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逃婚后 第16节
一行人直接上到顶楼提前定下的雅间,孟娘子已经在房间里等了,她听到动主
动迎了出来,欢喜道:“阿墨,你终于来了。”
郑墨还在台阶上就朝她招手,“阿絮!”
快步走了几步之后,又想到身后的盛乔,特意拉着她一起走过去,“阿絮,这是我的表妹阿乔。”
盛乔不爱出门,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合,上前打招呼时难免有些拘谨。
孟絮笑着对她说:“我上次见到阿乔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盛乔有些惊讶,“孟姐姐见过我?”
孟絮说:“思敏是我表妹,小时候你们不是常在一起玩么,我曾和她一起去过贵府。”
听到“思敏”这两个字,盛乔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郑墨是最清楚盛乔旧事的,见此忙岔开话题,对孟絮说:“好了,好了,要叙旧我们一会儿再说,现在先上去吧。”
孟絮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盛乔和自己的表妹思敏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出盛乔表情不对,于是抱歉地笑了一下,领着众人进了雅间。
盛乔的情绪却有些低落,连吃饭的时候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今日济善堂的所有先生都来了,因此分了男女席,徐肃年早就发现了盛乔的表情不对,一直找不到机会问。
直到筵席结束,众人走出庆欢楼,徐肃年特意落后几步来到盛乔身边,正要问她怎么了,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表姐,你今日怎么在这?”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衣饰华丽的年轻女郎,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孟絮。
看来这就是孟娘子所说的表妹了,原来她也是洛州人。
思及此,徐肃年立刻抬头去看盛乔,果然见她变了脸色。
此时对面的虞思敏也注意到了孟絮身后的盛乔,先是一愣,而后快步走了过来,不敢相信地开口,“阿……阿乔。”
理智告诉盛乔,她已经是个长大了,不应该再为小时候的事计较,可她忍了再忍,还是没能成功挤出笑容,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虞思敏。
郑墨在背后悄悄戳了戳盛乔的胳膊,示意她好歹打个招呼,盛乔咬了咬嘴唇,还是没说话,直接越过众人上了马车。
谁都没想到盛乔会直接跑掉,尤其是虞思敏,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孟絮也面露尴尬之色,看向郑墨。
郑墨一边努力打圆场,一边给纪明实使眼色,让他去追盛乔。
但就在这一会儿,徐肃年已经先他一步追了上去。
“小娘子……”
他顾不得别人怎么想,直接跟着盛乔上了马车,“你怎么了?”
盛乔坐在马车的角落,脸色很难看,看到徐肃年追过来,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认识这么久了,徐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盛乔这幅模样,在他心里,盛乔向来是活泼的,开朗的,即便曾因婚事烦恼,却也不曾低落至此。
不知道那女郎和盛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她露出这幅表情。
见盛乔不愿意说,徐肃年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追问,还是出声安慰。
这时,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徐肃年蹙了下眉,撩开车帘去看,见方才那个女郎正朝马车的方向走过来。
盛乔显然也看到了,她根本不想再见到虞思敏,催促道:“不要等他们了,我们先回去吧。”
徐肃年压下心里的疑惑,没再问,只听话地去驾车。
下午盛乔没有课,反倒是徐肃年,要给孩子们上第一堂骑射课。
他将盛乔送回院子的路上,就已经在琢磨怎么推掉,谁知盛乔根本没给他机会,回去之后就立刻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任他怎么敲门都不理。徐肃年又等了许久,可盛乔也只说自己想睡觉,让他快点离开。
隔着一扇门,徐肃年都能听出盛乔的语气不对,他叹口气,到底没再敲门,想着等下课之后再来找她。
谁知下课回到院子,又看到了齐甄送来的密信,他立刻拆开来看,原来是洛州下辖几个州县的官员都来了洛州,今日要办接风宴,卢烨担心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忙写信请徐肃年拿主意。
这是正事,徐肃年不敢耽搁,等处理完再回济善堂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徐肃年本想直接就去盛乔的院子找她,想了想,又先回房沐浴更衣,然后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狭长的锦盒,这才过去。
盛乔一直没出房间,下午又气又伤心一点不觉得饿,因此连晚膳都没吃,可这会儿情绪过去,一下又想吃东西了。
她们的院子是有小厨房的,只是这个时辰厨娘大约都已经休息了,幸好房间里还有些点心,盛乔下床去拿,忽然听到房门被人轻轻扣了两声。
盛乔还以为是郑墨过来了,放下点心去开门,不想来的竟然是徐少安。
这斋舍住的都是女子,他这么晚还过来干什么?盛乔一下子愣住。
徐肃年也没想到盛乔这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表情也有些愣怔,但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睛,立刻皱起眉,问:“你哭过了?”
盛乔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立刻就想把门关上。
但徐肃年比她动作更快,在她关门之前就直接挤进了房门。
盛乔被他吓到了,“你你你你,谁让你进来了。”
徐肃年先发制人,“小点声,你想让你表姐听到吗?”
盛乔一下子闭了嘴,可眼睛还瞪得圆圆的。
见她露出这幅表情,徐肃年就知道她的心情大约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糟糕了,于是故意逗她,“眼睛都哭肿了,还能瞪人。”
盛乔果然不再瞪他,拿两只手飞快地捂住眼睛,压低声音赶人,“你快出去呀!”
徐肃年绕到她的面前,穷追不舍,“挡着脸做什么?”
也不知下午到底哭了多久,盛乔此时的声音都有些发哑,她瓮声瓮气地说:“你不是都说了么,我眼睛肿了,不能见人。”
徐肃年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见人。”
这人好烦,好啰嗦。盛乔觉得自己又要被气哭了,于是用左边胳膊挡着眼睛,另一只手使劲推了推眼前的男人,“反正就是不许看,你快走,快走!”
徐肃年没有绷着劲儿,就那么顺着她的力道后退,直到退到了桌子边,徐肃年一手撑住桌沿,一手扶住盛乔的肩膀,认输道:“好了别生气,我不说了。”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完全不是平时那不饶人的样子,盛乔却莫名更想哭了,连忙背过了身子。
“我没生气,”她赌气似的,“只是不想看到你。”
“有东西送你也不想看?”徐肃年说着,把手里的锦匣绕到她面前挥了挥。
盛乔挡着脸,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却被这话勾出了好奇心。
徐肃年也没再继续逗她,走到她面前,直接打开了匣子。
盛乔把手指稍稍挪开了些,透过指缝去看,那是一个长长的匣子,看形状像是放字画用的。
果然打开之后,里面放的是一个卷轴。
看着有些眼熟啊。
徐肃年将卷轴缓缓打开。
盛乔终于想起来,这不是上午她发给他让他练字的宣纸么。
不过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幅栩栩如生的画。
画的……是她。
第17章 旧事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你……”盛乔盯着那画看了半天,又惊又喜地问道,“这是你画的?”
这画虽然简单,只有一个女子的半身像,但每一笔都画得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底在身,至少盛乔自认自己画不了这般精细好看。
徐少安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徐肃年早就想好了说辞,“小时候学过几年,长大了也曾靠卖画为生,只是来钱太慢,渐渐地就不怎么画了。”
原来是这样,盛乔并未怀疑,又看向那副画,问:“这是送给我的?”
徐肃年扬了扬眉,反问道:“画的是你,不送给你送给谁?”
从小到大盛乔收过的礼物无数,这幅画算是最简陋最不值钱的一个,但这是专门画给她的。
盛乔心里感动,嘴巴却不饶人,“明明让你写字,你却偷画我。”
徐肃年如何看不出她在嘴硬,却故意道:“原来不喜欢啊,那算
了,我收回去吧。”
说着就要把那画卷拿回来,盛乔下意识就要去抢,可她动作太慢,一下没抢到,仰头时正看到男人眼里的戏谑。
就知道逗她,这时候也总要逗她。
盛乔生气地瞪他一眼,干脆转过身,“那你拿走吧。”
徐肃年见她真生气了,忙把画递回去,哄道:“明知道我是逗你的,怎么还真生气?”
盛乔的情绪却一下子上来了,红肿未消的眼睛浸了泪,委屈地看着他一眼。
那一眼似嗔似怨,徐肃年感觉心脏都软了几分,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盛乔也不想再理他了,但也没赶他,只把他推开走到美人榻上坐下。
徐肃年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还是再为白日的事伤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问道:“你和那位娘子之前发生过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不如和我说说如何。”
盛乔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似有犹豫,没有开口。
徐肃年没哄过小娘子,在心里打了半天的腹稿,才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若是一直放在心里,伤的只会是自己,不如同我说说,也能发泄一番情绪。”
说得也不算没道理,盛乔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她叫虞思敏,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虞?”这个姓氏可不算常见,徐肃年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问道,“难道是虞正河?”
“你竟知道?”盛乔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虞家原本也在洛州,和我外祖家关系很近,后来虞思敏地父亲升官到了长安,我外祖父还特意给我阿爹写信,后来虞思敏就到我在的鸿鹄书院来读书了。”
虞正河的官职不低,可虞家在长安没有根基,初至长安,估摸很多世家大族都不愿结交,燕国公府能在这时伸出援手,只怕对虞家的好处不只一点半点。
只是他怎么没听说过虞家还和燕国公府有过往来。
徐肃年眸中闪过无数思绪,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配合地问道:“之后呢?”
盛乔的声音不大,还带着一点哭过之后的喑哑,听着有些可怜。
“后来,我们就认识了,然后关系也越来越好……”
那时候盛乔年纪还小,在鸿鹄书院里一直都是被照顾的,但是虞思敏比她还小上几个月,再加上初到长安城总有些怯懦,不敢和别人说话,就每天都黏着盛乔。
盛乔其实也不是没有朋友,毕竟她出身燕国公府,书院里没有几个人的身份能比她还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