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 第159节

  陈则眠抱了抱陆灼年:“也许是能避过去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事情都和我知道的不一样了。”
  陆灼年沉默几秒:“我会加派保镖跟着我爸,排除他身边安全隐患。”
  陈则眠决然道:“命运并非不可更改,性瘾那么难治,我们都能找到方法克服,其他困难一定也可以解决。”
  无论剧情是否能够回转,陈则眠都要尽力一试。
  他会像陆灼年守护他那样守护陆灼年,守护陆灼年的家人。
  守护他在乎的人。
  第99章
  陆灼年不信命,但他信陈则眠。
  陆自臻倒是挺信命的。
  大抵是这些上了年纪的有钱人,都很讲究风水运势,不要说是菩萨诞辰这样的大日子,就连项目开工也要派人去拜一拜才安心。
  在京市的一众道观寺庙之中,陆自臻与檀山寺的静尘住持最为投缘,偶尔会去檀山寺吃素斋、谈佛法,每年送的香火不知凡几。
  陈则眠想出的避祸方式,就是借花献佛、顺水推舟,他决定买通静尘主持,借助静尘的嘴提醒陆自臻近两年有血光之灾,要避免登高凭栏,以防不测。
  相较于陈则眠的迂回婉转,陆灼年的解决隐患的方式过于简单干脆。
  他直接派了三倍的保镖跟着陆自臻,并通知管家、司机等一众后勤人员,要他们按时汇报陆自臻的行程。
  谁也搞不清陆灼年为何忽然下达这样堪称僭越的命令,有心人甚至怀疑陆家父子失和,揣测其中是否涉及权力更迭。
  陆家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但陆灼年行事向来周全,怎么可能贸然干预父亲生活,以上种种安排皆已获得了陆自臻首肯。
  作出安排前,他专程给家里去了一通电话,问父亲近来有什么安排,表示自己临近暑假,许多课程已经结束,有不少空闲时间,可以在出国前多替家里代劳分忧。
  陆自臻放下电话,心中熨帖,并未察觉异常。
  毕竟正好赶上陆灼年即将出国留学,时间不长不短要整整一年。
  子女离家前突然眷恋父母再正常不过,无论陆灼年在外如何成熟稳重,呼风唤雨,在父亲陆自臻和母亲程韵眼中,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少年。
  故而对于身边人数倍增的安保人员,陆自臻并不觉得陆灼年越权,反而觉得儿子孝顺。
  私下里,陆自臻和妻子程韵感慨,说:“儿子有了媳妇是不一样,都学会疼人了。”
  程韵看着花房里新种的绣球:“他是挺会疼人,把我种了二十年的花全挖走讨人家欢心,一朵也没有留下。”
  绣球花象征希望与新生、团圆与美满、守护和永恒。
  陆家花房里的绣球寓意更为深刻,是二十年前程韵发现自己怀孕后,和陆自瑧一同亲手种下的,载满了夫妻二人对腹中小小胎儿的爱意与期许。
  绣球枝繁叶茂,陆灼年茁壮成长。
  他一点点长大,生长成英俊矜贵、伟岸卓越的少年。
  然后在十九岁那年,忽然间心血来潮,于一夜之间挖走了母亲精心养护的绣球花。
  所有的绣球花。
  他哪里是想送绣球,他把象征着自己的绣球全都送出去,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吗?
  “我当时就跟你说咱们儿子肯定是有情况。”
  程韵放下花枝剪:“你看他最近变化多大,难怪都说先成家后立业,前几天他还把最近家里的地产项目都要去看了,从前哪里主动问过生意上的事情,每天不是守着那射击场,就是到处去玩那些极限运动,吓得我天天睡不好觉,管又不敢管。”
  陆自瑧说:“现在你不用总天天悬着心了,灼年最近两点一线……这人心里有了牵挂就是不一样,知道珍惜感情,也学会挂念人了。”
  确实相当挂念,以往从来不过问父亲行踪的陆灼年,而今隔三岔五就要查看父亲行程。
  面对儿子突如其来的关心,陆自瑧头几天是春风得意、满心欣慰。
  但没过一个星期,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天天早请示晚汇报的安排太过烦琐,让陆自瑧不禁恍惚到底谁是谁老子,哪怕是只问不管都让人招架不住,几次都想把宝贝儿子放进黑名单里冷静几天。
  他儿子的控制欲实在太强。
  谁能受得了啊?
  陆自瑧心里闪过一个名字,立刻拿起内线电话,给管家下达了一条通知——
  “把m国那几所大学的特招offer发给陈则眠。”
  这世界上唯一愿意被陆灼年这样严格管理的人,估计也只有陈则眠了。
  陆自臻决定祸水东引,把自己儿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省得他整日过问他爹的行程安排。
  在陆灼年决定留学以后,陆自臻担心他因不愿与恋人异地而出尔反尔,赶紧替陈则眠申请了几所大学,通过大额捐赠的方式,为其争取到了发展性录取的机会。
  陆自臻本身是不愿参与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毕竟留学再好也不见得人人都愿意去,故而只是将特招offer作为后手,只等关键时候再拿出来。
  现在就是关键时刻了。
  他儿子最近怎么这么闲,光管一个陈则眠还不够忙活吗?怎么还管到他老子头上了。
  陆自臻不胜其扰,令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特招offer一股脑发到陈则眠邮箱。
  就像往平静的湖面里丢了颗石子,无论陈则眠选择去还是不去,陆灼年都会将大部分精力转移到陈则眠身上,不会再有时间天天盯着他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陆自瑧老谋深算,高瞻远瞩,可惜陈则眠并不时常登录邮箱。
  所以等他知道自己收到特招offer,已经是很多天以后了。
  还不是他本人看到的,而且从郑怀毓口中听说的。
  作为陈总的秘书,郑怀毓每周都会登一次陈则眠的邮箱,替他处理邮件。
  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是陈则眠看到那些英文offer,估计看都懒得看,就会直接当作垃圾删除,倒是郑怀毓申请过国外大学,英文水平堪比母语,不仅一眼就能看明白邮件标题内容,还能明辨出offer的真假。
  郑怀毓不知替陈则眠申请学校的另有其人,还以为陈则眠色令智昏,竟然为了陪陆灼年留学,专门申请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念书。
  “你能清醒一点吗。”郑怀毓开门见山:“我还以为你要发展游戏的海外市场,是想要扩张商业版图,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公费恋爱。”
  陈则眠没听明白:“你说啥呢?”
  郑怀毓恨铁不成钢道:“他就留学一年,你读书要读四年,异地一年和异地三年哪个长你数不清吗?”
  陈则眠更迷糊了:“我啥时候要读书了,我最烦上学。”
  郑怀毓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的‘嗯’,说了几个学校名:“这些大学不是你申请的吗?”
  陈则眠一头雾水,和郑怀毓从头捋了半天,两个人才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些留学申请是陆自臻的手笔,还以为是陆灼年想让自己陪他去留学,提前做的准备。
  “他一分钟也离不开你吗?”郑怀毓无语道:“那你要不想留学,这些邮件我删了。”
  陈则眠说:“等等,我先想想。”
  郑怀毓翻了个白眼:“你能别鬼迷日眼的吗?刚才谁说最烦上学。”
  陈则眠惺惺作态道:“哎,男朋友太黏人,我也没有办法。”
  郑怀毓对此的评价只有一句话:“别装,我听得出你现在很得意。”
  陈则眠觉得自己再装也没有陆灼年装。
  陆灼年从来没提过要他陪着去留学的事,私下里却连学校都给他申好了。
  他虽然不是很想出去读书,但陪读是没问题的。
  郑怀毓最见不得恋爱脑,先泼了两盆冷水给陈则眠降温:“没准他是嫌你学历低,想让你顺便镀镀金,提升一下自我素质。”
  陈则眠硬是把降温的h2o,拆成助燃h2和o:“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好的恋爱应该共同成长,一起进步。”
  郑怀毓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有人在心里骂,也有人当面骂。
  萧可颂已经提前出国去上语言班了,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专程打来一通越洋电话。
  一通破防的越洋电话。
  “我当时都那么求你陪我留学你都不去!”
  萧可颂上语言班上到言语系统错乱,国骂中还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谁说手游生命周期就几个月,出国一年回来游戏就死了的。”
  陈则眠支支吾吾地解释说:“这款游戏命长,也没那么容易死,而且我出国主要是发展海外市场,也不是全为了陪陆灼年。”
  萧可颂气得直哼哼。
  陈则眠素来随心所欲,谁都不服,就是对萧可颂没脾气。
  萧可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人,陆灼年那晚会去绿水亭苑捞陈折,也是受了萧可颂的嘱托。
  故而面对大闹特闹的萧可颂,陈则眠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好奇他要出国的事都还没有跟陆灼年说,怎么萧可颂就知道了。
  萧可颂意识到自己电话打得太急,差点暴露了唯一的盟友郑怀毓,使了一招声东击西,把锅扔到了叶宸头上。
  陈则眠说:“叶少居然这么关心我的学业,我改天请他吃饭。”
  萧可颂脑子轰得一下炸开,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陈则眠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选了所好毕业的大学。
  晚上,等陆灼年回来以后,陈则眠拿出打印好的offer,郑重宣布:“如果你很想让我念书的话,我也可以凑合念念。”
  陆灼年诧异地看向陈则眠:“我什么时候想让你念书了。”
  陈则眠:“????”
  他把陆灼年按到电脑前,打开邮箱:“这些学校不是你给我申请的?”
  陆灼年滑动鼠标看了看:“不是。”
  陈则眠嘴上虽然说什么共同进步,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进步。听到陆灼年说不是他替自己申请的学校,他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所以你没有想让我出国镀金?”陈则眠趴在陆灼年后背上,抬手把印好的offer撕成两半:“我还以为你嫌我学历低呢。”
  陆灼年轻笑一声,侧头面向陈则眠:“我学历也不高,念得还是宋朝以后再没辉煌过的文科,你还没嫌弃我,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在能说服陈则眠这件事上,陆灼年轻车熟驾,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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