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好。”邓为说完,又问了她一句,“你要回安城一趟吗?”
“不了。我怀着孕,不方便。”
“那好。”
手机挂断,叶南月捏着手机站了起来,她走到窗户边,看着在花园里背单词的叶南书。
叶瑾正死了,席延明被逮捕。
他们姐弟两个人,终于安全了。
压在心头上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消失不见。
叶南书察觉到叶南月的视线,匆匆跑了过来,“姐!”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叶南月,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活泼在周身流动。
“之前你不是说想去游乐场玩儿吗?过几天,我带你去。”
“真的吗?姐,你没骗我吧!你不是说,我们情况特殊,最好少出门吗?”叶南书又激动又担心。
虽然他向往外面的世界,可他好歹在医院呆了有十四年之久,他能忍耐呆在一个地方不出去。
更何况是山庄这种大的没边的地方,每天都能换一个地方探索。
“当然!”
“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叶南书激动的拥抱了一下叶南月,“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落下功课的。”
他冲回房间,准备再奋战。
叶南月看着他跳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她看向冰雪初融的花园,眉眼温柔。
……
叶南月的肚子渐渐大了,五个多月的肚子在宽厚的衣服遮盖下,其实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旦脱了衣服,就能清楚的看到微微凸起的肚子。
她躺在床上,让时闻野给她的肚子摸膏体,能够防止妊娠纹。
肚子里的孩子很活泼,每当这个时候总是会在里面动一动。
时闻野最喜欢在这个时候,轻声细语地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他会给孩子读书,会给孩子讲外面的世界。
“今天你想听什么?”时闻野抽了床头一本童话书,翻开。
叶南月往他身上靠了靠,“丑小鸭的故事。”
时闻野皱眉:“又听这个。”
“其它的童话故事,不是讲为爱而活,就是讲为爱牺牲,要不就是等待爱情救赎。”
她摸着肚子,“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坚强快乐。她不需要别人救赎,不需要别人给她安全感,更不需要委曲求全。”
她笑了笑,“就像丑小鸭,美好的本质不会因为深陷泥沼而消失。终有一天能够展翅高飞。”
时闻野赞同地点头,“你说对,那我们还是继续讲丑小鸭。”
他声音低沉,叶南月听着听着,渐渐有了睡意。
正要熟睡的时候,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时闻野快速接了,走到一旁,“喂。”
“阿野,救救我。你救救我,他要打死我了。”
江棠梨哭泣抽噎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闻野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叶南月,走到阳台外面,“谁打你?你现在在哪儿?”
江棠梨边哭边说,“我……我现在躲在家里的卫生间。他又喝酒了,阿野……你快来救救我。我觉得他会打死我的。”
时闻野沉默几秒,“我派人去接你。”
挂断电话,时闻野给宁牧尘打了电话。
江棠梨半个月前结婚了,和苏默林。
苏默林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浪荡子,又爱打女人。
他之前提醒过江棠梨和江家。
可江家却认为江棠梨已经和苏默林闹得沸沸扬扬,要是不结婚,太丢人了。
江家是帝都新贵,对上流圈子还是抱着崇拜仰望的心态。
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在上流圈子里多得是。
豪门世家出身的孩子,都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是联姻,也就造成了他们在结婚之前放浪形骸的态度。
无论男女,只要掩盖得好,再乱也不会有人在意。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回到房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叶南月,一怔,“怎么醒了?吵到你了吗?”
叶南月摇摇头,“谁的电话?”
时闻野莫名心虚,却还是如实回答了,“江棠梨打过来的。她被家暴,求我救她。”
说完,小心翼翼地去看叶南月的神色。
叶南月一脸坦然,“家暴?苏家胆子也太大了吧!就凭江家现在的地位,苏默林居然也敢打江棠梨。”
正妻的地位。
江家的权势。
苏默林脑子坏了都不会打江棠梨的。
时闻野坐在床边,“我让宁牧尘派人过去了。”
他怕叶南月多想,“我会提醒江棠梨,让她离婚。如果她不愿意,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不会管的。”
叶南月嗯了一声。
心里也怀疑江棠梨是故意利用这件事想要再次接近时闻野。
半个小时后,宁牧尘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凝重,“老大,我觉得你应该来一趟医院。”
“被打得很严重?”
“不是。”宁牧尘手上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语气发颤。
“江棠梨怀孕了,十六周。”
第166章 把孩子打掉
时闻野:“……”
他看了一眼快要睡着的叶南月,轻轻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快步走到了卧室外面,“你再说一遍。”
宁牧尘:“江棠梨刚刚做了检查,怀孕十六周。这就是苏默林打她的原因。”
时闻野:“……”
江棠梨和苏默林结婚一个月不到,两人发生关系也才一个多月。
就算有孩子,也不可能是苏默林的。
十六周。
四个月!
而那个时候,江棠梨是和……他在一起的。
时闻野脑子里混沌了一片,他用力捏着手机,“我记忆里没有……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
“老大!”
时闻野知道宁牧尘的意思,他的记忆有问题。
“老大,你应该过来一趟。”
“嗯。”
时闻野靠墙站了几分钟,回到房间,他轻手轻脚拿了外套,又走到叶南月的床边,弯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南月,我爱你。”
所以,老天不会那么残忍,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毁掉的。
医院。
时闻野捏着化验单坐在江棠梨的病床边。
江棠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身上也有被殴打的痕迹。
整个人可怜兮兮地靠在床头,两只眼睛想看又不敢看时闻野。
“孩子是我的吗?”时闻野艰难问出口。
江棠梨猛地点头,又快速摇头,“阿野,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不是你的。”
“我不会打扰你和叶小姐的。真的!”
“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和你没有关系。”
她边说边流泪。
可每一个字都扎进了时闻野的脑子里,把他本就隐隐作痛的头刺激得更疼了。
时闻野用力地握紧拳头,“我没印象,我不记得我们两个人发生过关系。”
江棠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失落伤心地垂下头,“是吗?那……那就当我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胸前挂着的铜牌在微微摇晃。
时闻野走出病房,等在外面的宁牧尘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时闻野。
时闻野摇摇头,“南月不喜欢闻我身上的烟味儿。”
宁牧尘:“……”
时闻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虚虚地看向某一处。
片刻,他站了起来,语气坚定,“等她醒了通知她,把孩子打掉。”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现在打掉孩子,对身体影响很大。”
时闻野半垂眼眸,语气冰冷渗人,“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只要她愿意打掉,多少赔偿我都给。”
说完,他大步离开。
宁牧尘看着时闻野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方向。
病房的门虚虚的开了一条缝隙,原本应该睡着的女人,此时正呆呆地站在门口,一脸失落伤心。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叶南月知道了江棠梨怀孕,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
时闻野裹挟着一身寒意回到山庄,他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叶南月。
叶南月在梦中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像是一座冰封的石碑一样,矗立在床边。
“怎么呢?”
时闻野缓缓蹲了下去,伸手握着她的手。
他进房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他的手依然凉得刺骨。
往常他都会先把手弄暖了,再来碰她,可今天他不想松开。
他眼睛里一片苍凉茫然,仿佛走在一条独木支撑的悬崖上,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
叶南月回握住他的手,“到底怎么呢?”
“南月,我爱你。”
叶南月忍俊不禁,“就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时闻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