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 第66节
陈则眠还是第一次这么花钱,货币突然从稀罕物变成了一串需要挥霍的数字。
可是他不懂奢侈品,不知道该买什么才合适,同时还承担‘必须全花完’的压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可是我都不懂奢侈品。”
陈则眠紧张兮兮地看着陆灼年:“支票签了你们陆家的汇款账户,如果买到很不高端或者没有艺术感的东西,会不会给你丢脸。”
陆灼年微微探身,按开陈则眠身上的安全带:“要是有人敢笑你,你就直接骂他,然后让他来找我。”
陈则眠缓缓瞪大眼睛:“直接骂不好吧。”
“不骂难道直接打吗?”陆灼年侧头看向陈则眠剪裁完美的西装:“这件衣服会不会限制你发挥?”
陈则眠立刻说:“我不会随便打……”
陆灼年捂住陈则眠的嘴:“你上次答应萧可颂绝不动手,最后来了个一挑三,今天还是别立flag了。”
陈则眠有点手足无措,捏着手里的支票,缓缓点了点头。
陆灼年又补充一句:“这不是任务,我就是带你来玩,你要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我们下次就不来了。”
听到陆灼年这么说,陈则眠紧张的情绪不仅没有缓解,心跳反而越来越快,耳根也热热的,有种特别不自在的感觉。
心慌意乱的,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哪里不舒服。
如果穿得棉服就好了,他可以把拉锁拉到头,然后戴上帽子,整个人躲进棉服等到心跳恢复正常再钻出来。
可惜,他穿得高定西装,整个人板正得被缚在里面,没有半点逃脱的余地。
陈则眠慌乱地打开车门,腿刚迈出去一条,就被陆灼年拽住了胳膊。
陆灼年把陈则眠的棉服递给他,说:“外面冷。”
陈则眠得到了自己的棉服,可并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加心慌。
糟糕。
他不会是因为今天倒吊时间太长,运动过量引发心肌炎了吧!
*
陈则眠心慌的症状,直到走进晚宴现场也未能得到缓解。
陆灼年说要先上楼见个人,陈则眠就自己溜达了一会儿,可心脏还是突突直跳,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真的病了,要么就是吃错了药。
后来,遇见萧可颂才好了一点。
萧可颂见面就夸陈则眠今天好帅,还问他:“看出我染头发了吗?和你同款的黑茶,帅不帅。”
陈则眠总算转移了注意力:“照我差点意思。”
萧可颂假借称赞陈则眠皮肤白,又鼓动他染个薄藤粉:“粉色才是对颜值的终极考验,如果你染粉头发也能好看,我就承认你比我帅。”
陈则眠真不愧是萧可颂的好兄弟,俩人心眼坏的不相上下:“行啊,你染绿色,我染粉色,你敢吗?”
萧可颂被激将法成功激将只需要0秒:“有什么不敢,过完年我就染!”
陈则眠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过完年?”
萧可颂轻咳道:“这不过年家里人多嘛,我要这时候染个绿毛,我爸脸得比我头发还绿。”
陈则眠笑他:“怂货,我就知道你把头发染黑是因为过年要见人。”
萧可颂不服不忿:“有本事你过年把头发染粉试试。”
陈则眠说:“染就染,我过年去海南过,那边又没有人认识我,就是染个七彩的又能怎样。”
萧可颂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你要去海南玩?跟谁去?玩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和闫洛一起去,过完年刘越博和薛铎也可能去那边找我们,其他都没定,到时候再说,”陈则眠斜睨萧可颂:“怎么,你也想去?”
萧可颂看了眼过年几天的行程表:“初十以后我就没事了,到时候去海南找你,咱们包个游轮出海,在海上玩个三天三夜怎么样?”
陈则眠听到‘游轮’两个字就觉得贵,皱了下鼻子:“包游轮?我本来想包游艇的。”
萧可颂说:“游艇?那玩意小的不行,转个身转不过来,你坐那个纯遭罪。”
陈则眠表示:“游艇对我来说已经很豪华了,我之前都没坐过。”
“要说豪华,别说游艇,就是租来的游轮也都是垃圾,”萧可颂想了想,又拉了一个人过来:“叶宸有个亲戚是南方那边有名的船王,到时候我叫上叶宸,让他给咱们搞条超级豪华的大好船,怎么样?”
陈则眠只听说过大好人,还是第一次听‘大好船’这个说法,不知道要多大多好,才配得上萧大少这般评价。
凡事只要搭上萧可颂,那玩什么都得是惊天动地。
不过萧大少向来来想一出是一出,一天计划都能变个八百次,等到初十还不一定怎么回事。
于是陈则眠也没拒绝,点头先应了下来,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萧可颂嘻嘻哈哈揽着陈则眠,两个人东拉西扯地讲了许多废话。
有人过来打招呼,萧可颂就负责介绍,陈则眠记住了几个,大多没记住,只是很有礼貌地微笑点头。
“今天来了个大人物,”萧可颂在陈则眠耳边小声八卦:“一个老爷子,退休前是军区司令员,陪他夫人来的。”
陈则眠恍然:“难怪刚才我看有几个保安走路姿势很像特警。”
萧可颂惊讶道:“这都能看出来?”
陈则眠点点头说这很好认,然后又问:“这品牌方什么背景,竟请得动这么厉害的人物?”
萧可颂解释:“他夫人是个慈善家,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灼年他们已经先过去了。”
陈则眠好奇道:“那你怎么不去?”
宴会现场人来人往,萧可颂拉着陈则眠往边上靠了靠:“我小叔去了,对了,一会儿你离他远点!”
陈则眠:“谁?”
萧可颂:“我小叔啊!他是同性恋你知道吗?”
陈则眠失笑:“咋了,你也恐同了。”
“是你该恐同了!”萧可颂低声说:“他那天夸你好看,还想把你约出来玩玩,这不是图谋不轨吗?你长点心吧。”
陈则眠无所谓地笑了笑:“他逗你呢吧,我跟他差着辈儿呢。”
“我也这么和他说的!不过他应该不敢,我威胁他了,他要是敢骚扰你我就告诉我妈……”
萧可颂说别人坏话时很警惕,有四处环视的好习惯。
这个好习惯帮助他逃过了很多劫难,这次也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别的,一扭头,正好看到几步开外的萧佲兀,赶紧把别的话都咽了回去。
萧佲兀似笑非笑,端着香槟杯站在拱门下,也不知来了多久。
萧可颂猛怼陈则眠一下:“他来了!”
陈则眠顺着萧可颂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了一个比想象中年轻很多的男青年。
男青年瞧着也就三十岁上下,鼻挺唇薄,五官玉雕般俊美,生了一双迷人多情的丹凤眼,衬衫随意解开了两颗扣子,斜倚着拱门屈起一条长腿,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散漫做派。
萧佲兀眉峰轻轻挑起,也不说话,就这么瞧着萧可颂。
人都在这儿,再躲也太没礼貌了,萧可颂只好带着陈则眠走过去打招呼。
萧佲兀看向萧可颂,说话带了点懒懒散散的京腔:“大侄子,我还没和人家说上半句话,你就在背后这么讲究我,这合适吗?”
“小叔,这是陈则眠,”
萧可颂没接话,介绍得十分敷衍:“陈则眠,这是我小叔。”
陈则眠点点头,跟着萧可颂一起叫了声:“小叔。”
萧佲兀唇角噙着笑意:“你又不是萧家人,犯不着学小可颂这么论,平白把自己论小了。”
陈则眠客气道:“那您说怎么论合适?”
萧佲兀眉峰微挑:“就叫十六哥吧。”
萧可颂闻言大惊失色,坚决反对:“不可以!陈则眠叫你哥,我和他还怎么当兄弟。”
“各论各的,”萧佲兀不甚在意地回了萧可颂一句,侧身看向陈则眠,笑盈盈地问:“你觉得呢?小陈先生。”
陈则眠沉吟片刻:“我觉得你们萧家好像没那么多兄弟,你怎么就排到十六了?”
萧佲兀:“……”
萧可颂解释说:“我小叔其实行六,他外祖家那边为了显示人丁兴旺,有在排行前加一个‘十’字的习俗,六叔就变成了十六叔,不过萧家不太认这个说法,好在他下面没别的兄弟了,我就叫他小叔,也省得两边争。”
陈则眠:“原来如此。”
萧佲兀轻叹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怅然:“两家争定不下,我也很为难,偏偏我生得又晚,虚担了个高辈分,在外祖家那边也是老幺,还没有人叫过我十六哥。”
这话以退为进,有几分把陈则眠架上去的意思,好像他不这么叫就不顾及人家情绪似的。
陈则眠拍了拍萧佲兀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为这难过,虽然没有人叫你十六哥,但肯定有人叫你十六弟。”
萧佲兀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调情老手,陈则眠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往回撩:“可我就是想听你叫,萧家不认十六这个排行,回京市后,还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陈则眠想了想,说:“如果你实在很喜欢十六这个排行,我也可以叫你十六叔。”
萧佲兀失笑:“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讲了,再逼你就是我唐突了,真是不知道小可颂刚才讲了我多少坏话,吓得你连一句‘哥’都不敢叫。”
陈则眠说:“那倒没有。”
出门在外称兄道弟怎么论都有,陈则眠不是坚持别的,毕竟萧佲兀辈分在这儿,叫什么他都不吃亏,之所以没遂萧佲兀的意叫他哥,主要还是考虑萧可颂。
他和萧可颂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要是当着他的面转头认了萧佲兀当大哥,那不是落自己人的面子么。
即便被接连拒绝,萧佲兀仍旧不恼,只是很有风度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小陈先生可别听信了谗言,先入为主,白白冤枉了我。”
陈则眠笑了笑:“不会的,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闻言,萧佲兀忍俊不禁,笑着勾起唇角。
他轻启薄唇,把‘好人’两个字含在舌尖又品味了两遍,而后抬手叫停一位侍者,从托盘中拿起两杯红酒。
萧佲兀眼中戏谑里夹杂了一丝认真,直勾勾地注视着陈则眠,说:“我敬你这句‘好人’,但愿不负所望。”
在这句话之前,陈则眠本以为萧佲兀找上自己,是故意逗萧可颂玩。
可现在看他这个眼神,又有点说不好了。
不会真被gay子看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