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回寨子吧?”傅彦有些后怕道。
  “哟?”贺听澜一听这话,笑嘻嘻地凑过去,“现在知道寨子里的好了?之前是谁说我们无名寨是龙潭虎穴来着?”
  傅彦流下一滴汗,“我那都是开玩笑的。”
  贺听澜乐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说什么都得去买点吃的,快饿死我了。”
  说罢,他拿起钱袋子就要出去。
  “等等。”傅彦拽住贺听澜,“你确定你要穿这身上街吗?”
  “对哦!”贺听澜差点忘了自己还穿着粉嫩嫩的女装。
  然而看傅彦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贺听澜的恶趣味又上来了。
  他朝傅彦抛了个媚眼,夹着嗓子道:“相公~你看我美吗~”
  傅彦没忍住打了个寒战,“你差不多行了。”
  贺听澜更起劲了,身子一栽就要往傅彦身上靠。
  “相公~来玩儿呀~”
  “你你你赶紧起开!”傅彦满脸都写着抗拒,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想逃。
  “不嘛~”
  “你演的是家里的娘子还是青楼里的娘子啊?”傅彦哭笑不得。
  “哦?”贺听澜突然来了兴趣,“你怎么对青楼里的事这么了解?难道你经常去?”
  “怎么可能?!”傅彦提高了声音,果断否决道。“话可不能瞎说,而且,你都能演出来,我看是你经常去才对吧?”
  “经常去倒没有,但我还真在青楼里待过一个月。”贺听澜道。
  “什么?”傅彦傻了。
  在青楼,一个月?
  也太放纵了吧!
  没想到贺听澜居然是这种人!
  于是傅彦就像重新认识了贺听澜一样看着对方,眼神中带着三分错愕,三分嫌弃和四分不可置信。
  “想不到你才十几岁的年纪,居然干出如此荒淫之事!”傅彦气愤道,“我真是看错你了!”
  贺听澜这才反应过来傅彦想歪了。
  他被傅彦给气笑了,无语道:“我是说,我当年为了捞云娘她姐姐,男扮女装混进了她所在的青楼。”
  说到这儿,贺听澜有些骄傲地扬了扬脑袋,“还差点混成头牌了呢。”
  傅彦:“啊?”
  第16章
  贺听澜和傅彦两个快饿瘪的人一上街,看到啥都想吃。
  甚至连米铺卖的生米在他俩眼中都变得香气扑鼻起来。
  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年纪,两人几乎吃了一条街,这个买点,那个也买点,终于把无底洞般的胃填饱了。
  吃饱喝足,就打算启程回寨了。
  然而贺听澜在路过一家首饰铺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
  “我说怎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呢。”贺听澜道,“我把最重要的簪子给忘了!”
  傅彦不明所以,“簪子?你那一大盒还不够吗?”
  这家伙已经臭美出境界了。
  “不是给我的,是给云娘。”贺听澜说,“再过两个月就是她十五岁生辰,要办及笄礼,簪子可是必不可少的。”
  “原来如此。”傅彦点点头。
  及笄礼这套流程他熟,毕竟他参加过很多次。
  家里的姑姑、姐妹,还有其他家族的女公子办及笄礼时他都有参加。
  跟男子的冠礼差不多,两者都代表着少男少女成长为大人。
  只不过冠礼一般在二十岁时举办,而女子的及笄礼则是在十五岁。
  另一个区别则是,男子及冠时要取字,而女子及笄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然而这两项对于世家大族而言,跟年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世家公子的表字一般都会早早取好,身边的亲朋好友也是知道的,冠礼当天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而千金贵女们大多也从小就有娃娃亲。
  要知道,对于大家族而言,每个子女的婚姻大事都关系着家族兴衰。
  故而,一旦孩子过了容易早夭的年纪,父母就会开始为孩子的终身大事作准备。
  像傅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几乎孩子一生下来,就有想要攀亲之人登门拜访了。
  据傅彦他大伯母所说,他堂姐不到三岁就有四门娃娃亲了。
  对此,大伯母的态度是“广撒网总能捞到一条大鱼”。
  大家族们在朝中的处境总有起落,如果从一开始就定好了一个家族,万一这个家族的人犯了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所以你是已经给云娘定好了亲事?”傅彦问道。
  “哈?”贺听澜一脸疑惑,“没有啊,云娘才多大,订什么亲?”
  “你不是说她已经十五了么?”傅彦道,“若是还不开始着手准备,好人家的儿郎就要被别人抢光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贺听澜买了个糖捏的小蛇,正在啃蛇头。
  “缘分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遇到了就欣然接受,遇不到也不用火急火燎地去找。”
  傅彦十分不理解,哪有这样的?
  “可是……”傅彦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道:“你不会是想自己娶她吧?”
  贺听澜差点被糖渣给呛到,锤了傅彦一下,骂道:“你没事儿吧?我怎么可能想娶云娘?”
  “我跟她刚认识的时候,她十一,我十四,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我要是娶云娘,那种感觉就像……”
  贺听澜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乱//伦!”
  傅彦:“啊?”
  这都是什么比喻?
  “对,就是这样。”贺听澜点点头,“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
  “好吧,就算是这样,你这个做大当家的也该为人家铺一铺后路吧?”傅彦说。
  “她有后路啊。”贺听澜说,“你别看云娘年纪小,她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料。以后就算不跟我混了,随便开个店什么的都能养活自己,后路多着呢。”
  “可是……”傅彦还是觉得这样不靠谱。
  “行啦。”贺听澜拿了块糕点塞到傅彦嘴里,“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云娘自己不着急,她姐姐不着急,我不着急,你倒先着急起来了?”
  “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哎。”傅彦感觉自己读过的书和一流的口才在此刻毫无用武之地。
  很快,贺听澜的注意力又被一个卖陶人的小店给吸引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了进去。
  傅彦只好跟上。
  “客官想买点儿什么?”店掌柜笑呵呵地询问道。
  “您这儿能自己捏陶人吗?”贺听澜问。
  “当然可以,客官请随我来。”掌柜比了个“请”的姿势,带他们拐到一扇屏风后面。
  没想到,这店铺从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靠外的部分是摆满柜子的售货处,而里面则是一个制陶工坊。
  “客官以前捏过陶人吗?是否需要我们的师傅亲自教学?”掌柜问道。
  “我不需要。”贺听澜道,然后又指指傅彦,“不过他应该需要。”
  “我?”傅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位制陶师傅带着坐在陶轮和黏土前。
  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捏陶人了。
  不过尝试尝试新花样也没什么不好,傅彦心想,反正是贺听澜付钱。
  自己这边才刚上手,捏了个脑袋,贺听澜就已经捏好了一个小人。
  “哎,郁文嘉,你看你看!”贺听澜兴致勃勃地用胳膊肘戳他。
  傅彦看了一下他捏的小人,还挺灵动的。
  “捏得不错。”傅彦如实点评道。
  “不是问你好不好看。”贺听澜说,“你仔细看,它长得像谁?”
  他眨眨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傅彦。
  这笑容里还藏着坏。
  傅彦一看对方这个表情就觉得不对劲,他盯着陶人看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了。
  “你这捏的……不会是我吧?”
  “噗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绷不住笑了,把陶人举到傅彦地脸旁,比对着看了看。
  “嗯,果然很神似。”他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傅彦哭笑不得,“像是挺像的,不过为什么‘我’是这副表情?”
  “因为我捏的是你说不过我的时候,那副欲言又止又憋得难受的表情。”贺听澜欠嗖嗖地说。
  傅彦:……
  “你等下,我再给你露一手。”贺听澜一边笑,一边在傅彦陶人地脸上加工起来。
  一会过后。
  “看!这是你被我气到,但是说不过我又不敢打我的样子!”贺听澜又把陶人举到傅彦跟前。
  他笑得更猖狂了。
  还没等傅彦说什么,贺听澜又像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似的,继续对傅彦陶人加工起来。
  只见他把陶人的一只脚抬起来,一副在跺脚的姿势,又把陶人的两手叉腰。
  “这是你被我气得跺脚脚。”贺听澜一边说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傅彦刚要发作,但是这个陶人的神态实在太喜感,于是也绷不住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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