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厌男

  秋渝拍摄好了私房照,并且将照片发给了任晓枫观看。
  任晓枫看过那些照片,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她告诉秋渝,她很美。
  秋渝说,谢谢你,让她留下了年轻时最美的样子。
  ————
  任晓枫在家里躺了好几天,这几天她几乎什么都没干,一直沉浸在她与秋渝完全的信任,那种单纯的美好里。
  任晓枫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性关系可以构建信任。
  男女之间的信任,几乎完全是由性关系构建的,而女生之间的信任,不需要性关系的发生,也能构建。
  几天之后,任晓枫打开微博,继续跟男人对喷。
  对于女性的热爱,对于女性的保护,对于女性那份单纯的美好的守护,她更加不能理解某些男人的傻逼了,所以她疯狂的开喷。
  在这个时候,她看了许多不同情况下,男女对骂的情况,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女孩子还是太美好了,真是太礼貌了。
  因为有些女孩骂男人真的很软。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总要保持礼貌和尊重,对于一些攻击性的词汇,她们选择回避,用阴阳怪气外加可爱的语气与男性对抗,放在任晓枫眼里,这莫不是撒娇呢?
  所以她觉得那些女孩攻击性为零,作为一位无性别人士,作为曾经的女同攻方,她最知道怎么辱骂男性。
  上次她碰到一个男性,见到女人就攻击她非处女,意味她被男性操过了,成为男人的东西了。
  对此她会说,对对对,沾了男人的女人最肮脏了,女人就应该一辈子不碰男人,最后再回一句,我知道您一辈子处男。
  这次她碰到一位男性,对于强奸犯感到不公平,合理化在法律上属于犯罪的性欲。
  她会准确提到男人也有屁眼,男人也会被强奸,而且男人会被男人强奸。
  她知道强奸这活动,不过是一项暴力的、有关权力的举动而已,受害者从来不只是女性,还有弱者男性。
  千鹤子老师曾说,男人拥有性的主体性,那么她就攻击男人的主体性。
  什么所谓鸡巴,他尊重我时,我认可他有鸡巴,好吧,我承认他是主体。
  他不尊重我时,他就只是个屁眼而已。
  对于拥有特殊性别倾向的任晓枫,她在网络骂战从未失败,什么钢铁直男,什么娇弱男同,只要辱骂女性的,她通通踩在脚下。
  ————
  好消息!她最最最崇拜的上野千鹤子老师,来到中国接受采访了。
  这可是女权跃进的一大步,任晓枫无比期待、无比兴奋地期待这一次跨国交流。
  结果看完视频,没把任晓枫气死就不错了。
  视频里的中国女孩,完全没有对上野千鹤子老师的尊重,甚至讲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语:
  “你这么厌男,不会是受过男性的伤害吧。”
  是是是,女性的生活,女性从小到大的成长,是完全受到男性操控的,女性是男性生出来的,由男性的屁眼受孕,生下女性,女性应该对男性感激涕零,所以女性厌男,只可能是受到了男性的伤害而已。
  她这么讲那位娇妻明白了吗?
  她估计还是不明白吧。
  任晓枫想着。
  有些女性被男权思想影响了太久了,真的没有办法让她们做出改变。
  只有她们发现自己,哦,真的受到影响了,真的受伤害了,那个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她们才会开始指责男人,痛斥伤害,并说是男人伤害了她。
  那可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伤害了一个女人而已。
  那是一场经历了数千年的霸凌。
  ————
  继续在网上和男性吵架的任晓枫,发现了一件事,总和男性吵架,她真的会厌男诶。
  因为有些男的真的好像小学没毕业啊。
  什么天父基因啊,女性体内身体有过别的男人的精子,导致她之后生下来的孩子,会拥有别的男人的dna。
  精子不会分解的是吗?
  那弱小的精子,进入女性的身体,仅仅是一次炎症反应,那些精子马上就被女性的白细胞杀死了。
  节育环就是这个道理啊,让女性的子宫长期发炎,让白细胞杀死那些精子,让女性无法受孕。
  那些相信天父基因的男的,不会真的是小学没毕业吧。
  什么gpa检测,医院能检查出精元抗体,代表女性被内射过的次数。
  精元抗体是什么呢,精元抗体是女性对于精子的抵抗,代表精子进入女性身体之后不易成活,从而导致女性不孕的情况,叫作精元抗体。
  跟上述解释相同,精子一进入女性的身体,就被杀死了,这个才叫精元抗体。
  什么精元抗体代表女性被内射过啊,到底有没有上学啊?
  任晓枫看到那些男人信誓旦旦地相信这些,一是质疑他的学历,二是她从男性的语言里,感受到了他们无与伦比的自信。
  感受到他们对于自己精子‘能耐’的自信。
  以及对女性身体拥有‘自我保护’的歧视。
  跟这些男的聊多了,任晓枫真的会厌男诶。
  ————
  任晓枫觉得她其实不算厌男吧,她觉得世界上是有好男人的,她只是无比地支持女权发展而已。
  所以说,女权等于厌男吗?
  女权把女性摆在跟男性同样的高度,或者高于男性的高度,但是那会导致女性对男性的仇视吗?
  她现在确实厌恶男性了,因为有些男性自信到没有脑子。
  还有什么呢,也许还有,她遇到了路桦,她陷入了不公的境遇,她要反抗。
  任晓枫做了一段时间路桦的女人,并且只做路桦的女人,如今她想做自己,只能把路桦踩在脚下,才能拿回自己的所有权。
  意味着我是我自己,我不是谁的女人。
  何况她和路桦没有夫妻关系,她们只是睡了一段时间,路桦只是给她挂名了而已。
  只有性爱,加上各种匪夷所思的约束,各种社会道德层面的约束,让任晓枫真的成为路桦的女人,并且在意识中,她勤勤恳恳地做着这个身份,甚至当成了一种荣耀。
  那种男权社会赋予了她阶级的荣耀。
  至此任晓枫明白,女权是女权,厌男是厌男,但是,厌男和女权拥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女人要拥有自己,就要把那些男人踩在脚下,去除所谓的从属关系。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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