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因为三年后确实有个很吉利的日子嘛。”江望榆犹豫一会儿,选择不把兄长说出来,“你在信里说想准备周全,多预留一些时日不是更好吗?”
贺枢沉默,直直盯着她,突然往前一步。
离得太近,她下意识往后倒退,
贺枢步步逼近。
直到后背靠在坚硬的墙壁,再无退路,而他站在身前,目光深沉。
江望榆心头一跳,偏偏手还被他抓住,一时逃不开,困在方寸之间。
“阿榆……”
随他轻声呢喃一同落下的还有他柔软的唇。
贺枢捧住她的侧脸,细细描摹唇线,辗转反复,在她松开的时候,压得更重。
他的手缓缓向下,掌心按在她颈侧,摩挲那一片的肌肤,拇指稍一用力,让她仰起头。
呼吸炙热,交缠不休。
终于分开时,他没有停,划过下颌,一点点向下移。
他的吐息是热的,唇是软的,停在被他的手心按过的地方,辗转不停。
颈侧的触感越发明显,随之生起的是痒,江望榆不得不按住他的肩膀,尝试伸手推开他。
下一瞬,颈边传来一阵更重的酥痒,她浑身轻颤,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无力地往后靠在墙壁。
贺枢反手环住她的腰,搂在怀里,紧密相拥,哑声问:“阿榆,婚期提前,好不好?”
江望榆满脸通红,眼睛里浮起一层蒙蒙水雾,声音有些发抖:“不……好。”
“是吗?那我每天来找你,”贺枢轻轻一笑,凑近她的耳边,“然后就像刚才那样……”
她连忙去捂他的嘴,“不可以!你明明答应我,不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确实不过分,我只是亲亲你而已,又没做别的。”
一口气哽在喉咙,江望榆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现在特别希望你没有暴露身份。”
倘若还是假身份,顾忌她知道真相后会生气疏远,他不敢太放肆,明明有时候气氛暧昧适合,他都能硬生生地忍住。
“你可以假装还不知道。”贺枢追问,“之前钦天监算出一个适合成婚的吉日,在今年四月,你觉得怎么样?”
“四月?”现在是二月,江望榆犹豫着问,“会不会太赶了?”
“不会,阿榆,你要做的事情不多,一切交给我。”
迎着他期待而紧张的目光,她说:“好。”
第113章 我愿意进宫是因为你……
婚期一定下来, 礼部的人愁得头发不停地掉,一边感慨天子终于愿意成婚了,一边哀叹自己未来两个月要忙得昏天暗地了。
看看天子发下来的要求, 什么叫做简单轻松又不失隆重大气,什么叫做迅速易懂又不失周全华贵, 胆敢出一点差错, 头顶乌纱帽不保。
一应礼仪流程都要办得尽善尽美, 除了国库必须要出的钱款,凡是不够钱的地方,直接找司礼监,从皇帝的内帑出。
“陛下, 这是冯指挥送来的密章。”曹平奉上两份奏章,没敢多说, “听说是有些人对江灵台不满。”
贺枢翻开密章, 粗略扫了一眼, 都是些性格迂腐的臣子,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为君解忧, 实则全都在暗地里打自己的小算盘。
“叫冯斌派几个人,把之前抄的那些夸赞令白忠孝两全的文章, 塞进这些人家里, 对了,重点把吏部尚书之前夸她的文章、奏章一起送过去。”
去年十月,郑仁远兼任礼部尚书,原来的礼部尚书便转任吏部尚书,掌管朝堂上下众多官员的升迁考课。
“叫冯斌盯紧那些人,谁敢伸手乱拿,导致仪式出了纰漏, 直接送去诏狱。”
天子语气淡淡,曹平听得背后一凉,来不及哀叹那些官员,先暗自警醒一定要管好司礼监。
“还有,给令白的老家免去今年的赋税,宫里的人多领半个月的月钱。”贺枢顿了顿,“至于那些在京的官员,如果他们表现不错,四月下旬也可以给他们发点赏钱。”
妥善安排稳当,贺枢又出宫了,直奔江家。
他到的时候,江望榆正在向女官学礼仪,看了他一眼,坐在原位没动。
教习女官默默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敢提出丝毫异议,沉默行礼,沉默离开。
“很累?”贺枢一把抱起她,揽在怀里,“不想学的话,我们就不学了。”
派来教导宫廷礼仪的教习女官前脚刚到家里,后脚他的信就送到手里,说的跟刚才那句话意思差不多。
“既然是我主动要学的,当然不能半途而废,况且女官教的已经很简单了。”
江望榆揉揉眼角,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半靠在他的肩膀,眼睛半睁半闭。
“很困?”贺枢捋顺她耳边的头发,想了想,“是要你做的事情太多了吗?”
“没,就是昨晚在屋顶看星星看得有点晚,忘了今天还要学礼仪,女官都到家里了,我又不好赶人家走。”
说着,江望榆叹道,“我现在觉得你真是厉害,才四五岁就要学这样麻烦的东西,我那时候还只会看星星。”
“还好,不难。”贺枢并不想提太多以前的事情,转移话题,“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之前答应说教你骑马,想不想去?”
江望榆却问:“朝政不忙吗?我听说礼部的人天天都忙到天黑才离开衙门。”
“无妨,陪你的时间总会有的,所以想去学骑马吗?”
她盯了他一会儿,认真询问:“你和我一样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吗?”
“当然是一样的,总不可能比你多出一两个时辰。”
见她似乎对骑马围猎一时没有什么兴趣,贺枢也不追问,最近太忙,夏天太热,他琢磨着可以等秋天或者冬天再带她去射猎。
毕竟是皇帝,日理万机,江望榆抱了片刻,说:“你要是忙的话,不用隔几天就出宫,我又跑不了。”
贺枢笑笑,没应声,“最近在衙门怎么样?”
到今天已经走完六礼中前四礼,只剩请期和亲迎,请期基本就是走过场,只剩最后的重头戏亲迎。
现在朝中众人都知道未来的皇后是谁,钦天监也不例外。
官衙里那些同僚要么离她远远的,要么动不动在她的面前献殷勤,连江朔华也逃不了,时不时打发一些送礼的人。
江望榆不想跟不相关的人打交道,更不把陌生人放在心上,“挺好的。”
想起锦衣卫的密章,贺枢默了默,“原来观星台附近的院子现在空下来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改?”
“还可以改构造吗?”见他点头,她顿时来了精神,“文渊阁离观星台太远了,我想把院子改的更适合藏书,通风要好,还要防虫……”
一口气罗列出不少条件,江望榆挠挠脸颊,“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贺枢问,“那角院要改吗?”
认真思考半晌,她摇头:“不改,最好一点都不要动,那里有好多我和你的回忆。”
“都依你的意思。”贺枢抱紧她,“往后你觉得西苑哪里不好,直接告诉我,一定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他说的平淡,江望榆却知道他替自己挡了不少风雨,同样伸手抱住他。
“有观星台就好了,我愿意进宫是因为你在宫里,又不是贪图皇宫的金碧辉煌。”
贺枢的心软得不行,捧住她的脸,缓缓靠近。
“榆儿,你在屋里吗?”董氏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快出来帮我搬东西。”
江望榆猛地惊醒,一把推开他,匆忙整理一下衣服头发,跑到院子,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
“娘,您这是从哪里弄的?早知道我该跟你一起出门的。”
“托孟郎中找人帮忙,从蜀地那边买的丝绸,给你做……”瞧见走出来的人,董氏未出口的话徒然一转,“陛下怎么来了?”
“我来找令白。”贺枢自然不会多提刚才在屋里的事情,“现在讲的差不多了,我该回宫了。”
目送他离开,董氏拉住女儿,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只摸摸她的脸,继续说:“这些是给你当嫁妆的,虽然可能比不上宫里送来的聘礼丰厚,但女儿家出嫁,娘家总归是陪嫁妆的。”
眼角泛起一阵微酸,江望榆抱住母亲,“娘,不管我嫁到哪里,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
*
贺枢亲自盯着一切成婚流程,除了一些必须由江望榆出面的礼仪,方方面面都考虑准备周全,没有让她操一点心。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奉迎的日子定在初九这天,百官世人都盯着,贺枢不想让她为难,很少出宫找她了,倒是每天都借着商量婚仪的理由,一天能送两三封信。
江望榆暂时不用去钦天监,又没有什么要让她忙的事情,安心待在家里,照旧看书,翻看他送来的信。
直到成婚前的一晚。
用晚饭的时候,江望榆发现母亲一直在走神,朝兄长投去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