,“就不能把自己照顾好!如今可还难受?”
  吴锦婳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哪有不照顾自己,不过是寒暑交界之际,不妨着了风寒罢了,我已经吃了好几日的药了,现在嘴巴里都是苦,你如今还要说我!”
  陆懋摇摇头,叹了叹,“好,不说你,嘴巴苦便吃些果脯蜜饯祛祛苦味,嗯?难不成她们都不知道要给你准备这些?”他皱起了眉,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找人算账。
  她赶紧拉住他的手,“没有,自然是准备了的,那什么……我不就想跟你,撒……撒个娇嘛!”
  陆懋怔了片刻,歪着脑袋看她,手撑在下巴上看着她,忍不住勾起唇角的笑意。
  吴锦婳羞恼地推开他靠近的脸,拉过被子蒙头盖住自己的脸,闷着声音嗔道:“看什么,不许看我!”
  她蒙着脸竖着耳朵,可他却突然没有了动静,也不说话,她偷偷地拉下脸上的被子,想看他在干嘛,猛然间她被近在咫尺的他的脸给勾住了魂魄,两人的呼吸在交缠着,旖旎晕红了她的脸。
  他的眼神藏着勾人心魄的魅惑,她觉着口干舌燥,便不由伸出舌尖微添了添唇,却不小心轻轻扫过了他的唇。
  他喉结缓慢地滚动吞咽,眼眸弯起来的时候,带起了一片灼灼桃花,“妙妙,让我尝尝你口中的苦味,我也让你吃我嘴里的甜。”呢喃耳语,惊心动魄,他的唇压了下来。
  轻咬在他唇齿间的蜜饯,被渡了过来,蜜饯在两人的唇间交替,带着所有的甜替换了嘴巴里的苦涩。
  他轻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这是吴锦婳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她的指尖发麻,陷入了一片头晕目眩之中。
  她闭上了眼睛。
  她遇见了一位强势霸道的男子,但他的吻却又带着极尽的温柔和甜蜜。
  不自觉地,她柔弱的双手已攀搂住他的手臂,嘴唇在他的嘴唇下颤抖着,这一刻就好像四季流转,时光更迭,冬日暖阳融化了冰雪,像喝了一杯温热的果酒,甜蜜的又似醉人的花香。
  “姑娘,姑娘——”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厌其烦地念叨着,吴锦婳被吵得只能清醒了过来。
  月泷靠得很近,盯着她看,“姑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可是被风吹着了?可是发热了?”月泷伸出手背贴在吴锦婳的额间探了探温度,还疑惑地喃了句,“也还好啊?”
  吴锦婳双颊红极了,“哪有!我哪有脸红!定然是你看错了,”她侧过脸去,躲着她,“哎呦,我的小祖宗,快别念经了,听得我头疼!”
  月泷却吓着了,“您看看,您看看,头痛了不是,就让您别在窗边吹风了嘛,又着了凉发起热可怎么好!”
  吴锦婳实在怕了这位小祖宗的嘴巴,赶紧从美人靠上下来,趿拉着软底鞋,感觉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罗汉榻的软卧里,弯起了眉眼道,“好了,你看我如今暖和了。”
  月泷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她果然没事,这才满意地给吴锦婳倒了一杯热茶,“姑娘喝杯热茶祛祛湿气。”
  她接过,把茶捧在手心暖着,“月泷,明日是不是绾绾办喜宴的日子?”
  月泷愣了愣,歪着头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吧,奴婢记得上个月奴婢和严松去帮姑娘送添妆之时,绾绾姑娘好像说的就是明日呢,哦,对了,那刘守备家不是还给您送了张请柬来麽!”
  月泷随即便到内室里,去把请柬搜罗了出来,睇到了吴锦婳的眼前。
  她接过请柬,“成,那咱们明天就去绾绾的喜宴上给绾绾贺贺喜。”
  “……啊?哦,是,姑娘,”月泷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奴婢等会就让严松去准备一下。”
  吴锦婳垂下眉眼,轻轻一笑,“倒也不必那么大惊小怪,就咱们两个人过去跟绾绾道声喜就是了,何必劳师动众的,仔细吓着绾绾她们。”
  “哦,是,姑娘。”
  -
  到了隔日,吴锦婳携着月泷上了马车,复行了半个时辰,便已抵达刘守备家,刘家大门敞开,一辆辆的马车俱进到了刘家,进到院内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宾客盈门,众人都在院内下了马车,夫人小姐们朝刘家主母边恭贺着边走了过去。
  刘家的主母及她的两位妯娌带着一众仆妇,早已在门口处等候着客人们,就在刘家主母们招待着宾客之时,吴锦婳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刘家主母一眼看见了吴锦婳,二话不说即刻撇下了身边的众宾客,赶紧朝她吴锦婳迎上前去,只因刘守备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个姑娘的身份不一般,一定要好好招待,万不可有一丁点的闪失。
  她热情地迎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吴锦婳的手,“哎呦,姑娘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那被撇下的宾客皆朝她们望了过来,都在细细碎碎地低声耳语,互相打听猜测着吴锦婳地身份,才能使得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刘夫人,如此低三下四的讨好着。
  只是打听了一圈,竟是无一人知道这位吴姑娘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能暗自道一句想必是副总兵那边的贵客吧!
  吴锦婳朝刘夫人笑了笑,推辞道:“夫人客气了,我今日就是来给我们绾绾道个喜!”
  “是是是,晚宴就在前厅,姑娘且随我过去赏花吃酒,”刘家主母在侧方引着吴锦婳进了内院。
  “夫人,不知可否容我先去看看新娘子,虽有些不合规矩了,但自她备嫁这段日子,我便再也未与绾绾见过面,我与她相识一场,也想着面对面地恭贺她一声才是。”
  “哎呦,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姑娘怎么舒心怎么来就是!更何况,咱们家儿媳与姑娘这般投契,这是咱们家的福气!我现在就带姑娘过去?”
  吴锦婳笑得温婉,“夫人今日定然忙碌着招待众官家夫人太太们,我这里就让个丫鬟带我过去即可,夫人不用客气。“
  “哎,哎,多谢姑娘体恤,我即刻便让丫鬟领姑娘过去。”说罢,赶忙招了丫鬟上前来,带吴锦婳过去新房。
  丫鬟忙应下,然后领着吴锦婳和月泷一路走去,院落各处都挂着红绸和灯笼,处处都洋溢着喜气。
  只是待她们走到新房外时,院落外却无一个丫鬟婆子在,外面的喧闹声更衬托着这里的寂静,忽然屋内一个凄厉的尖叫声骤然惊起,吓得吴锦婳她们一个激灵。
  是绾绾的声音!
  吴锦婳皱紧了眉头,厉声喊道:“月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月泷听令,一把推开预阻拦她的那个带路的丫鬟,她一个箭步上前,踹开了房门,大门洞开,房内的红绸已被撕下,桌椅翻倒,仿若遭了贼人闯入一般!
  本该在屋内欣喜地等待着她的新婚之喜的绾绾却披头散发,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肿起,一道血痕从残破的嘴角流了下来,身上的喜服也被撕扯开来,一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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