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寻耐的组织下,分肉进行的很顺利,秩序有条不紊。
  刚才的对话,北弥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朝堂经验,而寻耐那是朝堂老谜语人了。
  北弥拉着刘赤问:“大王,他是什么意思啊?”
  刘赤摇摇头。
  连刘赤这种11岁起就加入权谋斗争的君主都不明白,北弥更无法解读了。
  可一提秘密,北弥就激动,搞不好寻耐真告诉了他,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制服狄族。
  回去要清空大脑,好好的,专注的,认认真真的复盘一下对方说的话!
  正和刘赤往回走,北弥忽然注意到一个脏兮兮的少年跟在身后,对方一直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脸上挂着血,见北弥回头了,瑟瑟发抖,佝偻着背,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想要躲藏起来的小狗。
  哦,差点忘了,刚才顺手救了个奴隶少年。
  “你过来。”北弥命令。
  少年小跑着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北弥面前,姿态极为恭顺,深怕惹得北弥不高兴。
  然而,北弥就是想要不高兴,他猛撩起衣袖,后退一步,冷冷道:“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又要弄脏本官的衣袍吗?”
  少年被吓坏了,连连磕头:“主人不要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哼!这么难教养,本官要你何用!”北弥从车上拿起一块肉和一个饼子,扔给少年,“不要跟着我,自身自灭去吧。”
  大营里都是忠于刘赤的代国人,而这少年谁知道是什么成分,弄回去了,不好处理。
  北弥以为少年会拿起东西立刻跑掉,结果对方还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食物,眼泪啪嗒啪嗒的一直落,哭的很伤心。
  “主人,我、我会好好学礼数的……”
  泪水冲掉脸上的污泥和血迹,北弥这才看清少年长什么样,挺白净的,五官小巧,眼睛圆而大,睫毛浓密,黑溜溜的,真像个小狗狗。少年说的狄语,不是代国人,但也不像普通的狄族人那样皮肤黝黑。
  这哭的凄惨的,感觉要被缠上了,北弥故意高傲的说:“太晚了,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奴隶。”
  少年问:“怎么样才能有资格?”
  北弥冷笑一声,打趣说:“你要是能把齐齐激关箱子里,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这是一个奴隶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说完北弥甩袖而去。
  少年没有追上来,跪在原地,等北弥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起来。
  今天北弥发了十七车的食物,寻耐又分的公平,奴隶们都很开心,见贵族们都离开了,奴隶们的胆子大了些,偶尔唱两嗓子歌,跳两下舞。那代国使臣感觉很高贵,难以靠近,但是给他们发了这么多的食物,每个人心里都对他又敬又怕。
  少年穿过人群,跑到箱子前,用指节敲了敲。
  女人探出了头,看着少年头上的伤,掉眼泪:“阿宝,你怎么又伤成这样了。”
  “曦姐,我没事,这个饼子和肉给你。”
  “那你吃什么?”
  “将军不要我了,我不用回去挨饿了,晚上可以去翻垃圾。”
  “垃圾有很多人抢,其他人打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现在是代国使臣的奴隶,他们都不敢得罪使臣,也就不敢打我了。我好好表现,以后主人说不定也会把曦姐买下来,我们就能团圆了!”
  “嗯,好!”
  虽然现在北弥不要他了,可又不是当众宣布的,他还能假装自己有主人。
  少年回忆着和北弥短暂的对话,那是才是真正的贵族,永远那么高贵典雅,耀眼到自己都不敢抬头直视,连呵斥他的声音都那么好听。
  父亲虽然给他起名字叫阿宝,但是他从来没有被哪个主人宝贝过,总是被卖来卖去,价格越来越低。
  但是北弥不一样,今天碰脏了北弥的衣服,没有打他,就放他走,阿宝心里暖暖的。
  北弥一定是个好主人,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动起来,说不出来的吸引人。如果要选一种死法,他想要在那双手里窒息,而不是死在箱子里。
  嗯,就这么决定了,先完成新主人的任务吧!
  阿宝盯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父亲教的杀人方法都还记得。齐齐激总在吃东西,长得很胖,很难放到箱子里,切成小块应该就可以全放进去了。
  第40章 伪神
  王寝内,刘姝君运用大夏的茶艺泡好一壶茶,说来也奇怪,狄族瞧不起大夏,觉得自己是神选中的民族,但是深爱大夏的美女丝绸茶叶,不惜发动战争去抢。
  就连她这个和亲公主也一样,被践踏、被殴打、被羞辱,狄族王傲暴讨厌她,但是把她从瑷胜那里抢回来后,便是可怕的幸临,跟永远吃不饱一样,刘姝君觉得自己要死了才结束。
  “王,请用茶。”刘姝君双手举着茶杯献上,温顺的低着头,姿态柔美婀娜。
  茶杯被傲暴打飞,摔了个粉碎。
  “啪!”
  一巴掌落在刘姝君的脸上,嘴角破的小口子被扯大,流出点血,但刘姝君没有喊痛,也没有害怕,还是柔顺的坐在那里,默默的承受着丈夫的无名怒火。
  傲暴站了起来,俯视着刘姝君:“舅舅把你抢走时,你要是个守贞洁的女人,就应该场自杀!”
  刘姝君没有回话,反正说什么他都不爱听,真是个麻烦又敏感的男人。
  新婚时,刘姝君不明白傲暴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而现在她早就看透了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丈夫。
  极度骄傲背后,藏着深深的自卑。
  极度暴躁背后,藏着明显的无能。
  总结一下,傲暴太废了,远不如她的前夫,也就是他的父皇傲初,而傲暴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要故弄玄虚把自己包装成无所不知的神明。
  看见刘姝君脸上淡淡的微笑,傲暴大吼:“你在笑什么!”
  “妾在想,王昨夜心情不好,都泄到了妾身上,军中应该有不少人收了北大人的钱吧,以后王令还传达的下去吗?先王在世时,可不会这样。”
  毫不意外的,下一个巴掌就来了,力量很大,刘姝君身子一歪,扑倒在旁边,发髻上的金簪落地,墨丝发丝垂下,这回是真心疼。
  刺激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她只能帮北弥到这里了,不然自己真要被打死了。
  傲暴:“这不是你个女人该问的事!”
  一个侍从走到了珠帘后,禀报道:“王,十大将军齐齐激紧急求见。”
  傲暴:“让他在外面等着。”
  傲暴阔步离开,他厌恶刘姝君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不论怎么弄疼她都不落泪,她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瞧不上,像个披着漂亮皮囊的怪物。
  妃子桦嘤见状觉得是个机会,取下一件狐毛披风款款上前,神态妩媚动人:“王,外面冷,请穿上披风吧。”
  傲暴直接没理会,走出了房间。
  桦嘤气的跺脚,愤恨的看向刘姝君,对方扑倒在地毯上,雪白的脚伸出层层裙摆,腕部有一圈青淤,像是男人的手抓握出来的。
  刘姝君的手指撵起裙子,往上慢慢拉,露出一截紧致的小腿,坏笑着:“妹妹想看昨晚王对我做了什么吗?”
  “谁要看啊!你个不知羞耻的狐媚贱货!”桦嘤大喊大叫着,完全失去了该有的仪态,她气鼓鼓的跑了出去,想再找机会和王接触,把王抢回来。
  偶尔欺负一下夫君养的笨蛋美人们,成了刘姝君在草原上为数不多的乐趣。
  王突然的冷落桦嘤,怎么可能是她的错,稍微想一想都会猜到,北弥的那封信上写有桦嘤父亲的名字,齐齐激。
  好了,现在就看是傲暴先杀了齐齐激,还是齐齐激先杀了傲暴。
  或者也有其他的可能性,北弥没有告诉她计谋具体要怎么执行,只是秘密抵了个字条让她激怒傲暴。
  不管怎么说,这都将会是一场好戏。
  从地上爬起来,刘姝君用手帕擦擦嘴角的血迹,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真好,今晚夫君回不了家了。过会儿和北弥交接一下信息,就休息吧,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傲暴刚走出房间没几步,就看见齐齐激了。
  “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有要事禀报,等不得!”齐齐激越过侍卫,跑向傲暴,表情惊慌,“王 ,大事不好了!我们狄族要灭亡了!”
  傲暴平静的问:“将军何出此言?”
  齐齐激:“今天早上,那代国使臣北弥用高价买了十七车食物,在街上分发,大家都在给他唱赞歌,忘了是王日夜操劳才让狄族过上好日子的,北弥这是收买人心,意图激起民变啊!”
  傲暴冷笑一下:“他是从谁手里买的食物?”
  “是……从我这里……”齐齐激抓住傲暴的手臂,“但是钱财我一分未取,已经命人运到王寝外边了,请王务必收下!”
  “务必?”傲暴猛的甩开齐齐激的手,“你想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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