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贺枢心说要命。
今天是两人大婚之日,心爱的女子窝在怀里,胡乱地蹭来蹭去,偏偏她又半睡半醒的,纵使他能合法地做些什么,就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可什么都不做吧……贺枢闭了闭眼,试着唤醒她:“阿榆,你醒醒,先别睡,好吗?”
江望榆嘤咛一声,抱得更紧了。
贺枢缓缓调匀呼吸,正在天人交战之际,外边忽然响起曹平的禀告:“陛下,娘娘,晚膳已经备好。”
尚食局一直提前准备着晚膳,只是见皇帝皇后在忙,其余宫人不敢贸然出声打扰。
只有曹平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才敢大着胆子问这么一句。
不管遗憾还是放松,贺枢总算找到合适的理由,提高声音:“阿榆,醒醒。”
接连唤了几声,江望榆勉强睁开眼睛,揉揉眼角,目光逐渐清明。
“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睡,免得饿坏了身子。”贺枢替她拢好头发。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随他一起走到外间。
桌上摆得满满当当,顾及是晚上,口味偏清淡,多是些容易克化的菜肴。
刚才小眯了一会儿,江望榆更饿了,坐在桌边,专心致志地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她看向旁边的他,发现他早早地放下筷子,微微垂着眼帘,好像有些走神。
“想什么呢?”她挥挥手,“你没吃饱?”
“没有。”贺枢略一沉吟,“你觉得撑吗?要不要去外面散步?”
“不想,今天走的路不算多,但是站了好久,我感觉小腿现在还有点酸。”
“那我们进去休息?”
“好。”
吃饱了更容易犯困,短短的一段路,江望榆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见她一副走着路都快睡着了的模样,贺枢不得不上手扶住她,坐回先前的榻边,轻轻揽住她。
“累的话先靠着我眯一会儿,刚吃完晚饭,不适合躺下。”
靠在他的肩膀,江望榆“嗯”了一声,捶捶大腿,说:“今天第一次看你穿衮冕服,感觉挺好看的。”
毕竟是在大典上,贺枢不便做出一些出格举动,免得某些闲得慌的御史借机弹劾她,只能端起皇帝架子。
原本还担心她会觉得自己不近人情,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反倒安心不少。
贺枢一边替她揉捏腿脚,一边问:“之前大典上接皇后宝玺的时候,你的动作好像有些迟疑。”
“你连这都发现了?”江望榆面露惊讶,仰头看了他一眼,挠挠脸颊,“就是一直站在那里有点累,稍微走了走神,宝玺又不算轻,还好没出错。”
贺枢顿时长舒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后……”
他顿住,不好在大喜的日子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正想掩饰过去,脸颊忽然被人掐住。
她没用太大力,一点都不疼。
“你又在瞎想了。”相处这么久了,江望榆能听出他没说完的话,双手顺势一转,按在他的肩膀,“我没有后悔进宫,也很庆幸能遇到你。”
她的语气郑重认真,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他。
“怪我,是我不该乱想。”贺枢环住她的腰,直接拉进怀里,捧起她的脸颊,低头靠近,“阿榆……”
呢喃低语消失在唇舌之间,再分开的时候,两人气息微喘。
指腹斜斜地擦过她的唇,贺枢抹掉上面沾染的水迹,哑声问:“我们去歇息,好吗?”
福灵心至,江望榆意识到这个歇息不是简单的歇息,昨夜母亲讲过的画面一股脑浮现在脑海里。
热气上涌,她一把抱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胸前,闷声应道:“好。”
贺枢当即抱起她,大步走到床边,轻柔将她放下。
“这个。”江望榆指向帐钩,“太亮了,能不能放下来?”
床幔应景地换成红色,轻飘飘的红纱垂落,床帐内反倒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外边的光线模糊透进来,还能看清彼此。
气氛霎时一变,旖旎暧昧的气息开始蔓延。
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直接压下来,随即落下的还有他的唇,柔软炙热。
贺枢耐心很好,也不想吓到她,循序渐进,暂时不紧不慢。
他细细研磨她的唇,一点点地描摹形状,听见她的呼吸慢慢加快,划过下颌,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停在锁骨,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她浑身一颤,咬住下唇,将溜到嘴边的声音压回喉咙。
寝衣宽松,领口微散,他缓缓往右边移动,滚烫的呼吸毫无阻隔地吹落在肌肤,越发的痒。
他停在圆润的肩头,辗转徘徊,时而向下,酥麻感更重,江望榆无意识挠了一下他的后背。
贺枢直起身,单手撑在她的身侧,指尖勾开黏在脸颊的黑发。
她试图平缓呼吸,可下一瞬,他又压了过来。
不同以前的温柔缱绻,现在的这个吻凶猛霸道,像是久久压抑后终于不用再忍耐,肆意倾泻。
终于分开的时候,她的呼吸越发急促,脸颊滚烫,热意蔓延至全身。
外袍早已离身,隔着薄薄一层里衣,他的手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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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侧,掌心炙热,细细揉按。
她浑身轻颤,他压得更近。
轻柔的吻落在眼睛,她闭上眼睛,回抱住他,任由他解开里衣。
握雨携云,芙蓉帐暖。
第115章 正文完结……
头顶繁星闪烁, 银汉迢迢,半空烟云飘浮,氤氲缭绕。
这两者可以同时存在吗?
她一瞬疑惑, 低头看看脚下,踩的竟然一块软绵绵的云朵。
穿过云层, 正下方是平静的水面, 慢慢形成漩涡, 不停翻滚,卷起惊涛骇浪。
突然,五爪金龙破水而出,穿过层层云雾, 金色鳞片湿润,沿着脚踝一路向上, 紧紧缠绕, 察觉她的细微挣扎, 不得不松开,虚虚圈环在她的周围。
龙首威武, 金色眼瞳牢牢锁住她,长须随风飘荡, 拂过脸颊, 有些痒。
金龙久久盯着她,突然靠近,张开大口,一口把她全吞下去。
江望榆猛地睁开眼睛。
帐内昏暗,难以辨认时刻,空气中残留一股甜腻的香气,后背紧紧贴着男子健壮身躯, 隔着薄薄两层寝衣,他身上的热意逐渐透过来。
他靠在她后颈的位置,呼吸平缓,呼出的气息温热,吹落在肌肤,头发松散,有几绺越过她的肩头,堆在她的身前。
睡了一夜,衣领口不可能像睡之前那般齐整,敞开些许。
两人乌黑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搭在白色寝衣,有几根溜进领口,黑白分明。
他的手臂搭在腰侧,近似锢住她的腰,圈抱在怀里,让她无法远离。
江望榆向后扭头,勉强看见他的侧脸边缘,闭着眼睛,应该还没醒。
扭看了一会儿,她决定放过昨天被沉重凤冠压了大半天的脖子,捏住他的手腕,悄悄往上提。
刚挪开一点,他迅速按回去,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勾,顺势帮她轻揉小腹。
“去哪?”贺枢靠在她的颈侧蹭了蹭,“别走。”
他凑近耳边,说话间,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打在耳尖,声音低沉暗哑,就像昨夜他贴在她的耳畔,气息急促炙热,磨得她耳尖泛起热意。
“是不是该起床了?”一开口,江望榆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连忙清清嗓子,“今天不是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吗?”
“不急。”贺枢帮她翻了个身,捋平散在脸颊、脖子的长发,犹豫片刻,“身上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眨眨眼睛。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一些不合时宜的场面,青丝缠绕,他炙热的掌心扣在腰侧、手腕,过分贴近的肌肤,甚至渗出一层薄汗……她猛地低头,连吞几口唾沫,润过发干的喉咙。
搂住她的手一紧,随即他担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哪里不舒服吗?觉得酸痛?”
“……没有,你别问了。”江望榆声音闷闷的,“昨晚你不是抱着我去泡了药浴吗?”
昨夜闹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缩在被子里不想动,只能被他抱着去沐浴。
想起最后应该还是他帮自己换的寝衣,江望榆忍不住一缩,推了他一下,“我觉得该起床了。”
见她确无不适,贺枢起身掀开床幔。
殿内不算暗,瞧着外面天也亮了,宫女们鱼贯而入,放下盥洗用的巾帕、铜盆等,走上前。
江望榆趿拉绣鞋,“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
宫女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天子,见天子微微颔首,这才垂手退出去。
“先去用早饭,可以穿便服,去奉先殿前再换礼服。”贺枢顺手拿起一件短袄,“我来帮你。”
“不用!”她眼疾手快地抽出衣服,面上微热,“我能自己穿衣服。”
说完,江望榆迅速转去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