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 第65节
总之明天就是早朝的日子。
徐肃年想着明天早朝后,再请见陛下,不料第二日他才刚刚换好朝服,还没有走出丹宁公主府的大门,就见庆和带人迎面走了过来。
徐肃年微微一愣,还没开口,庆和已经上前朝他行礼,“侯爷。”
徐肃年已经整理好表情,平和地问:“庆公公怎么一大早来了?”
庆和笑着朝他躬身,问道:“侯爷这是去上朝?”
听他这话,徐肃年就已经隐约猜到了他此行过来的用意,于是没说话。
果然,庆和道:“陛下知道侯爷一向勤勉,但他又实在担心您的身体,怕您伤势还未痊愈,吃不消,因此特意早早打发了奴婢过来传话,让您在家好好休息,最近都不必去上朝了。”
徐肃年当时把握着分寸,只受了一点小伤,纵使因为那日在雨中罚跪得了风寒,这几日休养也早就好了。
前几日不见关心,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却忽然传话让他不必上朝。这到底是关心还是变相的软禁,徐肃年很清楚其中含义。
徐肃年敛住眉间情绪,问庆和:“那大理寺的公务?”
庆和捋了捋拂尘,恭敬道:“侯爷放心,陛下已安排盛少卿暂代正职,侯爷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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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乔难得想见徐肃年,可公主府的宴会还有好几日,盛乔想来想去,想到了自己的三哥盛淙。
他和徐肃年都在大理寺任职,可是大理寺她自己肯定不能进去,只能让盛淙带他去了。
平日盛淙都是酉时过到家,盛乔怕三哥说自己无事献殷勤,于是特意提前两刻钟就到了盛淙的院子。
只有三嫂赵氏在,赵氏年纪小,和盛乔没差几岁,两人一向很有话聊,见到盛乔过来,也很高兴,拉着盛乔给她看自己最近新买的几匹绸缎。
姑嫂两人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盛乔一边和三嫂说话,一边偷瞄窗外,可直到酉时都过了,才终于看到盛淙的身影。
“三哥……”
盛乔和赵氏一起跑出去,看到满脸倦容的盛淙,忍不住问道:“三哥,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
盛淙揉了揉眉心,说:“端阳侯几个月不在,衙门积压了不少案子,这几日只怕都要这么忙了。”
盛乔有些心疼自家兄长,还有些不满徐肃年,不由得问道:“那徐肃年呢?”
盛淙叹了口气,说:“他还在养伤,陛下昨日特意将我召了去,让我这段时间暂代他的职位。”
盛淙并不知徐肃年请旨的事,只以为他是真的受了重伤,才会这么久都不能处理公务。
盛乔更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以为徐肃年是旧伤复发,心里愈加担心起来。
不过这话她没对盛淙讲,又关心了兄长几句,便起身告辞回自己的院子了。
她心中愈发担心,可又不能贸然上门去找徐肃年,毕竟徐肃年平时是住在长公主府,她担心惊动了长公主,只能数着日子等长公主殿下的宴会。
再等等,还有三天。
第52章 丹宁好像在偷情
先帝的女儿本就不多,丹宁长公主又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是他唯一一的嫡亲妹妹,在整个长安城的地位都很特殊。
因此丹宁长公主的宴会,只要能稍稍攀上关系的,都会来凑这个热闹。
燕国公府自然是早早就收到了帖子,不过郑夫人虽然第一时间把帖子转给了盛乔,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想着她会去,毕竟盛乔一直都不怎么爱出门。
可没想到,真到了宴会那日,盛乔竟然比她起得还早。
郑夫人一早更衣装扮好之后,想打发冬岁去盛乔的荣雪园瞧瞧,看盛乔有没有起来。
不料冬岁还没出门,盛乔倒是先带着琥珀过来了,“阿娘。”
郑夫人看到她还愣了一下,“阿乔,怎么这么早,可用过早膳了?”
盛乔点了点头,说:“今日不是有丹宁长公主的宴会么?所以我便早早起来了。”
盛乔一向不爱交际,今日愿意陪她去参加宴会,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郑夫人当然知道她为的是什么,但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心里更加惊讶。
那日盛怀义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想——“只要阿乔开心就好。”
郑夫人一直有些担心,但是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女儿的变化,知道她心里对徐肃年也的确是喜欢的。
只要阿乔自己心里愿意,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郑夫人想着,将一对儿红宝石耳坠戴上,然后对盛乔说:“公主府的宴会不能迟到,走罢,我已经叫人提前备好马车了。”
因为有盛乔在,郑夫人便没有再特意待上两个儿媳妇,毕竟两个人一个身怀有孕,一个在学着掌管家事,再去赴宴也实在忙不过来。
丹宁公主府离着燕国公府不算远,穿过延寿房没多久,就能看到丹宁公主府的宅邸,虽然离着门口还有好一段距离,但是附近车来车往,不用问也知道那都是来赴宴的宾客。
她们来得已经算早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不过到底燕国公府是不一样的,盛家的马车一到,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亲自带进去的。
郑夫人年少时曾为丹宁长公主的伴读,两人关系十分亲近,没有出阁时,还曾开玩笑说要让未来的儿女结成亲家,因此当时要给盛乔尽快订婚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丹宁长公主。
一是因为长公主和皇帝是亲兄妹,皇帝再急不可耐,总不能和自己亲妹妹开口,去抢亲侄子的未婚妻。
第二就是,虽然长公主是皇室,但驸马只是个清贵,虽然因为尚公主的缘故,被封了个侯爷,但实际上在朝堂并无根基,自己也只是一个科举出身的文官,而且家中没有妾室,三个儿子都是长公主所生,家里关系简单。
最后就是她和长公主相交多年,最清楚长公主的为人,绝对不会是刁难媳妇的恶婆婆,女儿后半生衣食无忧。
更没想到两家如今竟然真的定了亲。
郑夫人一进了公主府,便第一时间带盛乔去给长公主请安。
这不是盛乔第一次见到丹宁长公主,也不是她第一次来到
丹宁公主府,先前相看的那段日子,她随着母亲来过很多次,丹宁长公主一家都认了个遍,连忙于朝政的驸马都见过了,只有徐肃年一次都没见过。
不过长公主时常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长子,夸他专于公事,有上进心。
她当时还根本不明白丹宁公主和阿娘的想法,不知道她们是有撮合的意思,心里还在想,难怪这徐肃年年纪轻轻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比自家三哥的官职还高,原来是这么热爱公务的一个人。哪像他三哥,每天按时点卯,准时下职,也难怪不能升官呢。
想到自己那时的想法,盛乔不由得有些想笑,才刚扬起唇角走进屋子,就看到了在长公主身边坐着的徐肃年。
她微微一愣,还没反应就被阿娘轻轻扯了一下袖子。
盛乔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先给长公主见了礼,“参见公主殿下。”
丹宁长公主不等她伏下去,就给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一个扶住郑夫人,一个扶住盛乔。
丹宁长公主道:“多少次了,怎么还与我这般见外。”
郑夫人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应声。
丹宁长公主将视线递向站在身后的盛乔,亲热道:“阿乔,过来。”
盛乔下意识先看了郑夫人一眼,然后才走到丹宁长公主的身边。
早已有眼力见的婢女搬了凳子放到丹宁长公主的身边。
丹宁长公主拉住了她的手,握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对她介绍道:“阿乔,这是我的长子徐肃年,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罢。”
丹宁长公主并不知道盛乔逃婚的事,否则也不会用这样随和的语气同她说话。
一直以来,丹宁长公主都对自己很好,盛乔想到自己当时逃婚的行为,此时莫名有些心虚,她悄悄觑了坐在另一侧的徐肃年一眼,然后飞快收回视线,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是……”
丹宁长公主不知道盛乔是在心虚,只以为她是年轻害羞,笑了笑说:“你们已有婚约,现又没有旁人在,只有我和你阿娘在,害羞什么。”
要说在这长安城,要说谁是过得最如意顺遂的人,丹宁长公主说第二,便再没有一个人敢说第一了,便是陛下也不如她,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着管着,反观丹宁长公主,则清闲多了。
也正是这样的生活,让她的性子十分温柔随和。虽然郑夫人也很好,但是丹宁长公主比郑夫人更多了几分少女般的纯挚,盛乔每次看到丹宁长公主,心里就会忍不住想,公主殿下平时一定生活得特别幸福。
盛乔喜欢和丹宁长公主这样的人说话,像是一道温暖的柔光披在身上,让人心里都是软软的。
但也正是这样,盛乔心里越发愧疚,低着头不敢说话。
从徐肃年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盛乔柔软的发顶,他当然能猜到盛乔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当着丹宁长公主的面,也实在不能安慰什么,干脆直接站起身,说:“想来我在这让盛三娘子不自在了。”
他朝丹宁长公主拱了拱手,“阿娘,儿子先失陪了。”
说完又朝郑夫人客气地示意了一下,这才起身告辞。
徐肃年离开之后,盛乔明显松了口气,连一直低着的脑袋都微微抬起来一些。
丹宁长公主见她这模样颇有些无奈,朝着郑夫人说:“阿乔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过文静,宜秋,你平日该多带她出来才对。”
丹宁长公主是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郑夫人却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也知道徐肃年在这时候离开,就是不动声色地给盛乔解围。
她忽然想起最开始要和丹宁公主府联姻时,盛怀义原本是更看中徐家二郎徐肃景。
那时徐肃年刚立了新功,被陛下封为了端阳侯,盛怀义下朝回家与她提起此事——
“夫人在内宅不知道,今日公主府的这位世子又立了件大功,陛下一高兴,竟然直接封他为端阳侯,如今,他的爵位甚至比他父亲还高了。”
“这,这……”郑夫人当时听到也是愣了愣,“我早听说陛下十分宠爱这外甥,可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些?”
盛国公叹道:“风头太盛了。”
这下,郑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盛家百年氏族,祖辈是随太祖一起打天下的七位国公之一,封号为“燕”。
如今百年过去,当年声名赫赫的“七公府”死的死败的败,盛氏却能将燕国公的爵位传承不倒,这除了有盛家人才辈出的原因外,盛家人低调谨慎,从不结党的家训亦十分重要。因此,盛家子女结亲,从不在那烈火烹油里面挑人。
郑夫人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只是,“现如今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吗?”
盛国公沉默半晌,忽然问:“上次你去参加丹宁长公主府的马球赛,你可见到长公主的几位公子了?”
“没见到世子肃年,两个小的倒是见到了。不过我瞧着殿下的意思,还是想让阿乔许给大儿子。”郑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转切去打量盛国公的表情。
盛国公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夫人怎么想?”
“她家三郎才十岁就不必说了,二郎今年十七,倒是和阿乔年岁相当,可我今日见了他,总觉得太稚气了些。”
郑夫人有些无奈,“你也知道咱们家阿乔的性子,说好听了是天真善良,说不好听了就是一点心眼没有,若是日后再配一个和她同样性格的夫君……”
说到这,郑夫人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象这样的画面,片刻后摇了摇头,“我实在想象不出来。”
“夫人说的在理。”盛国公思索着点了点头。
郑夫人说:“倒是她家世子,我今日虽然没见着,但上个月我与殿下一道去忻和郡主府赴宴,他曾来接殿下回府,我远远瞟了一眼,高大挺拔,器宇轩昂,全然不像驸马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看着是个可靠的。”
“何况,他也不过是比咱们阿乔大了四岁罢了,还是大一点的男人会疼人。”
大约是被这话说服了,总之盛怀义也没再挑剔,就此默许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