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布里斯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耸耸肩膀，“我父亲和琼恩叔叔都喜欢莫莉斯，她原本也是心悦于琼恩的，可惜最后阴差阳错嫁给了我的父亲。”
说道这里，布里斯还感叹了一句，“我可怜的父亲，到现在都不知道莫莉斯给他戴了绿帽子呢。”
原来，在莫莉斯和莫西结婚后，一直和琼恩有往来，琼恩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她。
但是在最近莫莉斯发现琼恩找了名媛，那个名媛还怀了他的孩子，甚至两人还打算结婚后，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的莫莉斯就毒杀了他。
之后自己接受不了打击，在史密斯大宅自杀了。
“你和你母亲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乔尔没有全信，比如这个自杀就有很多水分，他往咖啡里放了几块糖，“从刚刚开始你一直直呼你母亲的名字。”
布里斯不可置否，“谁会喜欢一个刻薄，变态还出轨的母亲呢，只生不养，她在我心目中连别墅里的保姆都不如，至少保姆还会给我做饭。”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些告诉我呢？”乔尔看着他，面前这个不过13岁的男孩剖去傲娇可爱的外表，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要知道，我可是一名bau。”
“因为你好看！当然是为了好玩也说不定。”布里斯离开座位走到乔尔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母亲的死，也有我那个好哥哥的一份呢。”
乔尔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他转头看向笑得一脸纯良的布里斯，跟着露出一个笑容。
布里斯几乎看呆了眼，如果说，乔尔之前的双眸清澈而明亮，像阳光下的翡翠湖，那么现在则变得幽暗深邃许多，乔尔变得危险而神秘起来。这样的发现几乎让布里斯感到颤栗，他忍不住激动的用虎牙咬破舌尖，才能抑制自己的兴奋。
真好看，好想看到他更多的一面。
乔尔站了起来，“好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将布里斯送回史密斯大宅之后，管家已经发现了他的失踪，急得团团转，在见到乔尔和布里斯之后才松了口气。他看向乔尔的目光里满是警惕，勉强保持礼貌的对乔尔道谢后就将乔尔送出了大宅。
乔尔出来时，天幕已经渐渐变黑了。他收起伞，戴上口罩，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向回家的路。
其实在再次见到卢卡斯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卢卡斯血液的味道发生了改变。原本是浓烈的法国红酒般的味道，再次见到时却像是腐败了的酒，隐含着一股臭味，只是那股味道并没有如此明显。
血液的变化和人的状态有关，他和瑞德去过卢卡斯的卧室，从那些画作可以看出来，也许卢卡斯早就意识到了琼恩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有一点布里斯说错了，琼恩与其说是莫莉斯杀的，不如说是被他的亲生儿子杀的。毕竟，琼恩早就立了遗嘱，死后所有财产归卢卡斯所有，而谁又能保证结婚后还有一个孩子的琼恩想法会不会改变呢？
而脑海里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也验证了他的想法……难怪，这次的任务是找到真相，而不是将罪犯绳之以法，因为他们根本做不到，史密斯家族必定会花重金保卢卡斯。
至于布里斯，这个孩子并不简单，作为继承人，有什么比让卢卡斯被警方怀疑更能稳固他的地位呢？
这些人富丽堂皇的华丽外观下是精明的算计和腐朽的黑暗，难免让他觉得肮脏。
乔尔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像行走在迷雾中不知归处，他观念隐隐发生了一些改变，再也无法用非黑即白的单纯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突然，乔尔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橙黄的白炽灯的照耀下，瑞德穿着的棕色大衣也显出暖洋洋的颜色，自己的屋前停着他的老旧汽车。他低着头，正在借助路灯的光线飞快翻阅一本厚厚的书，让本来就又高又瘦的他更加瞩目，偏偏对于周围人投射的古怪视线他也浑然不觉。
乔尔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第34章 撒娇
“斯潘塞！”乔尔叫了一声， 略微感到惊喜，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瑞德抬起头， 露出一个羞涩而柔和的笑容，在看到乔尔时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我不放心， 你还好吗？”
乔尔点点头， 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还好，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但总算知道了自己想要的。”
此时已经正值初秋，微凉的晚风吹过街道， 偶尔卷起一两片落叶，乔尔笑着站在他面前，头顶的路灯打下来， 在他脸上留下一片明灭的阴影， 给瑞德一种强烈的易碎感。
瑞德的手指动了动， 他有种想要将乔尔揽进怀里的冲动，但是又有些不敢。
上次看到乔尔情绪崩溃抱住他，是急切的想要安慰他，是内心的冲动战胜了理智，现在想来他都还感到羞怯和不可思议。但现在看着面前的乔尔，他的内心有渴望，有心疼，同时也有一种不可明说的欲望， 扎得他心脏酥酥麻麻的酸疼。
瑞德不想当一个胆小鬼，乔尔已经不知不觉在他心目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以前瑞德一直不能理解喜欢的含义， 他的认知从来都被各种理论和科学解释束缚在条条框框里，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也许并不能用荷尔蒙和生理反应来单纯的定义喜欢这个词。
“乔尔。”于是瑞德开口了，小心翼翼又无比克制，“我可以抱抱你吗？”
乔尔愣了愣，但他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拥抱，于是张开双臂，“当然。”
下一秒他就被人珍重的抱进怀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柠檬洗衣粉的味道，混着瑞德焦糖味血液的香气，却让乔尔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瑞德的怀抱依然那么温暖，乔尔听着瑞德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但是这个拥抱和以往的感觉不太一样，因为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慢慢快了起来。有点奇怪，但是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有些喜欢。
…………
两人的拥抱当然没有持续多久，尤其是还在路边，等两人松开，乔尔倒还好，瑞德的脸都已经红到耳朵根了。
瑞德不知道来这里等了多久了，有这么一个人愿意靠在路灯下等自己回家，乔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欢喜，当然不可能让瑞德就这样折腾一番直接回家，半是邀请半是强迫的要让瑞德在他家过夜。
说不期待是假的，一个人的生活居室是最能体现性格和行为习惯的地方，瑞德也想更贴近乔尔一些。在一番纠结后，忐忑又激动的踏入了乔尔的家。
因为经济原因，乔尔住所的家具并不高档，但是被乔尔布置得非常温馨。无论是家具还是装横统一采用暖色调，一眼望过去非常舒服，能让人感觉到家的温暖。
书架被安置在了客厅和餐厅的中间，半镂空的书架上装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其中犯罪心理学的就占了三分之一，被主人细心而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乔尔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悄悄努力着。
厨房和餐厅只见是一扇宽敞的玻璃门，透过门能看到厨房也同样被填得慢慢的，但是收拾得很干净，瑞德能够根据餐具的摆放和痕迹想象出乔尔在厨房忙碌的样子。
“斯潘塞，你站着干嘛？快坐呀。”乔尔看着瑞德无所适从呆呆站在地板上的样子觉得莫名有点可爱，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样？我家的装修不错吧。”
虽然这些家具都很便宜，但他可是在商城里挑挑拣拣了好久，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风格最协调统一的，所以当他回到家，就会产生一个“舒适”buff，简直不要太骄傲。
“你想喝些什么，饮料，或者柠檬水？”有人能来他家里做客，乔尔其实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老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孤单，“本来还可以泡茶的，但是泡茶的器具还没有到。”他想用茶之魔力冲泡器来着，但如果瑞德问起不科学的地方不好解释。
“你把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很漂亮。”瑞德真心实意的夸赞道，“没关系，柠檬水就好了。”
乔尔很快就倒了两杯柠檬水过来，看到瑞德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也许是乔尔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瑞德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身体从局促僵硬到放松下来，只需要这一个笑容而已，瑞德的眼里满满都是乔尔的影子。
…………
“所以，你的调查怎么样了，能和我说说吗？”尽管意识到乔尔今天的经历并不愉快，瑞德还是问出了口。避而不谈现在看上去是没事了，但是抑郁的种子会一直埋在心里。分析师的内心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瑞德不希望乔尔受到任何伤害。
很多事是越闷在心里越会给人造成深远的影响。