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和我一起去找郁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怎么样。”
淮彧不想发消息告诉郁周,他想亲自对面告诉郁周,亲眼看见郁周和倪垭决裂,更有趣也更让人踏实不是吗,淮彧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可以,你知道郁周去哪了?”周恪问道。
“找找就知道了不是吗?”
于是二人就这么出门了,淮彧心情不错,以至于觉得月色都明亮了几分。
第96章 为什么骗我
“阿垭, 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直接去我家不好吗,你是害羞了吗?”郁周趴在椅背上问道。
倪垭一身简单到极致的搭配, 素白的高领针织衫,外面套着件黑色大衣,看着有些严肃, 就像是今天的天气一般, 灰蒙蒙的。
郁周刚刚出来的时候, 屋外飘起了小雪, 他因为出来得急, 没带伞, 怕倪垭等得久, 也就没回去拿伞,乌黑的头发上沾上了一些细细的雪屑, 显得格外的打眼。
倪垭的指尖落在了郁周的发丝上, 将那些雪花抚走,“怎么不撑伞, 外面下雪了是不是很冷?”倪垭又将郁周的手牵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温热的体温顺着冰凉的掌心,化开了郁周身上的冷意。
郁周摇了摇头, “不会很冷, 我还围了围巾了,外面下雪了,等会我们可以一起去堆雪人。”
郁周的眼睛亮亮的, 语调轻松,他期待着倪垭和他一起回家,“阿垭,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爸妈一点都不凶的,他们会很喜欢你的,你这么好看。”
郁周的嘴巴一张一张,像是金鱼吐着欢快的泡泡。
话音还在唇齿间打转,倪垭已俯身向前,他的手掌握住了郁周的后颈,引着郁周向他贴近,突如其来的吻,撞碎了郁周还未吐出的句子。
郁周长睫微微颤动,闭了眼睛,呼吸纠缠在了一起,每次都是倪垭掌握主动权,郁周不由框住了倪垭的腰,默默将他带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碰撞在了一起,郁周的耳间烧得发红。
倪垭想时间就这么停止,他不舍得告诉郁周真相,他贪恋现在的片刻光影。
屋外的雪稀稀落落地飘动着,月色裹着雪花片爬上了窗棂,倪垭的手轻抚着郁周的颈背,任由时光在雪落里无声地流淌。
“阿垭,你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郁周被倪垭吻得喘不过气,倪垭吻得太重了,郁周不知道是不是倪垭的性瘾在作祟,郁周觉得他的嘴唇都火辣辣的。
倪垭的指尖碰上郁周锁骨上的红痣,“有的,阿郁。”
郁周抓住了倪垭作乱的手指,“阿垭,和我一起回去吧。”
倪垭看着郁周,眸底压抑着情绪,像是密不透风的铁网,却仍有些许的悲伤从眼尾泅出。
“阿垭你在不开心?”
倪垭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勾了勾唇角,摇了摇头,“没有阿郁,能再抱我一下吗?”
倪垭今天的表现格外的异常,郁周伸开手臂将倪垭抱住了,“你那叔父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
倪垭垂了眸,顿了片刻,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牵着郁周的手按上了自己的喉结。
今天倪垭没有戴丝巾。
滚烫的喉结在郁周手下滚动,郁周没明白,迷茫地看着倪垭。
倪垭看着郁周眸底的茫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就这样吧,一直骗着郁周,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待在郁周身边。
这些自私的情绪,在对上郁周眸子的那刻,再次崩塌。
“阿郁,我是男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因为我叔父的原因,我不得不扮成女的。”
倪垭的喉间像是卡着冰碴子,他握着郁周的手隐隐地发抖,他静静看着郁周,等着郁周的审判,他会推开他对吗?
倪垭想着,那冰碴似乎从他喉间窜入了他的心脏,心脏因冷意而不断地收缩着。
郁周愣怔住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境里,不然倪垭为什么在胡言乱语,真是个噩梦。
郁周笑了笑,拍了自己一下,“我好像在做噩梦。”
可是为什么会疼。
郁周再次茫然地看向倪垭,他试图从倪垭的眸子看出笑意,可那没有,渐渐郁周的茫然变成了愤怒,夹带着伤感。
这什么傻逼事件,倪垭是男的,他喜欢的人是男的,郁周觉得上帝在发笑。
“你是男的?”郁周对上倪垭的视线,像是亡徒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倪垭有些哽咽,想要去捧郁周的脸,“对不起郁周。”他不想看到郁周伤心的。
他的手被郁周打掉了,郁周觉得一切都极度的荒谬,倪垭是男的?为什么倪垭他会是男的?为什么倪垭要骗他?
郁周觉得自己现在想要发疯,窗外的雪也变得嘲哳异常,郁周烦躁的想要推翻这里的一切。
“阿郁,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是一个男的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啊,倪垭,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郁周猛地推开倪垭,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喜欢的是女孩子,他明明还想要带倪垭一起回家的。
为什么会这样?
倪垭被郁周推的踉跄,他不想让郁周伤心的,可事实就是,一切都被他搞得一团糟。
倪垭不敢靠近郁周,他站在原地,“对不起阿郁,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阿郁。”
“不要叫我阿郁。”原本甜蜜的气氛就像是窗外被雪压折的树桠,嘎达一声碎得干净。
“我不想见到你,你离我远点。”郁周觉得自己有些恍惚,推开了房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对,这就是结局,并不出乎倪垭的意料,郁周会将他推开,远远地推开,郁周不要他了,再也不要他了。
倪垭的心脏痛的扭曲,痛苦似乎要将他蚕食待尽,他蹲了下来,痛让他原本挺直的脊背变得蜷曲,好痛,好痛,世界静的,就像是将他一个人抛去了。
没有人要他,这就是欺骗的惩罚吗,倪垭觉得太痛了。
窗外还在下雨,雪势越来越大。
阿郁没有拿伞。
倪垭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要给阿郁拿伞,外面的雪很大。
大雪压塌了电路,街道上的灯光忽明忽暗,郁周有伞了,他不需要他,倪垭转身,他就像是阴沟里的害虫,没有人要。
缘县最好的酒店就是这家,淮彧猜测倪垭和郁周肯定会来了这里,他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压下去,就瞧见郁周失魂落魄从酒店内走了出来。
淮彧的笑意消失了,郁周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该死的倪垭。
“小鱼。”淮彧抓住了郁周的手臂,郁周很明显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存在,失魂落魄,犹如游魂。
郁周懵懵地抬头,淮彧和周恪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郁周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他将手腕从淮彧手掌中抽出。
周恪的伞撑在了郁周的头顶,“喻喻你怎么了?是那个倪垭让你不开心了吗?”周恪的指节嘎达作响。
“不关你们的事。”郁周不满地推开了二人,“挡道了,走开。”
“倪垭是男的,你知道了对吗?”淮彧开口道,除了这个,淮彧想不到倪垭有什么行为能让郁周伤心。
淮彧承认倪垭对郁周可谓是真心实意,捧在手心里怕化。也正是因为这样,倪垭给他带来的危机感是巨大的。
郁周蹙眉,“你们都知道,就骗着我是吗?你们都在骗我?都滚都滚,烦死了。”
郁周觉得烦躁,非常烦躁,连带瞧着淮彧那张俊脸都格外的扭曲。
淮彧抬眸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倪垭,落寞的样子真像是条落水狗,倪垭他出局了。
淮彧抱住了郁周,“小鱼,我刚刚才知道,我没有骗你。”
淮彧的怀抱并没有让郁周觉得舒坦,反倒让他更想发疯,毁灭世界。
郁周突然想到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淮彧你不会也喜欢我吧?”
淮彧愣怔住了,他被郁周发现了吗?要告诉郁周吗?
他爱他,非常非常的爱,所以才会像条狗一样围着他打转,并驱赶其他试图接近郁周的狗。
“小鱼在想什么了,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淮彧不敢,郁周为什么会和倪垭决裂,是因为倪垭是男的,郁周不喜欢男的,淮彧的嘴角牵强的扯出笑。
郁周不喜欢男的,所以他不能表白自己的心意,他只能像只老鼠,在阴影里窥探着郁周,并冠以朋友的名义,那是他最好的位子。
“谁和你是最好的朋友。”郁周烦躁地再次推开淮彧。
“别跟着我。”郁周要自己一个人去静一静。
周恪将伞塞进了郁周的手里,“至少撑着伞吧,喻喻,雪很大,我们不跟着你。”
郁周拿着伞走了。
周恪没伞了,淮彧白了周恪一眼,“我不会把伞给你撑的。”
周恪觉得淮彧有病,整的他稀罕和淮彧一起撑伞一样,他觉得多和淮彧待一会,他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