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 第75节
她一时还没适应新的身份,盯着他挺拔的身形还有些晃神。
徐肃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一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一边走到床边,问:“醒了?”
盛乔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想到昨日的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撑着身子坐起来,腼腆地点了点头。
徐肃年实在很少见到她这幅模样,勾唇笑了笑,然后说:“快些起来罢,一会儿还要进宫,我叫琥珀她们进来伺候你起床更衣。”
盛乔点点头。
徐肃年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琥珀带着四个婢女进屋来伺候盛乔起床梳洗。
今日要进宫向帝后谢恩,衣衫首饰都是早早准备好的,不能有半分马虎。琥珀亲自给盛乔挽发,然后又从上到下给她检查了一圈,才道:“早膳已经备好了,小娘子先去用膳罢?”
盛乔身上还有些发酸,扶着琥珀站起身,问道:“徐肃年呢?”
琥珀指了指外头,盛乔走出去一看,原来徐肃年正在外间看书,见盛乔出来了,立刻将书册扔到一旁,然后说道:“收拾好了?先用膳罢。”
徐肃年和盛乔在洛州朝夕相处了那几个月,对盛乔的吃食喜好最是了解不过,今天的早膳自然也都是备的盛乔喜欢的。
她笑了笑,然后走到徐肃年身边坐下。
方才刚醒没注意看,这会儿在他身边,才发现他的头发竟然是湿的,想来是晨起还沐浴了。
盛乔惊讶道:“你几时起的?”
徐肃年说:“就比你早一会儿而已。”
盛乔才不信,转头看向正在给二人布菜的琉璃,琉璃说:“侯爷已经在院子里练了半天的剑了,出了许多汗,才去沐浴的。”
如今已经十月了,天气逐渐转凉,能出那么多汗沐浴,想必练了得有小半个时辰。
现在都已经够早了,徐肃年提前又是练剑又是沐浴,岂不是天还没亮就要起来了?
盛乔忍不住问:“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其实徐肃年不是起得早,是几乎整晚都没睡。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盛乔低低哭求的模样,既怜惜,又懊恼,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难堪。
他以为盛乔会喜欢,没想到盛乔根本不想再做第二次。
他的确动作手法生疏了些,可也不至于那么叫人难以忍受罢。
他辗转反侧半夜,只恨不得立刻埋头苦学,勤恳磨炼技艺,可是这等事又能和谁学,能与他一起学的小娘子还沉沉睡着。
他真是满腔心思无处发泄。
又因为一直在想着这个事,身子又不知不觉地热了起来。这下就更睡不着了,干脆早早爬起来练剑,将体内地燥热都发泄出去。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对盛乔说,于是只道:“虽然你我已经成婚了,可我还像在梦中似的,觉得不真实,睡不着,于是就早早起来了。”
原来徐肃年和自己竟有相同的感受。
盛乔听到这话完全没有怀疑,点了点头,然后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鸡丝小米粥,说:“听我二哥说,你大婚之后有十天的休沐,等我们进宫谢恩回来,你再好好补一觉。”
徐肃年也没再说别的,顺从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因为两人的婚事是皇帝亲自赐下的,因此成婚之后,必须要携手向陛下谢恩。
不过郑夫人曾告诉阿乔,虽然是要进宫谢恩,不过皇帝每年也不止赏下这一份恩典,因此皇帝几乎不会见他们,他们到时候只要在殿外磕个头就是了。
事实证明郑夫人说的没错,盛乔和徐肃年进了宫之后便暂时分开了,一个去玄元殿见皇帝,一个则去后宫拜见皇后,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见他们,只让他们在殿外磕了三个头。
盛乔在凤仪门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口中说着先前嬷嬷教导的那些毫无新意的吉祥话。
凤仪宫的大太监崔怀一直在旁边守着,等盛乔行过礼之后,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夫人,您快起来罢。”
盛乔客气地与他道谢。
崔怀笑着捋了捋拂尘,说:“您和奴婢客气什么呢,等皇后娘娘病愈后,奴婢自会将您的话传达给娘娘的。”
当着外人的面,盛乔一向很规矩,点头道:“如此就劳烦公公了。”
崔怀说:“夫人太客气了,奴婢实在受不起,奴婢叫人送您出宫去罢。”
这后宫盛乔也不是第一次来,认得路,而且她不喜欢和外人相处太久,会觉得不自在。
于是婉拒了崔怀的话,说道:“不必劳烦公公了,我认得路,自己走就行。”
原本皇后是有心将盛乔嫁给太子,先前才会派崔怀到燕国公府门前亲迎,可如今想法落空,崔怀也没必要再巴结她了。听到盛乔这推拒的话,他也没再说什么,又揖了个礼,便直接转身回凤仪宫了。
盛乔并未注意到他态度的变化,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没人跟着,她更自在。
徐肃年是去玄元殿向陛下谢恩,玄元殿离着后宫不远,从凤仪宫出去,绕过御花园,再穿过一条狭长的永巷,就能看到玄元殿的广场了。
方才徐肃年离开前,就与她约定在玄元殿旁边的中信门见面。
盛乔扶着琥珀的手慢慢往中信门的方向走,走到御花园的石子路时,她随意一瞥,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花丛上挂着什么东西。
盛乔走过去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块镂空玉佩。
上面刻着仙鹤松柏,看图案应当是宫里哪位贵人佩戴的,可奇怪的是那玉质并不算好,虽然是羊脂玉,却白中泛青,还有明显的黑点和杂质,摸上去也不柔滑。
盛乔只一看就知道这是次等玉。
难道是哪个下人身上带的?
这玉佩对盛乔开始并不值钱,但是对于宫里伺候的宫人来说,想来十分贵重,还有可能是主子赏下的赏赐。
盛乔握着那枚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对琥珀说:“看来咱们还得回凤仪宫一趟,把这枚玉佩交给皇后娘娘。”
琥珀跟在盛乔身边,也算是穿金戴银,自然也能看出这枚玉佩的质地不好,她想到方才凤仪宫大门紧闭的样子,不由得劝道:“小娘子,这玉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物件,如此回去再劳烦一趟皇后娘娘,只怕不值当。”
盛乔听着也觉得颇有道理,想了想,说:“这御花园定然也有管事的太监和宫女,干脆直接交给他们好了。”
琥珀知道盛乔的身子还不太好,来回一番走动只怕经不住,于是说:“那小娘子在这儿等等,奴婢自个儿去找。”
盛乔也没逞强非要去,点了点头,吩咐道:“快去罢。”
因着是进宫,盛乔身边就只带了一个琥珀随行,琥珀离开后,便只剩下盛乔一个人了。
不过这毕竟是在皇宫,不会遇到危险,盛乔并不害怕,左右看了看,干脆绕着这附近的花圃赏起花来。
其实御花园种植的花树都不算上佳珍品,可是不同花型之间的排列摆放很有说法,盛乔原本就打算重新修缮一下府里的花园,此时看到御花园精妙的设计,不由得看的入了神,连身后传来脚步声都没发现。
等她看完这边的,想转身去看另一侧的,一转头忽然看到不远处立着个半大的少年,险些被吓得跌倒。
“你……”
盛乔盯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见他五官清秀漂亮,眉眼之间还有些隐隐的熟悉感。
可到底是哪熟悉,盛乔也说不出来。
而且盛乔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根本不知他的身份。
看模样长相像个主子,可是穿衣打扮又十分破旧。
盛乔不知他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要行礼。正纠结着,忽听那少年开了口,“你是谁?”
盛乔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将身份告知,“我是燕国公府的三娘子。”
说完又想到自己已经成婚,忙又补充了一句,“也是端阳侯的新婚妻子。”
“端阳侯……”少年听到这三个字,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看他的反应,似乎不知道端阳侯是谁。那应当不是什么皇子皇孙了?
盛乔忍不住问:“你是谁?”
少年却未答,漂亮的眼睛垂了垂,然后指着盛乔手里的玉佩,说:“那是我的。”
盛乔一愣,而后立刻将玉佩拿出来,“是你丢的?”
少年低头敛目,小声道:“上午我在这儿打扫甬路的时候,不小心丢的……”
打扫甬路,看来是个小太监了。这可怜的孩子,刚这么大点,就被送进宫了。
盛乔有些心软,却没立刻把玉佩给他,而是又问他这玉佩的样子,少年一一回答,甚至连玉佩上什么位置有个黑点都说得一清二楚。
盛乔再没什么怀疑的了,将玉佩还给他。
少年很有礼貌,乖乖朝她道谢:“谢谢姐姐。”
在家里,盛乔一直都是妹妹,难得有人会叫他姐姐,她笑了笑,然后情不自禁地揉了揉那小孩子的头,“快去罢,别叫你主子瞧见了,只怕会骂你的。”
少年朝她微微一笑,露出一颗调皮的虎牙,转身跑了。
没多久,琥珀也带了御花园的管事太监过来,“奴婢见过夫人。”
他询问玉佩在哪,盛乔也没说给了谁,只说是个路过的宫人丢的,已经还给了他。
解决完这件事,盛乔带着琥珀离开了御花园。
穿过永巷就能看到中信门,徐肃年已经在哪等了许久,见她姗姗来迟,忙迎上前问:“怎么这么慢,难不成是皇后娘娘为难你了?”
盛乔摇了摇头,说:“方才在御花园里捡到了一枚玉佩,耽误了点时间。”
“玉佩……”徐肃年微微一愣,
问,“什么玉佩?”
盛乔便将方才发生的事完整告诉了徐肃年,最后又道:“说起来,我一直觉得那小太监长得有点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皱眉思索,没注意到徐肃年微微僵硬的表情。
“一个小太监而已,兴许是你以前进宫的时候,他有幸伺候过你。”
“会吗?”盛乔觉得不太可能,而且很有理由,“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如果见过应该有印象的罢。”
听到这话,徐肃年嘴角抽了抽,连忙伸手去揽盛乔的肩膀,故意转开话题,“好了,别想了,回家罢,走了这么久的路,不觉得累吗?”
盛乔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吸引走,她狠狠瞪了徐肃年一眼,嗔道:“你还敢提!”
徐肃年又做出那副无辜的表情,“我怎么了?提什么了?”
左右四周无人,琥珀等人又跟在后面,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盛乔恨恨地锤了徐肃年一下,说道:“还不是都怪你,我方才给皇后娘娘行礼时,险些站不起来,幸亏有琥珀在一旁扶着。”
徐肃年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得一僵。
盛乔这会注意到了,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