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灯光熄灭。
只有床头温馨的灯光亮着。
燕宁手紧紧地捏着床单。
她很久没有过了,有点儿生疏,也有点儿羞涩。
周逾白手指急躁,呼吸灼热,他的吻春雨一样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身上。
燕宁小声叫了出来。
周逾白声音低哑,“别吵醒了孩子。”
燕宁咬牙,“你还怪我……”
周逾白低低一笑,“是我的错。”
室内疾风骤雨,风雨声却不敢太大太重。
叮咚叮。
叮咚叮。
急促的门铃声传来。
周逾白额头上汗珠滴落下来,咬着牙。
身下的燕宁眼神迷离,圈着他脖子的手绵绵软软地挂着。
紧接着是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响过一声。
周逾白呼出一口浊气,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燕宁的身上。
他抓了一件浴袍披在身上,“我出去看看。”
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得像是催命。
周逾白拉开门。
在看到门外人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这个重逢的旖旎夜晚,就这么被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
对方满头大汗,眼睛瞪得很大。
宁牧尘情绪压抑到了极致,下颚绷紧,视线从周逾白汗湿的发,移到了他敞开的浴袍上。
上面有暧昧的吻痕,有新鲜的印记。
“宁先生,如果没事……”
“艹!”
宁牧尘的骂声随着他的拳头一同落下。
这一拳很用力也很突兀,周逾白毫无防备地被这一拳给打的眼前一黑,下一秒又是一拳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撞到了旁边的矮柜,发出一声闷响。
宁牧尘推开周逾白,一脸阴翳,怒火在胸口燃烧,他推开周逾白,大跨步的朝着卧室走去。
周逾白拦住他,态度强硬。
“宁牧尘,你现在不能进去。”
宁牧尘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宁牧尘!”
他没有管身后周逾白的暴喝,咔嚓一声拧开了门。
从没觉得开锁的声音,这么清晰。
就好像在他耳边被打开一样。
房门被一点一点儿地打开。
无数的情绪在脑子里闪过,宁牧尘第一次在心里祈求。
不是她。
一定不会是她。
直到房门完全打开,里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一瞬间,好像有人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眼睛直直地落在床上。
暧昧的灯光下,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打开的包装袋,凌乱的床单……
燕宁的脸上潮红未褪,眼角还带着春情的红,几丝黑发粘在脸上,暗色的被褥盖在了肩膀上,露出了肩颈上刺目的密密麻麻的红痕。
钻心刺骨的痛,宁牧尘一瞬间体会到了。
好像有人从他身上硬生生的挖掉心脏,抽去肋骨,鲜血淋漓地疼!
第544章 他弄丢了他的女孩儿
看到门口站着的宁牧尘,燕宁眼睛里有些疑惑和弥漫。
她皱了皱眉头,觉得难堪,扯过被子拉到了下巴下面。
周逾白反应过来,关上了房门,挡在了宁牧尘的面前。
他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只不过在燕宁面前,他愿意装而已。
可现在底线被触碰,他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
周逾白冷着声音,“宁先生,不要打扰他们母子。”
“你找死。”
宁牧尘攥紧拳头,额头上青筋凸起。
“我是不是找死,宁先生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两个男人神情都很难看,宁牧尘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咬着牙,走了两步。
才走到客厅,宁牧尘转身就是挥拳,周逾白躲开,抬脚踹过去。
两人打得毫不克制,屋子里的东西劈里啪啦地响。
宁牧尘揪着周逾白的领子,“你敢动她!”
“我们两情相悦。”周逾白扯开他的手,一拳砸过去,“是你伤害了她,是你不要她。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稻草。
宁牧尘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血液一瞬间冻结。
他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周逾白:“如果你还有一点儿在乎她,就不会让她难堪。”
宁牧尘:“……”
“你给不了她幸福。”
宁牧尘冷笑:“我给不了,你能给吗?”
他脸上只剩下暴戾,拳头毫不犹豫地砸过去,没有任何的防备,感受不到疼痛。
他只有一个想法。
弄死他。
茶几破碎、花瓶落地……
温馨的客厅像是遭受了地震一般。
空气只剩下血腥味儿。
两人喘息的空隙,周逾白一抹嘴角的鲜血,“你和她已经分开了,你凭什么禁锢她的自由。她是一个有自我意志的人,而不是你的宠物。”
宁牧尘的拳头停下。
鲜血从他额角滚落,他眼前一片血腥的红。
“你还不明白吗?宁宁已经不喜欢你了!”
周逾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宁牧尘浑身僵住,身上的疼痛都抵不过他这一句。
他眼神茫然了一下。
片刻后,薄唇扬了扬,“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这是我们怎么也切割不断的联系。”
周逾白:“……”
卧室的门打开,燕宁已经换了衣服,走了出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
宁牧尘离她近,手上还沾着血,就去抓她,被她躲开。
“宁宁,我和爸妈商量好了。”宁牧尘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抹笑,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祈求的哽咽,“我们带着孩子一起离开这儿。爸妈都说很想你和孩子。”
燕宁像是听不见他说的话一样,绕过他,走到了一旁的柜子,拿出了医药箱。
从里面拿出酒精和棉签,放在一旁。
扯过周逾白的手,让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上的青紫还有几道伤口。
她轻轻地用棉签帮他擦拭伤口。
酒精沾到伤口上,他嘴角抽搐一下。
“很痛?”
周逾白示弱,“有点儿。”
伤口有深有浅,燕宁怕自己处理不好,担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一趟?这道伤口有点儿深,会破相吗?”
“如果破相了,你会嫌弃我吗?”
燕宁瞪了他一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好像完全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宁牧尘站在原地,怔愣着。
客厅里空调开着,温度很适宜。
可他却觉得温度太低,好像这盛夏一瞬间就成了隆冬。
处理好周逾白的伤口,燕宁才朝着宁牧尘走过来。
她站在他面前,眼神冷淡,像是隔着整个世界在和他对视一眼。
燕宁不想让宁牧尘太过难看,“我和叔叔阿姨联系过了,他们很放心我带孩子。”
她视线落在他沾着血的脸上,“你记得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她转身就偶组。
宁牧尘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在她掌心留下了鲜红的血渍。
她用力抽了抽,不耐烦地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我们要休息了。”
宁牧尘的力道加重,越来越用力,他怕自己一松手,她就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燕宁挣扎了一下。
宁牧尘盯着她,沉默良久才开口,“我错了。”
燕宁没反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燕宁无奈又释然地叹气,认真地看着他,“宁牧尘,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放过我吧!”
宁牧尘眼圈儿微红。
“宁宁,我做不到。”
……
宁牧尘走出小区,路灯明晃晃的照在他身上,如同鬼魅一样的在路边走动。
夜色越来越深,他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抖着手摸出烟,试了好几次才点燃。
还有没有归家的行人,路过的时候都好奇地盯着他,在看到他满脸血色的时候,窃窃私语,又快速走开。
宁牧尘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吓人。
满脸都是血迹,眉梢的伤口还在沁出鲜血。
血珠黏在他睫毛上,沉重地压得他挣不开眼睛。
只轻轻一眨眼,那一滴血珠就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他手背上。
鬼魅一样。
半遮的眼睫,藏住了他的疯狂和绝望。
得到消息知道周逾白跑了之后,他就想到周逾白会来找燕宁。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安城。
一接到消息,他就赶了过来。
一路上,他脑子里想了很多。
或许真的和爸妈说的一样,他少年成名,太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