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这不是废话吗?郁周拧眉, 周恪指腹的粗茧磨的郁周有些痒,“松手, 痒死啦。”郁周坐了起来。
  阳光从窗外照入, 全白的病房格外亮堂,靠得近, 周恪甚至能看到郁周脸上的绒毛。
  安静的病房发出了吞咽的声响,喉结滚动, “喻喻, 你可以用脚踩我吗?”
  哈?郁周茫然,这是什么请求。郁周不解地看着周恪。
  还未得到解答,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是倪垭和淮彧的脚步声。
  郁周警铃大动,随着脚步声的逼近,郁周也来不及去听周恪的回答,“你快躲起来。”大家都知道周恪和他的关系不太好, 现在周恪突然出现在他的病房里,难免会生出疑心。
  “我为什么要躲,是淮彧?”周恪问道,丝毫没有藏起来的意识,已将自己视为正宫主位。
  “都说了要悄悄地了。”郁周蹙眉,周恪真的是太难搞定了。
  周恪不动,“那为什么淮彧可以来?”
  “我用脚给你踩好不好,你先躲起来。”郁周败于下风,反正是他踩周恪,又不是周恪踩他,就当踩小人了。
  诱饵过于肥美,周恪上钩了,病房内空荡荡的,难以找到藏身的地方,于是周恪被郁周塞进了床底下。
  倪垭和淮彧二人推门而入,刚刚吵完,面色算不上好,但看到郁周,二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戾气。
  “阿郁,要不要吃葡萄?我刚洗了。”倪垭问道。
  郁周颔首,“吃,你刚刚去哪里了?”郁周问道。
  倪垭道:“我去洗水果了。”
  淮彧道:“出去透气。”其实没人问淮彧。
  倪垭贴心地将葡萄剥了皮,一颗一颗喂到郁周嘴里,郁周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土皇帝,美人服侍,这日子不要太幸福,“谢谢倪垭,好吃。”
  郁周俯下身子,去叼葡萄,舌尖微吐,将含着汁液的葡萄卷入舌中,殷红的舌尖不小心舔过倪垭的指尖,吸引了屋内众人的视线,勾人而不自知。
  倪垭嫌淮彧实在是太碍事了,如果淮彧不在,他可以用嘴喂郁周,红唇浸了葡萄的蜜汁,一定很甜很甜。倪垭贪婪地盯着郁周的唇肉,吸食着郁周身上的甜香,甜香与葡萄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倪垭有些口渴了。
  淮彧在一旁也好受不到哪里去,甚至很是不快,搬着椅子,甩在了郁周的床沿旁,坐了下来,手伸向葡萄果盘,学着倪垭也剥了一颗,喂到了郁周的嘴边,“吃。”
  汁液顺着淮彧的指尖往下流淌,郁周抬眸看着淮彧,又抽风了这是。
  郁周没理会淮彧,反倒是又就着倪垭的手吃了一颗,小嘴嚼吧嚼吧,盯着淮彧脸色的神情。
  “为什么不吃我的?”淮彧问道。
  郁周仰起了脑袋,“你剥得有点埋汰。”还是倪垭剥得香香的。
  淮彧不爽,嫌弃他埋汰,神色虽是不快,但是手里又认认真真剥了一颗,看起来很完整,淮彧很满意,递到了郁周面前,“吃。”
  郁周觉得现在自己更像皇帝了,淮彧就是他的小侍从,伏低做小的给他剥葡萄,郁周的小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俯下身子,将淮彧指尖的葡萄吃了,心情好,连带着葡萄也变甜了。
  郁周的唇碰过淮彧的指尖,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更没有察觉到二人现下想要把他吃干抹净的神情。
  葡萄有籽,郁周刚要找地方吐,淮彧就伸出了手掌,“吐我手上。”
  郁周的眸子亮了亮,淮彧今天怪上道的。淮彧接过葡萄籽,用纸巾包了,丢掉。
  就这样一人一口,郁周吃完了大半盆葡萄,真吃不下了,再吃要高血糖了,郁周摆了摆手,“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倪垭体贴地递过纸巾,郁周擦了擦嘴,有人服侍,连手都不要伸,只要张张口就好了。
  郁周很满意,床底下的周恪可不满意了,在床下憋屈地躺了半小时,郁周在他面前跟人郎情妾意。
  周恪不快,暗戳戳地伸了手,握住了郁周垂落在床沿的手臂。郁周早就把周恪抛到了九霄云外,现下手突然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直呼“有鬼。”
  淮彧和倪垭亦被郁周吓了一跳,“怎么了阿郁?”倪垭问道。
  郁周这才反应过来,是周恪搞的鬼,又不能让他们发现周恪,只好打马哈道:“刚刚好像有一只虫子,吓到我了。”
  圣亚彼得堡医院有专门的卫生清理系统,怎么可能会有虫子。倪垭和淮彧明显不信。
  郁周因为心虚,视线不由得向下瞥去。
  倪垭擅长察言观色,郁周的小动作逃脱不出他的眼睛,床下有人?
  倪垭的眸色暗了暗,心下生疑,但没有揭穿郁周。
  “真的没事?”淮彧问道,郁周古怪得有些过于明显了。
  “当然没事,小题大做。”郁周倒打一耙。
  休息了这么久,郁周觉得自己扭伤的脚好多了,“我觉得我脚有点好了,我想下床试一试。”
  “阿郁,我扶你。”倪垭道。
  郁周摆了摆手,道“不用。”他尝试将脚尖往地下碰,确实好多了。
  周恪还在床下,透过床缝看着郁周光洁的脚踩在地板上,缓慢地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地上的葡萄,无人注意,被郁周踩到了。
  黏腻的汁液从郁周的脚尖溢出,糜烂的葡萄肉黏在郁周白皙的趾腹上,像是一幅破碎的油画,荒诞,让人想要狠狠欺负。
  “很想舔。”周恪的目光在无人的角落,紧紧地锁在郁周的脚上。
  “阿郁,我去给你拿水。”倪垭道,郁周的脚被葡萄弄得有些脏了。
  淮彧则负责将郁周扶回床上,淮彧嫌郁周挪动得太慢,将郁周抱了起来,提溜回了床上。
  郁周瞪着眼睛看着淮彧,“我有腿,我会走。”
  “哦。”怀中的温度还没散去,淮彧还在回味。
  倪垭端来了一盆温水,要给郁周洗脚,郁周自然是不好意思让倪垭这样服侍他,“不用倪垭,我自己来。”
  郁周的话刚说出口,倪垭的手已经抚上了郁周的脚背,丝毫没有嫌弃郁周脚上的汁液,格外细心。
  温热的水温,浸过脚背,连带着郁周心底一暖,倪垭真的是太贤惠了。
  “水温可以吗?”倪垭问道。
  郁周点头,当然可以,很舒服。
  倪垭替郁周洗好脚,又拿着棉布替郁周擦了干净。
  郁周又躺回了床上,明天他有体育课,不能请假,他要带着病历本去上课了。
  郁周让倪垭给他拿了一本书,在床上学习了起来。
  “不小心水倒了。”倪垭的手一松,水盆落在了地上,水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顺着瓷蔓延开去。
  “没事吧,倪垭,淮彧你都不知道帮助一下倪垭,天天就知道坐着。”无辜被骂的淮彧迷茫地抬了头,嗤笑了一声,倪垭打人力气那么大,这么轻的盆,他会拿不动,他是故意的。
  “没事,我等会让人拖一下就好。”倪垭道,说着就要出去叫人。
  周恪看着水就要漫到他衣服上了,无奈地拿起手机,给郁周拨了个电话,示意他还在床下。
  郁周看见来电显示,才记起来周恪,于是放下书,连忙对倪垭和淮彧道:“这也快晚上了,我脚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可以回去了。”肯定不能让倪垭去找人拖地,不然周恪就暴露了。
  “那让医生再来看看。”倪垭道。
  郁周点头。
  本来就没什么大碍,郁周出院了。周恪没被发现,郁周松了一口气。到了宿舍楼下,郁周转头对淮彧和倪垭道:“好啦,我自己上去,你们回去吧。”
  “好,阿郁你早点休息。”倪垭道。
  淮彧则跟郁周还在冷战中,郁周不等淮彧回答就上了楼。
  倪垭和淮彧也没什么好说的,相看两相厌,分两头走了。
  *
  游泳课,郁周脚还没好全,肯定不能下水,于是就被教练安排在了岸上,观察他们游泳,以便后续学习。
  “周少,你怎么来了?”周恪出现在了游泳馆,周恪是游泳馆的常客,但一般都不会在白天来,跟他们上课地挤在一堆,有些反常。
  “来训练。”周恪道,视线却落在了不远处郁周的身上。
  郁周好像对游泳并不感兴趣,撑着脑袋在那里发呆,池水折射着光线,照在郁周的脸上,让他更像是画中的人物。
  郁周没有察觉到周恪已向他走了过来,等周恪叫了他一声“喻喻”,郁周才回过神。
  郁周吓了一跳,鬼鬼祟祟地看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道:“在外面不要叫我喻喻。”这个昵称太过于暧昧。
  周恪点了头。
  教练注意到了周恪,“周恪,你怎么来了,来训练吗?正好这里有一只旱鸭子,以后由你负责教,期末考试也交给你负责。”圣亚彼得堡学院的教学机制比较灵活。
  旱鸭子郁周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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